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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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早語文早自習。
一般來說平時放鬆遲到沒關係,但碰上陸為民最好還是規規矩矩按時到班更好。他較真,來得早,專門拿了把戒尺坐講台邊等候遲到的同學。
全班慢慢來齊了,在教室前麵站成一排,不過氣氛略為凝肅。
還有一個人沒來。
半晌,門口撞來一道高瘦挺拔的身影,似乎本來打算直接進教室,看見陸為民往後退了一步,曲指敲了敲教室門。
“報告。”
陸為民正等著他呢,冷笑:“蕭致,又遲到了啊!這周才周二我就不說了,上周,自己遲到了幾天?”
蕭致似乎沒睡醒,眼下染了陰沉的倦意,半閉著眼睛想了幾秒。
“也就,四五天吧?”
“……”
“也就四五天?一周總共上六天,遲到四五天!自己去後麵站著,彆讓我請!”
陸為民吼完,拿語文書吩咐大家背書。
蕭致走到教室後排,還有點兒犯困。
昨晚那初中生的嗩呐音頻太他媽陰間,導致半夜做噩夢,就夢到一個穿初中校服的男生抱了本血淋淋的語文課本,看不清臉,手指翻開書本幽冷冷道:“哥哥,跟我學《離騷》啊?”
翻開書讓蕭致背課文,背漏一句就插他一刀,場麵非常血腥。
“……”
蕭致當時半夜睜開眼,額頭冷汗黏膩,感覺這個世界真他媽魔幻。
教室後已經站了一排,蕭致過去挨在旁邊,離諶冰座位一步之遙。
這些知識內容諶冰重生前早已倒背如流,早自習比較閒,拿了本《如何應對青少年的叛逆心理》在看。這是他在教師刊物附近找的,邊看邊做筆記。
跟兩手空蕩蕩這麼閒著的蕭致對上視線,諶冰頓了兩秒,遞過去一本語文書。
蕭致沒懂,直勾勾看著他。
諶冰又把書往前推了推,看表情再不接會把書直接砸他臉上。
“……”
蕭致伸手,勾著一角抽過去。
必修2的課本。蕭致知道諶冰以前不用這套教材,但現在大片嶄新的頁麵已經補齊了筆記和內容。
諶冰字寫得相當有棱角筆鋒,一筆一劃,極儘好看。
蕭致抿唇,盯著這幾筆字,心裡的感覺很奇怪。
對他來說,雖然平時學習拉胯、上課玩遊戲睡覺、考試敷衍、遲到早退,但真正看到優秀學生漂亮風光的一麵並不會覺得陌生。畢竟以前,蕭哥也是個體麵人。
他把書隨意翻了幾遍,隨即看到了古文《離騷》。
……操。原來離騷在必修2。
昨晚找了十來分鐘的必修1。
下課,窗外打了聲悶雷,突然下起了綿綿細雨。
第三節課陸為民的書法課,寫完鋼筆字,諶冰指尖暈染了幾點墨痕,起身去衛生間。
因為下雨,去操場的同學很少,大部分停留在教室或者走廊追逐打鬨。4班位置靠近樓梯,而洗手間在拐過去的另一頭。
諶冰走這一路,不少人停下打鬨看他。
九中這學校屬於收容底層普通學生的底層公立,百八十年沒出個類似諶冰的學生。所以老師們最近上課總感慨地提一句:“4班最近轉過來一男同學,上學期全市聯考排名第一,叫諶冰。你們有空都去看看人家怎麼學的,不要總是玩玩鬨鬨。”
大家都對諶冰很好奇。
不過樹大招風,這個好奇更偏向貶義。
像是雞窩出了小鳳凰,小雞仔有感到被冒犯。
諶冰視若無睹,穿過走廊到了裡側的衛生間。
靠窗站了幾個抽煙的男生,校服穿的往下掉半截肩膀,單手插褲兜裡,不知道彼此東張西望說笑什麼。
諶冰擰開水龍頭,專心洗指腹的墨痕。
耳邊一個響舌,隨即是肆無忌憚的討論。
“這是4班那個吧?”
“陸為民的心肝大寶貝。我靠長得也很可以啊,我還以為是什麼眼鏡片比瓶底還厚的書呆子。”
“長得確實很可以。”
“……”
三三兩個叼著煙,對諶冰評頭論足、上下挑剔。等諶冰洗完手拿紙巾擦乾,對方似乎受不了這麼細致的動作,嗤笑了聲。
隨即,走過來:“學神,要不要認識一下?”
諶冰看了他三秒:“不要。”
“彆啊,認識一下唄,到時候月考互相照應。我們學習不好,學神多擔待一下,你不會看不起我吧?”
諶冰說:“不是看不起你。”
對方吊兒郎當的話擺明了他很看得起他自己。
不過諶冰聲音冷靜、理智,聽起來卻不像在和他好好交流。
諶冰略一挑眉,道:“對不起,隻是我們學習好的,都非常恐傻逼。”
對方臉色瞬間跨下去。
下雨,洗手間光線很暗,對方瞬間罵街:“我他媽草你媽了個比,給臉不要臉,不管你之前在其他學校多牛逼,來了九中就他媽記住,放下你的身段,我是你爹我是你爹我是你爹!”
他的叫囂堪比一場rapper,新說唱沒他我不看。
不過旁邊附和的人突然注意到了什麼。
洗手間入口,掠下一道高高的身影。
但對方沒注意,還在battle:“彆他媽以為你成績好我就不打你,在九中接下來還有兩年,你他媽現在最好給我道歉,識時務者為俊傑!不然這兩年你彆想好過,就算是好學生我也能把你搞成一坨爛泥!”
旁邊開始有人扒拉他的肩膀:“許,許哥……”
許爾聰瘋狂道:“九中我他媽說了算,我就是九中的老大!你最好記住你剛才罵我的話!”
入口的陰影更明顯。蕭致咬著煙磨了磨牙,直勾勾盯著洗手間對峙的4:1,給燃到儘頭的煙隨手丟進了水槽。
諶冰沒看身後,隻是問:“你說完了嗎?”
許爾聰:“?”
許爾聰:“說完了。”
諶冰抬腿就是一腳,直接給他踹到了洗手台邊趴著。
視野往後拉伸,許爾聰看到了站在儘頭的蕭致。他渾身熱血開始燃燒,剛才的話肯定被蕭致聽見了。關於校霸的尷尬歸屬就這麼擺在了門麵上。許爾聰大喝一聲:“華子,快去叫人!”
乾乾瘦瘦的男人“哎!”聲,從入口跑出去。他明顯拐彎試圖繞過蕭致,但被一腳踹了回來。
蕭致:“你叫你馬呢?”
“……”
諶冰這才發現蕭致不知何時站在背後,但第一個心理反應居然是“完了,被他看到了自己凶狠的一麵”。
諶冰想說話,沒留神背後的一陣陰風。
蕭致眼神情緒變換,伸手快步朝他走來後拽過諶冰手腕往後一拉扯,隨即被衛生間的拖把杆杵到了眼角下,抬手捂住臉。
諶冰回頭,許爾聰給拖把杆子掰斷半截,握手裡充當武器,但被這麼一打岔,章法全落到了蕭致身上。
蕭致罵了句“操!”,抬腿又是一腳。
他以前學舞,總之劈腿劈得很高,直接踹臉都不成問題。
就這麼給許爾聰踹到水槽邊,再往下用力,能讓他嘗到人類新陳代謝的味道。
蕭致踹完,說:“我們學習不好的,也恐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