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番外 弱點(1 / 2)

昨天睡得晚,今天起得也晚。

諶冰睜開眼時枕頭邊沒人,拿手機看了看表,上午九點鐘。

床上早就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沒了昨晚淩亂的痕跡,校服也收走了。

“……”

諶冰剛準備起身,門外響起動靜,蕭致邊接電話邊進來:“我不在的時候事情交給劉思敏,你們想留在工作室過年就留在工作室過年,我不過來。”

對麵還說了什麼。

蕭致從看到諶冰醒來後就沒心思聊了,敷衍幾句,掛斷了電話。

“醒了?”

諶冰和他麵麵相覷。

蕭致也是不怕冷,就穿了件黑心背心,肌肉緊繃的手臂一覽無遺,頭發也亂糟糟的,但配上他這個帶幾分隨意和野性的逆天顏值,反而有種散漫日常的氣氛。

他挨著床坐下,一秒鐘,諶冰想到了淩晨夜裡的事情。

一瞬間,熱意燒到耳背,諶冰移開視線摸索著找衣服。

蕭致直勾勾看著他:“你躲什麼?”

諶冰:“……”

諶冰一般不好意思時的表現也明顯,果然,這會兒說不出話,蕭致撐著床鋪過來在他臉上親了親,好笑:“咱倆什麼大尺度的事情沒乾過?老夫老妻了,還玩兒純的?”

“……”

諶冰被他一句話惹刺了,推他:“滾蛋。”

蕭致一點兒沒客氣,撈起旁邊的衣服,分開領口往諶冰身上套:“穿上。我七點多下樓去王姨家吃飯了,看你睡著就沒喊你。給你拎了幾個包子,估計涼了,我一會兒去開個火。”

他穿衣服還挺熟練,完了,一顆一顆係上紐扣,視線停留在諶冰布滿紅痕的胸口。

全是他咬的,諶冰現在腰腿泛酸,被他的目光一激,抵著額頭推出去:“彆他媽看了。”

就還挺凶。

蕭致:“不看,不看。”

他站起身:“我去蒸包子。”

諶冰跟著起身,腳底剛落地時有種說不清的不適感,但走了幾步後稍微能適應了,坐沙發裡看蕭致忙。

蕭致擰著燃氣灶開關轉了轉,說:“打不燃。”

諶冰裹了條毯子,側目:“嗯?”

蕭致蹲身,往燃氣灶底下看:“不知道電池沒電還是壞了,我看看。”

“……”

諶冰腿搭著沙發上,改為直視他。

這房子年久失修,前幾天王姨打掃隻是擦了灰塵,沒想過家具還能不能用。蕭致一個人住了挺長時間,知道怎麼檢查,膝蓋半抵在瓷磚上。

片刻,他過來,從抽屜裡取出顆大電池:“我試試。”

裝進去,蕭致說:“燃氣灶壞了。”

“……”

諶冰就看著他。

本來以為應該打電話找師傅,沒想到蕭致一聲不吭,不知從哪兒拎出一隻工具箱,打開,取出扳手和螺絲錘,就地將燃氣灶給拆開。

“……”

廚房七零八碎地放著鋼鐵零件,蕭致半彎著脊梁,就穿著他那件黑色背心,垂眼,下頜線條鋒利,認真地嘗試尋覓出錯誤。

本來是很尋常的一幕,但諶冰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蕭致以前身上是少年氣,現在卻越來越有了成熟的氣質。以前蕭致偷偷看諶冰,被發現後一副“老子沒看你,不要自作多情”的樣子,而昨晚,他一刻不停地注視諶冰,表達他的喜歡,掌控力和引導性開始嫻熟和得心應手。

不管是幼年那個表麵的哥哥,還是長大後傲嬌彆扭的暗戀者,熱烈瘋狂的追求者,現在讓他感到安心的另一半,諶冰對發生在他身上的成長充滿興趣。

他看的這會兒,蕭致伸手扒拉扳手,抬頭時無意跟諶冰視線相對。

諶冰沒來得及轉移視線:“……”

蕭致:“你看什麼?”

諶冰:“看你修燃氣灶。”

蕭致扯了下唇:“好看?”

