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冰走到餐廳內。
劉思敏跟傅航推杯換盞,正在詢問:“兄弟,love冰到底什麼梗?我看蕭哥的直播號也叫love冰,是不是其中有什麼深意?”
傅航:“哈哈哈哈不說了,說了我怕是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
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但他表麵擺手拒絕解釋,但明裡暗裡,一副欲言又止、不吐不快的模樣,釣得劉思敏十分好奇:“這其中莫非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傅航:“沒有沒有!社會主義兄弟情——”
他話還沒說話,身後蕭致指骨攥緊他倆的椅背,力道不輕不重地用力往後一拽。“哐當”一聲響,蕭致臉上沒什麼情緒,但聲音低緩,莫名讓人脊背生寒:“秘密就是,知道的人必須把真相帶到棺材裡。”
蕭致頓了頓,繼續說:“因為隻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
傅航:“……”
劉思敏:“……”
一頓飯吃得特彆熱鬨。
這頓飯偏西餐,沒那麼多忌口的調料和菜品,諶冰勉強能果腹。蕭致吃飯不太專心,忙著給諶冰看菜,邊聊天。
不知不覺,傅航已經跟劉思敏結下了深厚友誼,劉思敏打算帶這個大專學子見見世麵:“兄弟,一會兒吃完飯,要不要去我們的工作室看看?”
傅航同意:“好,讓我看看蕭哥的工作環境。”
劉思敏心裡甚是得意,工作室內的技術問題一般由他和方協負責,但找甲方、溝通事宜、協調進度,全是蕭致一手在操辦,現在工作室略有小成,他打算好好在傅航麵前顯擺一下作為蕭致左右手的卓越才能。
吃完,劉思敏起身:“那我們先過去。”
蕭致沒著急:“你們去,我先送諶冰回家。”
他跟諶冰一直很基,據說還是合租室友,劉思敏沒多想,就拉著傅航走:“行,蕭哥,你一會兒來。”
到工作室,擰開台燈。
傅航左右打量,到一台待機的電腦前:“這牌子可以啊?你們基礎設施都這麼好?”
劉思敏托著眼鏡微微一笑:“當然,必須要足夠快的cu,大內存,穩定性和安全性。當時采購都買特彆好的。”
傅航多看了兩眼,抬頭:“那打魔獸一定很絲滑吧?”
劉思敏:“…………這。”
傅航放下書包,拉開椅子坐下:“我能打遊戲嗎?”
劉思敏欲言又止。
片刻,他經過了慎重考慮,點頭:“……你高興就好。”
夜間,窗外的風雪下的更濃。
工作室開了暖氣,剛開始還是有點兒冷,但凍僵的手指逐漸恢複知覺。
蕭致踩著碎雪走到門外,進去,通過透明玻璃,看見四五張臉對著電腦屏幕敲擊鍵盤,神色莊嚴。
他喝出寒氣,推開門,強勁的熱風夾著一聲“我要玩亞索!”的咆哮傳入耳中。
“……”
蕭致抬起眼皮,逆光的眉眼看不分明,視線散漫,瞥了眼工作室內的四五個人。
正中間是電腦桌,左手邊是沙發,上麵堆滿了外套,左手邊的桌子擺放著過夜的零食。不知不覺,這裡成了工作與生活氛圍兼具的地方。
蕭致拍了張照片,給諶冰發消息。
蕭致:[到了。]
諶冰:[那我繼續寫論文。]
諶冰:[早點回來。]
蕭致關上手機,長腿邁開,三兩步走到電腦桌後。
傅航肆無忌憚,振臂高揮:“麵對疾風吧!雷霆一擊!給爺死!”
蕭致看了幾分鐘,覺得情況很不對勁,因為傅航這種菜雞水平竟然也能炸魚塘。他低聲問:“什麼局?”
劉思敏滿臉興奮:“新手,堅韌黑鐵!好好玩兒!”
蕭致:“……”
傅航劈裡啪啦敲打鍵盤:“都說了帶你飛,感覺怎麼樣?”
劉思敏:“666。”
“……”
蕭致細長的手指扣住外套紐扣,覺得暖氣有些熱,不緊不慢地解衣服,他脫下後順手搭在辦公桌的椅背,旁邊劉思敏熱情招呼:“蕭哥,一起來?”
蕭致晃動手腕,指尖撥拉著鼠標,隨意道:“行。”
劉思敏問:“你以前玩過嗎?這遊戲其實不太難,放技能,轉移方向,我可以教你。”
“……”傅航臉上露出諱莫如深的表情,“兄弟,你對國服的力量一無所知。”
劉思敏隻知道蕭致偶爾玩手遊,有些意外:“這也行?”
傅航拍拍他肩膀:“等著,蕭哥教你學會敬畏。”
“…………”
工作室隔音效果好,能擋住這群網癮少年澎湃的熱情。燈火明亮,四五道身影靠在一起,歡呼雀躍。
街道落滿積雪,打到十點半,蕭致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推到高地,我不打了,你們能贏。”
他站起身,“傅航,你訂的酒店在校門外不遠,打車幾分鐘能到,我不送你過去了,明早出來吃飯。”
傅航眼睛黏在屏幕上,發出對他上個問題的疑問:“啊?怎麼不打了?”
蕭致簡單說:“要回家。”
劉思敏對他十一點前必回家的作息早就感到意外,也扭頭:“為啥非得回去?”
