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致聽完，轉頭準備回教室：“不去，叫他滾。”
“……”李旭趕緊說，“不是啊，上次我們打架已經食言了，這次又不去，那我們九中就被人看扁了蕭哥！江湖規矩你全忘了嗎！！”
“還有幾天期末考試，”蕭致注意力在剛才教室裡那道題上，說，“要打你們打。”
李旭：“……”
李旭比較爭強好勝：“不是啊，蕭哥，張方指名要和你打，你不打去見一麵，爭取商量下這事兒唄？”
蕭致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轉頭回了教室。
考試前周六下午晚自習，校門口外十字路口旁支楞八叉站了五六個男生，叼著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貨，門神似的在那兒站著。
李旭背著書包一指：“蕭哥，就他們。”
蕭致低頭走到樹蔭裡，瞟了眼手裡舉著詩詞名句掌中寶，確定再看不清字後收到外套兜，左右掃了一眼。
張方那張方臉杵到麵前：“老蕭，好久不見，你們學校的敗類到我們女生寢室鬨事，你管不管？”
李旭大吼一聲：“你胡說！明明是那個女生主動開門！”
“你他媽放屁！就算是她開門，臭男人不能進！”張方回吼。
蕭致聽他們吵了半分鐘，抬手，準備拍張方的肩膀：“我說——”
張方猛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靠，彆搞偷襲！”
“……”蕭致快笑了，“我是想問，你們什麼時候期末考？”
張方以為他要跟自己熱血乾架來著，沒想到他反而問這個，愣了幾秒：“過兩天吧。”
“我過兩天，”蕭致說，“我現在忙著考試，你彆鬨，回去準備學習吧。”
“？？？？”
張方萬萬沒想到他說出這種話，怒目圓瞪：“你彆忘了你當初是怎麼翹考試出來跟我打架的！笑話！你現在居然說你要為了期末考試放棄打架！？”
蕭致平靜地嗯了一聲：“學習比較重要。你好好學習吧，不要總想著打打殺殺。”
他頓了幾秒：“本來想
說你談戀愛了就懂了，但你沒有，那你可以想想你家中白發蒼蒼老母親，以此激發學習熱情。”
張方：“…………”
我他媽。
有句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蕭致指了下校門口，光線模糊，隱隱約約站著一襲高高身影：“我同桌在那兒掐表，分鐘，沒時間跟你說了。”
“？”
眼看他要走，張方大喝一聲，“站住！”
“你有事？”
張方磕磕碰碰，瞪大眼睛：“你是不是洗手不乾了？”
“……”雖然他用詞很好笑，蕭致沒情計較，“嗯。”
張方：“我們不是一輩子對手嗎！！！”他話裡活像失去了一生之敵寂寞男人。
蕭致指了下旁邊的文偉：“以後你去找他。”
文偉趴在管坤肩膀上傻笑，本來摸過來看戲的，此時突然警覺：“？”
怎麼回事？
大清亡了？
蕭致摸出兜裡名句小讀本，抬手揮了揮以作道彆，頭也不回走向校門口：“走了。”
諶冰指尖扣動手機邊緣，揣回校服兜裡。
他倆一起沿著街道內部走。
“吃點東西？”
“吃什麼？”
“先隨便看看。
第49章 第49章“進步一名，你親我一下……
”
諶冰指了下旁邊的甜品店：“我買明天早餐。”
蕭致應聲，跟他一起進了店裡。
諶冰打算買個麵包再買瓶酸奶，剛逛了一圈兒，抬手拿頂部的瓶裝奶時，另一隻戴著手表的手伸了過來。
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拿了過來。諶冰抬起視線，許錚正好整以暇地站著，滿臉假笑：“諶冰，出校門買零食啊？”
諶冰說：“許老師。”
許錚瞟了眼站在門口的蕭致，他身影高大，遮掩陰影落到了街道上。他說：“過兩天期末考試了，準備得怎麼樣了？”
諶冰說：“還可以。”
許錚聲音抬高：“蕭致準備得怎麼樣了？”他話裡擺明了故意讓蕭致聽見。
蕭致側目瞥了他一眼，手揣在外套兜裡，懶洋洋地眯著眼睛，根本懶得和他說話。
許錚懷柔政策碰了釘子，不過就笑了笑：“考試要加油哦。”
說完，他給原味酸奶重新放回貨架，拿起旁邊的乳酸菌，到櫃台結賬後走了。
諶冰轉頭看見他越走越遠背影。
對他陰陽怪氣，蕭致也就一句話：“閒的。”
諶冰低頭看了眼酸奶，本來還打算散步走走，想了想說：“回去了，一會兒開視頻考套試卷。”
“……”蕭致也沒彆的話，“行吧。”
不過臨走前他卻抬長腿往前邁了一步。
蕭致站在諶冰麵前，燈光在後，眉眼被遮掩得隱隱綽綽，說話時自然地在冰天雪地裡起了薄霧。
他聲音很輕，靠在諶冰耳邊。