諶冰好笑:“一般。”

“那彆看了,”蕭致發號施令,“給我倒杯水。”

“……”諶冰起身,從飲水機接了杯水,遞過去。

距離近,能看清蕭致鼻梁的薄汗,無意蹭到燃氣灶內側的油煙,臉頰有一層淺淡的灰痕。不知道誰說過,男人越野越讓人心動,蕭致這會兒野腔無調穿件背心修理東西,肌肉外露,散漫不羈,莫名其妙帶了幾分野性。

諶冰臉上情緒平靜,直直看著他。

蕭致喝水,跟諶冰目光對視:“你看我半天了。”

“……”諶冰不知道說什麼,半晌,一五一十道,“你這樣……還挺帥。”

安靜了一會兒。

蕭致放下水杯,指尖摩挲著紙杯沿,看了他一會兒,話裡意有所指:“那改天,陪你玩兒修理工的遊戲。”

諶冰:“…………”

諶冰:“滾。”

諶冰說完,調頭回了沙發。

蕭致手裡無意識把玩著扳手,垂眼看他的背影,片刻懶洋洋地笑了笑,回頭繼續修理燃氣灶。

他花半小時給裡麵斷掉的線重新接上,接著,引燃,總算替諶冰蒸上了包子。

他坐下,對自己的傑作挺滿意:“怎麼樣?”

諶冰視線放在電視,淡淡道:“我現在已經不餓了。”

“……”

蕭致舔了舔唇,似乎想解釋什麼,門外響起敲門聲。

那敲門聲非常激動,“啪啪啪”不斷地拍,光聽這聲音蕭致略加思索,說:“估計是文偉。”

開門。

果不其然。

不止他,還有彆的人,傅航管坤等等黑壓壓站了一堆,文偉整個人趴在門板上,呼喊親爹:“兄弟!好兄弟!親兄弟!在不在在不在!”

蕭致剛打開門,直接被他一頭撞懷裡,慣性使然後退了兩步。

“……”

文偉:“來,親一個。”

蕭致按著他腦袋往旁邊推,厭倦道:“滾幾把蛋。惡心。”

一大群人進門,隨意坐下,看見諶冰打招呼:“冰冰,冰神,你好你好你好。”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

這麼故作客氣地說兩句話,反而以前的逗比氣質全回來了,諶冰好笑:“好久不見。”

“怎麼樣?清華好讀嗎?”

蕭致笑著看他一眼:“你的男子技校好讀嗎?”

“好讀是好讀,就是基佬多,整座男生宿舍隻有床板是直的。我在夾縫中可以說是艱難求生。”文偉滿臉艱辛,“為了躲過其他基佬的騷擾,我隻能說管坤是我男朋友,他那一臉橫肉非常有震懾力,一拳打十個小軟0。”

管坤:“你他媽才一臉橫肉,滾!”

文偉沒理他,轉而重新審視蕭致:“蕭哥,我聽小航說你發財了。”

“……”蕭致磨了磨牙,沒說話,瞥了眼傅航。

傅航忙著找補:“那特麼叫發財麼?那特麼叫東山再起,重振家業,龍王歸來!”

“……”

蕭致差點兒給他一腳:“都閉嘴。”

文偉還不依不饒了:“咋的你去外地讀半年,回來不知道給我們帶點兒特產啊?淡了,感情淡了。”

蕭致抿唇:“我讓人給你們寄點兒?”

“行行行,謝了,謝謝親、兄弟。”占完便宜,文偉的話術終於正常,“寒假有什麼打算?”

“隨便玩兒。”

“在這兒待幾天?”

蕭致:“想待幾天待幾天。”

“不錯,”他們好久不見,文偉一直盼著這個,“約個時間出去轉轉?”

蕭致:“行啊。”

“不錯,安排。”文偉坐回沙發,轉而看向諶冰,“冰冰身體有沒有好一些?”

諶冰確實跟文偉能聊幾句:“還行,老樣子。”

文偉看到廚房裡的鍋,怔了怔,隨即跟個婆婆似的瞪一眼蕭致:“快他媽十點了,你早飯還沒給冰冰吃?!”

“……”

“男人啊男人,果然是一哄上手就不心疼了。”

“……”

蕭致咬牙:“你他媽戲沒完了是吧?”

文偉“嗖”地一聲躥到管坤背後,裝作無事發生,滿臉賊幾把欠的笑容。

話裡漫無目的,就這麼聊到中午,文偉把他剛進學校到期末考試的心路曆程都聊完了,特彆會聊,聊得津津有味。

諶冰好笑,心想文偉不愧是那個批話王。

有他在,絕對不冷場。

下午去KTV,晚上吃飯,臨走文偉一直拉著蕭致說話:“什麼時候出來玩兒啊?”