蕭致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理著領口匆匆穿上,丟下句話:“家裡養的小朋友,沒我照顧會寂寞。”
劉思敏知道他養了條柯基,似懂非懂:“哦。”
隻有傅航偏頭看了他一眼:“……”
門口隻剩一抹漆黑高大的身影。
蕭致撐開雨傘擋雪,快步往家裡走。路上燈光昏暗,街道堆砌著陰影塗抹的雪堆,光禿禿的樹枝也掛著雪,有種陰冷的氣氛。
蕭致開門,儘量放輕了動作,不過門前始終站著一條瘋狂晃動肥屁股的柯基,一身黃毛,鑽到蕭致的腿間。
他抬起目光,燈火通明的房間內,諶冰坐在沙發上看文獻,早洗漱完換上了睡衣,狹窄袖口遮掩的手腕清瘦白淨。
蕭致先洗了個澡。
跟著到諶冰身旁,習慣性撫摸他的手指,察覺到貼近肌理的寒意:“這麼冷?”
諶冰體寒,開著暖氣,但手腳的溫度都始終很難上來。
諶冰注意力還在文獻上,淡淡道:“不冷。”
蕭致取走打印的材料,催促他起身:“睡覺了。”
臨近期末,學習任務較重。為了不在最後那幾天累死累活地複習,諶冰現在已經開始做準備。
諶冰起身。
蕭致先進去,跟著掀開被子歡迎諶冰,話裡吊兒郎當:“這邊提供暖床服務。”
諶冰:“……”
他上了床。
蕭致手腕從他腰間環過,勾著腰側將人帶到懷裡,呼吸瞬間交織,蔓延出微熱的氣氛。
通過溫差,諶冰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有點兒冷。
蕭致握住他修長的手指,撩開睡衣下擺,放到了微燙的腹肌表層:“暖不暖?”
“……”
暖和歸暖和。
但指腹的皮膚緊繃,肌肉精悍,稍微一摸就能勾勒出腰線的輪廓,讓諶冰覺得略為燙手。
諶冰眼皮發熱,視線垂下:“暖倒是暖。”
蕭致引著諶冰的手,往睡衣上方延伸,撫摸他溫度灼人的胸口。
蕭致好笑,低聲說話,氣息沉沉地拂過諶冰耳側:“這邊還提供熱身服務,需要嗎?”
“……”諶冰抿了下唇,“你穿件衣服吧。”
蕭致笑了笑沒反駁。
他五指從手背覆蓋住諶冰的手,擠入指縫,放到自己靠近心臟的位置:“這一截最暖和。”
“……”
能感覺到他的心跳,有規律性,像沉穩的鼓點一樣。
熱度傳遞,片刻,蕭致嘶了聲:“你的手是真涼,冰做的?”
“……”
上一秒還覺得有點兒感人,現在諶冰更覺得好笑,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你不行了?”
“老子、很、行。”
他聲音咬得破碎。
蕭致右手穿入諶冰的發縷間,用力將他的臉按進自己懷裡,側頭咬他的耳垂,聲音低沉:“你特麼是不是欠收拾……”
溫度傳遞的過程,諶冰被他撕咬,感覺渾身燥熱像雲層似的,逐漸散開。
他的深藍睡衣紐扣被蕭致解開,動作有點兒急,差點崩開紐扣,接著,親吻的觸感蔓延到全身。
蕭致指腹一遍一遍拂過他的傷口,那段微微浮凸的白色傷疤,橫在諶冰腰腹,隨著肌膚色澤的暗紅,疤痕也莫名添了幾分難言的韻味。
那種斷斷續續的刺痛感,密布在傷口附近,起落浮沉。
……
醒來,窗外天色正好。
諶冰昏昏沉沉,視線裡,蕭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了,穿上了準備出門的外套,彎著脊梁往兩斤的狗碗裡倒罐頭。
諶冰試圖起身,腰窩傳來難以言喻的酸脹,隻好又躺回床上。
“……”
蕭致將狗糧放回置物架,進了臥室。
諶冰早晨睡醒怕冷,蜷在被子裡裹得密不透風,淺色的床鋪襯著他白淨的膚色,諶冰昏昏欲睡。
蕭致好笑,走近替他拉了拉枕頭。
“我出去跟傅航到處轉轉,你來不來?”
諶冰聲音低:“他幾點走?”
“明天,還早。好不容易過來一趟,這幾天陪他到處溜達溜達。”
諶冰說:“那你去,我下午有空過來。”
他渾身沒力氣,加上一些原因,早晨根本不是他的活動時間。
看他虛成這樣,蕭致沒忍住湊近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行吧,那我出去了,你睡夠了起來吃飯,涼了就熱一熱。”
諶冰應聲。
蕭致轉身出門。
諶冰再躺了會兒,感覺精神恢複,起床去衛生間洗漱。麵對麵是一道寬闊的圓鏡,照出浴室的全貌,背後的浴室加上洗手台。
諶冰解開睡衣,白淨的鎖骨和肩背坦露在空氣中。他皮膚白淨,現在除了頸側,身上卻遍布著意味不明的咬痕。
諶冰耳背發熱,垂眼,目視腰側手術傷口的疤痕。昨晚蕭致弓著脊梁在他腰際,親吻傷口,說了好多繾綣字句,溫柔得要命。
“……”
身周的微風有點兒冷,拂過肌理。
諶冰卻莫名覺得心口很熱。
但凡想起他,總感覺難以言喻的溫暖。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