而床上的典獄長突然之間掀開了被子, 側身踩到了地毯上。
斯塔克:“?”
張典羽趕緊起身按住了黑發青年的肩膀, 轉頭對斯塔克說:“典獄長先生說得對, 我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商談。”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關於——監獄這期間的管理問題。”
斯塔克想要撓撓腦袋, 因為他看到的典獄長似乎跟剛才有點什麼微妙的差彆。他微微垂著頭,以一種近乎詭異的姿勢在試圖從福格斯先生的手底下站起身來。
在這裡打量對方似乎有些不太禮貌——所以他可以回到隔壁的控製室去在大屏幕上觀察。
於是斯塔克立刻從善如流地站起身來:“好的, 那就不打擾你們的交談了。”
他快步走出房間, 然後張典羽立刻鬆開了被他按住的典獄長。
與他所預料的一樣,掛機典獄長發現自己身處監獄之外,第一件事就是往回走——但張典羽忘了一件事,他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手術服,甚至還赤著腳。
就在他愣神的幾秒鐘裡,掛機典獄長已經走到了門口, 擰開門把手, 沉默地走向了外麵。
張典羽頭皮發麻——這種行為看上去就像是精神病發作了吧?如果他不趕緊攔住掛機典獄長,恐怕就要被當成精神病了。
他陷入了兩難之中。
原本他就想對斯塔克假裝精神狀態不太穩定,把宣稱監獄是遊戲的那一段輕描淡寫地揭過不提。
但他又怕超英們會認為他需要看心理醫生。
最終張典羽咬了咬牙——看就看吧。再說隻要他回到了監獄, 在自己的地盤上,超英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不就是當一次精神病嗎?
張典羽還不知道房間裡的監控裝在哪裡, 但他確信一定已經有人看到了掛機典獄長的行為。
他追了出去, 從背後抱住了青年,苦苦勸說:“典獄長先生,我明白你想回去,但你——至少需要換件衣服。”
張典羽瞥到有些慌張地從隔壁推門而出的斯塔克, 對方見到他以後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尷尬。
他知道斯塔克尷尬在哪——有點暴露控製室就在隔壁的意思了吧?
但這不是重點,張典羽假裝沒有發現,而是喊住了斯塔克:“斯塔克先生,能夠幫我攔住典獄長嗎?”
“呃,”斯塔克有些摸不到頭腦,“好的,福格斯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對麵的福格斯歎了口氣:“我說我讚同您的建議,但典獄長先生執意要親自回到監獄裡去,甚至想就這個樣子跑出去。”
斯塔克目瞪口呆。
幾分鐘之前的典獄長先生看上去還在認真考慮他的提議,也同意要與福格斯談談,讓老典獄長先回去代理監獄事務,怎麼突然之間又想要離開?
他剛剛從隔壁回到控製室,甚至還沒看清楚監控裡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典獄長走出了房間,福格斯先生追了出去。
於是他也隻好趕緊出來看看情況。
但現在他發現,即使他已經出來了,還是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斯塔克身後的門又被推開了一條縫隙,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從中走了出來,臉色嚴肅。
“托尼,我想典獄長先生此時可能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許是最近一係列事件引發的精神問題,也許我可以為他診斷一下。”斯特蘭奇一本正經地說。
“啊……真的嗎?”斯塔克現在也不確定斯特蘭奇到底是不是認真的了,畢竟他這段時間確實當了幾天的精神科醫生。
直到斯特蘭奇趁著福格斯先生目光轉向彆的地方,偷偷地對他眨了眨一隻眼睛。
斯塔克:“……”
他旁邊的福格斯努力攔著典獄長先生,問道:“請問這位是?”
“是監獄裡的精神科醫生,斯特蘭奇醫生。”斯塔克回答,“也許典獄長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您——現在的監獄與之前大所不同,建立了專門的精神病區,用來收治精神病罪犯。”
張典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其實更想說自己與典獄長始終有信件來往——但又怕他們能夠通過郵件收發室查到端倪,發現這是謊言。所以乾脆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所以,”張典羽以福格斯的視角,目光在兩人身上慢慢地掠過,“你們住在一起?”
場麵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斯特蘭奇僵硬地與斯塔克對視了一眼,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點了點頭:“是的,福格斯先生。”
斯塔克:“……”
張典羽沒想到斯特蘭奇這麼放飛。但他更希望斯塔克能儘快從震驚中走出來,幫他攔一下年輕的典獄長,他快抱不住執意要走向樓梯的掛機典獄長了。
要知道他隻是一個63歲的禿頂退休老年人啊。
好在斯塔克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一般,快步走過來擋在了掛機典獄長的身前:“福格斯先生,請讓我帶典獄長先生去檢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