蕭致:“這幾天我都待在這裡。”

“你說的啊!”文偉拿著手機扒拉娛樂項目,他是這樣的,隨便看中什麼節目拎包就能衝,“山裡滑雪怎麼樣?倒不是因為彆的,主要是學生票半價。”

“……”

蕭致有段時間沒滑雪了,應聲:“行。”

說完,蕭致想起什麼,目視諶冰:“一起?”

諶冰沒意見,放假就是用來玩兒的:“可以。”

他答應,蕭致若有所思,跟文偉暫彆後沒急著回家,反而往商場過去:“給你買圍巾和手套,到時候去山頂了冷。”

“……”

諶冰跟在他身後。

蕭致挑選片刻,順手將諶冰拉到跟前,戴上手套。

他半低著眉眼,隔著衣料揉揉他的手:“怎麼樣?”

諶冰說:“還行,裡麵的絨毛軟,一會兒就暖了。”

“那就買這雙?”

諶冰:“嗯。”

買完手套,又買圍巾和帽子。他倆從諶家出來時走得急,連換洗衣服都沒帶,還是去商場重新買的。

一頂黑色的漁夫帽。蕭致戴在諶冰頭上仔細審視了幾秒,取下來:“不行,我們冰冰還是更適合冰清玉潔的顏色。”

諶冰:“……”

操。

蕭致換了個白色漁夫帽,重新試戴後,很滿意:“這個好看。”

諶冰對這些沒太大的意見,由著蕭致折騰。

蕭致買完東西,手裡拎了幾隻紙盒,片刻想起彆的:“再買幾雙加絨襪子。”

“……”

諶冰看著他又折返回去。

他站收銀台等了等,蕭致總算回來了,似乎覺得萬事俱備:“應該不缺什麼了。”

一起回去,街道上人影稀少,蕭致單手拎著東西,另一手牽著諶冰。

熱氣從大衣領口冒出來,諶冰手冷,但被他握住後熱騰騰的。蕭致思索著規劃行程,跟諶冰彙報:“先坐地鐵,到地方了轉公交車,再轉專列才能到山裡的滑雪場。”

諶冰安靜地聽著。

蕭致自言自語,輕聲盤算:“走的路不長,應該不會累。”

“……”

諶冰唇縫喝出一口霧氣。

經過藥店,蕭致順便停下來,進去買了感冒藥和創可貼等,出來時眉眼思索:“應該不缺什麼了。”

說完,他重新牽住諶冰的手。

手指燥熱,覆蓋在一起。

諶冰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儘量在減少娛樂項目,免得到時候出個差錯同學們賠不起,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但他心裡還是挺想出去玩兒。隻有跟蕭致在一起,他才覺得安全。

第二早八點多出門。

跟文偉他們在地鐵站彙合:“地鐵一個小時,公交車一個小時,還他媽有十幾分鐘的專列,好幾把遠。乾脆不去了吧?”

話是這麼說,到點了發現等候的遊客不少,公交車剛停下那一瞬間,文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箭步跨上車門,拚命道:“我占座位!”

“……”

車門擠成球,擠得人都是歪的。

諶冰擠不了,站旁邊,果然上去已經沒座位了。文偉一臉懵逼,因為他沒想到為什麼他進的這麼早,但公交車已經坐滿了人。

“……”文偉,“對不起,是我不中用。”

諶冰倒是不覺得什麼,走到窗戶的位置,隱隱推開一條縫,呼吸新鮮空氣。

蕭致攔在他身旁,半摟不摟著諶冰,儘量隔開他跟其他人的距離。

公交車往上,溫度越低,逐漸形成了積雪地貌。傅航十分忐忑:“說實話,我還沒滑過雪。”

文偉看他一眼:“……其實我也。”

“……”傅航,“那你為什麼一副很熟練的樣子。”

文偉:“我裝逼行不行?”

傅航:“笑死,我以為就我一個沒見過世麵,原來你也是。”

文偉直笑:“這種北方的運動項目,沒玩過不是挺正常?”