“欠我幾個親親了？”
諶冰：“你先考。”
“知道，我小本本上都記著啊，”蕭致尾調上揚，“步一名，你親我一下。”
諶冰好笑。
這段時間蕭致確實收心了，不過他能在教室坐住後取樂對象就成了諶冰，時常提出無理要求。
諶冰很配合要糖小男生：“嗯。”
蕭致：“我走了。”
他到路邊解自行車，腿踩在踏板上，一會兒又回頭；“來，拋個飛吻，我先感受感受。”
“……”諶冰說，“你趕緊走。”
蕭致手指捏著刹車：“哎，不行，沒動力走不動。”
諶冰上前兩步，準備一腳給他自行車踹出去。
不過他剛走到陰影裡，手卻被蕭致輕輕握住了。
轉瞬即逝，牽了又鬆開，蕭致說：“我走了。”
“你走。”
“確定，真不給我一個啵啵？”
“……”
諶冰沒忍住踢他，燈光下，唇角揚著弧度：“趕緊走啊你。”
蕭致：“真走了？”
諶冰想摸塊石頭砸過去：“……趕緊走。”
等身影漸漸駛遠，從十字路口下去，在漫天的路燈下看不見了，諶冰心裡有股涼意，一點一點沉澱下去。
他站了快半分鐘，調頭回了寢室。
平時大家上課摸魚劃水，到期末這幾天還是很焦急。文偉不出所料，決定認真學習沒超過一周，又恢複了整天鹹魚倒賣學霸筆記的忙碌生活，不過此時卻捧出一盞小台燈。
“爺決定挑燈夜讀。”
諶冰瞟了眼他翻開物理練習冊，正在看序，上麵勾了句馬克思科學世界觀和方法論，還用三支筆和一支文筆盒製作了一個簡易“迎考”牌位。
諶冰接了杯水，邊喝邊無情嘲諷：“馬克思是無論者，不會允許你臨時抱佛腳。”
“……”文偉打倒牌位，給“考”改成了“冰神”。
諶冰好笑：“學吧，能補多是多。”
不過文偉情並沒有多沮喪，學了不到十分鐘又開始走神。
“冰神，你寒假了真跟蕭哥去地看大學？”
這事兒全怪蕭致，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到處說，寒假了跟諶冰上地開房。
諶冰嗯了聲，開了手機視頻。
蕭致寫試卷，諶冰給這邊開了靜音，回頭文偉開始規劃寒假生活，邊規劃邊又被自己匱乏學習知識所鞭策，鬼哭狼嚎。
“嗚嗚嗚嗚我學不完了！”
“嗚嗚嗚九中教學樓，一躍解千愁！”
“嗚嗚嗚寒假我要跟我媽回老家插秧，掰苞穀。”
“嗚嗚嗚這個截距到底是什麼意思？”
“……”
宿管阿姨這幾天不太管學生，到了淩晨兩點會特彆催一催，免得學生作息特彆不規律，反而影響學習質量。
諶冰倒是一直穩穩當當。
不過去衛生間洗澡的一路，看見大夥兒不管平時學不學，都裝模作樣地拿書看，裡突然有焦灼。
考試當天到教室上早自習，蕭
致坐椅子裡拿了本書頂在指尖上轉，若無其事，倒是諶冰有緊張。
諶冰覺得好煩。
他考這麼多年的試沒緊張過，居然為了蕭致緊張成這樣。
旁邊文偉瘋狂拽他校服，說：“冰神，蕭哥，我先申明一下我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單純的迷信玄學，想借用你校服一摸。儘人事，聽天命。我就摸一摸，後續考得怎麼樣我都不管了——”
諶冰捏著校服一角，還沒使勁兒，蕭致直接拽回來：“滾。”
文偉好委屈：“蕭哥，我就摸摸，你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兄弟錯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吧？”
僵持了四五秒鐘。
蕭致給自己校服從桌肚裡抽出來，丟他臉上：“摸他男朋友，效果應該差不多。”
“……”
文偉一秒變臉。
不過，目前似乎想不到更好辦，死馬當活馬醫了，文偉接過蕭致校服：“我能穿嗎？”
“……”蕭致盯著他。
文偉必須要辯解一下：“我本來還想抱抱冰神，隻不過考慮到我們的兄弟關係，不合適。你要是不想校服給我穿，那你就讓我抱一下，傳遞考運。”
“想都彆想，”蕭致乾脆連校服都收回來了，“你考0分吧。”
“……”
他們打打鬨鬨，陸為民站在講台上千叮嚀萬囑咐：“記得填機讀卡，下筆要重一點免得機器讀不出來，學號不要忘了寫啊。我看這次誰再不寫名字，我就把他試卷貼到校門口讓所有人看！”
諶冰坐著，指尖發涼。
半晌，聽到鈴聲，全班開始往教室外麵湧動。
蕭致的考場在樓下，他拎著筆和草稿紙準備走，諶冰突然叫住他。
“蕭致。”
樓梯口人流匆匆，蕭致高瘦的身影轉回：“怎麼了？”
諶冰往前走了好幾步。
有緊張，不過張開雙臂用力抱了他一下。
抱完諶冰鬆手，眾目睽睽，感覺耳背漫上熱度。
諶冰故作鎮定：“……給你考運。”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