耳邊聲音嘈雜。

諶冰拉著蕭致的衣袖,看窗外的冰天雪地。

下一站有人下車,蕭致瞥了眼:“那邊有個空座位。”

旁邊有個大叔也挺想坐的,蕭致站中間一隔,等阿姨起身,拉著諶冰用力按下肩頭:“坐。”

諶冰:“……”

大叔翻了個白眼,感覺快氣死。

蕭致若無其事擋著,當沒看見。

諶冰好笑,額頭搭著他手背,緩慢過去。車裡非常燥熱,蕭致探手給他隔了隔圍巾,又鬆開手指。

專列人也沒少到哪兒去,20塊錢一個,裡麵黑壓壓擠著人,感覺在疊羅漢。蕭致過去跟師傅商量:“我們包一輛,就我們幾個,你彆超載。”

司機也沒多說:“200一趟。”

“行。”蕭致回來,招呼大家上車。

往山上走。

隔著挺遠,能看見頂層白花花的滑雪場,文偉扒著窗戶拚命嚎叫:“滑雪!滑雪!滑雪!”

剛停車,他瘋狂往雪堆裡衝,深一腳淺一腳沒個數,頭朝地屁股撅著直接栽倒下去,像個倒插的蘿卜。

他維持著這個姿勢有一會兒沒爬起來。

大家:“……”

“我靠!”管坤抱他腰給他□□:“你沒事兒吧?”

文偉臉上沾著雪,神色淡定:“沒事兒,就是興奮過頭了。”

傅航丟了背包拚命踩雪:“這誰不興奮啊?這誰不興奮?!老子原地來個後空翻!”

他們在雪地裡又蹦又跳。

旁邊,蕭致才拉著諶冰從車上下來,諶冰走路幅度小,還怕踩著冰溜子摔倒,特彆小心翼翼,此刻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們。

“……”

“啊啊啊衝!滑雪!”說完往售票處跑。

今天天氣還不錯,山頂是白花花的滑雪道,看著非常寒冷,但其實天氣清朗,藍天白雲,甚至還有點兒微風。

被他們的嚎叫感染,諶冰也有點兒興奮,不過神色維持著鎮靜,隻是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蕭致知道諶冰玩兒心起來了,拉著他手腕,好笑:“衝。”

掌心非常柔軟。

進去換衣服,上滑雪道前都有特彆的教練陪著,幫忙穿衣服。

不過剛走到門口教練就現了原形:“要不要租個滑雪師傅?”

文偉頗有興趣:“價格怎麼算?”

“一對一,一小時280。”

“……”

文偉看了他一眼,那句“滾!”硬生生壓在喉頭,僅僅是沒理他,磨磨蹭蹭上了雪場。

諶冰穿滑雪鞋,蕭致走近,扶著他鞋後跟往下摁:“還會不會?”

估計七、八歲時跟蕭致來玩兒過,諶冰當時上中級坡道,差點兒摔穿防護網掉到山腳下去,後來就再也不滑了。

諶冰:“忘了。”

“行,”蕭致說,“一會兒重新學一遍。”

教練在文偉處受挫,溜達溜達過來找蕭致:“帥哥,滑雪教練需要嗎?”

蕭致扶著諶冰起身,客氣道:“不用,謝謝。”

“你會滑雪嗎?如果沒有教練可能完全滑不來,一下午玩的也不快樂,那麼為什麼不花180找一個私人教練練習一下呢?包教包會,很容易上手的。”

“……”

很多景區都這樣,一整天的門票管飯才150,找個教練一小時居然要280,就是騙進來殺,欺負剛來的遊客不會玩兒而已。

蕭致置若罔聞,往滑雪場走,到貨架時指了指那個滑板:“這租一個多少錢?”

教練笑了:“這種滑板,不是給新手玩兒的。”他指了指滑雪場上的高級坡道,那片陡峭的斷崖,“一般在這個坡道,才玩滑板。”

蕭致也沒多說:“我租一個。”

教練明白,笑了:“搞半天你會玩兒?那我就不煩你了。”

他給蕭致拿了一個,送到滑雪場。

剛出去,冷風刮到臉上,眼底全是白茫茫的雪野。

滑雪鞋沉重,黏在鞋底吃力,蕭致得牽著諶冰才能走。

從履帶上去,文偉不信教練的邪,認真道:“我昨晚已經看視頻學過怎麼滑了,不需要你教。”

說完,非常猛地撐著滑雪杆往下衝。

傅航上一秒誇完:“猛男。”

下一秒,就看見文偉搖搖晃晃,一頭栽進雪地:“……”

不過雪地,摔倒完全不痛。

他們仨互相扶持,開始鑽研怎麼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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