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1 / 2)

祂的新娘 雲深處見月 7411 字 5個月前

正值一年一度的國慶節, 風輕雲淡,秋高氣爽。

踩在夏天的尾巴上, 姑娘們穿著漂亮的裙子, 跟朋友們在古城裡來回閒逛。

古城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青台,據說還是公元前周朝的首都。

不過那些輝煌的曆史, 早已經被如車輪般滾滾而去的時光碾壓, 如今隻是個三線城市,因為地處偏僻, 躲過了早年的開發,後來又抓住了保護曆史遺跡的尾巴,漸漸成了一個名氣不錯的景點。

這不, 一到旅遊旺季, 城裡的人雖說不算人山人海,卻也隻差了一點。

不過,再多的熱鬨,都影響不到巷子深處的僻靜小樓。

院中薔薇盛開,甚至爬上了窗台, 窗戶半開著, 許多花枝就也墜入了窗口。

屋裡加濕器勤勤懇懇的工作,蒸騰起一片水霧,搖椅輕晃,在一片霧氣和花香中, 鶯時昏昏然晃著搖椅, 明明才二十多歲,卻已經早早過上了彆人夢寐以求的退休生活。

小樓是早期的紅磚樓房,牆上趴著爬山虎, 纏繞著茂密的薔薇,在花木掩映中,想要看清牌匾上【平安古董店】五個字,還需要費些力氣。

踩上鋪著些許彩色碎瓷片的水泥台階,舊式的玻璃門黑色的鐵把手被磨得鋥亮,玻璃清透乾淨,絲毫沒有彆家舊式門窗的昏暗,再加上屋內幾個大窗戶,反而格外敞亮。

屋內靠牆擺著幾個貨架,上麵滿滿當當放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古今都有,周圍用玻璃罩著,小心保護,看著不起眼,但這些玻璃都是可以防彈的。

而且,也能防一些……特殊的東西。

‘鶯時,已經五天沒有客人了,再這樣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主人啊?’貨架上,一柄放置在大紅色錦緞上的牡丹花釵忽然發出聲音,分外哀怨的說。

‘是啊是啊,還有我的主人。’另一邊金手柄上鑲金嵌玉的放大鏡也湊起了熱鬨。

‘我,我也想找到主人。’底下的玉鐲怯生生的說。

萬物有靈,尤其是這些常常與人為伴的物件,若是寄托了主人的某種情思,便更易產生靈光,進而擁有人類的思維。

東西若是有了人的想法,那自然便也會有人的欲望。

有些向善,有些為惡。

鶯時繼承祖訓,便是要阻止為惡的器靈,然後讓為善靈尋到一個好主人,爭取能讓她們早日散去執念。

“吵什麼?”鶯時懶洋洋的說,踩著高跟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身上的白色旗袍裹著玲瓏的身段,胸前鼓鼓,腰肢纖細,行走間臀部輕晃,長至腳踝的旗袍從膝蓋上麵一點開的叉,露出些許修長白皙的腿。

不動聲色間,便可勾魂攝魄。

偏她的神情又是那樣清淡,似乎不會被外物所動。

這樣決然不同的極大反差,不知道讓多少人癡狂。

“你們兩個給我老實點,自己什麼樣不知道嗎?一個金簪,不方便攜帶,一個放大鏡,現在早有更方便的眼鏡和更清晰的放大鏡了,誰還需要你們?”鶯時隨手撚起擱在一邊的光滑木棍敲了敲鬨事的兩個。

‘我不管,你師傅答應過我的。’

‘就是。’

金簪在前麵衝,放大鏡就在後麵搖旗呐喊,鶯時撇了兩個東西一眼,說,“他是答應你們了,也給你們找了,是你們自己不願意,怪誰?”

“閉嘴,現在不是從前了,電視你們也沒少看,都給我老實點,再鬨事,我就把你們關到地下室去。”鶯時嫌它們煩,主要這兩個鬨事也不是頭一回了,隔三差五就要來一回。

一次兩次她還惦記著,鬨得多了,她就沒耐心了。

聞言,金簪和放大鏡都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地下室什麼都沒有,又黑又安靜,去了根本就是關小黑屋,傻子才去呢。

“至於你,玉鐲還挺好出手的,你品相也不錯,再等等吧。”鶯時說著點了點玉鐲,這是她最近新收的,前主人剛走沒多久,正在家裡搗亂,有人求到了她這裡,解決後,這東西就歸她了。

‘好,謝謝。’相比跟老油條似的兩個前輩,玉鐲要膽小內向的多,眼看著兩個前輩在鶯時三言兩語下退縮了,她聲音都帶上了些許顫抖,怯怯的說。

‘鶯時,給我換一下台,我要看昨天那個電視劇。’這邊的鬨劇絲毫沒影響到屋裡的其它靈,眼看著到了交接的時間,輪到在這個時間段看電視的靈立即說。

鶯時隨手摸出遙控器,換了個台。身後一個繡繃的靈正在安慰玉鐲,她的聲音一聽就是個很慈祥的老奶奶,小聲說,‘你彆怕鶯時,她雖然耐心不好,但是脾氣很好的。’

‘嗯。’

‘你看,金簪和放大鏡都鬨事好多次了,鶯時雖然嚇唬它們,但它們一直都好好的,從來都沒去過地下室。’

‘嗯,我知道。’玉鐲小聲回應。

換了台,原本正看電視的幾個靈也說起了話,鶯時嫌它們吵,正準備接著去躺椅上躺著,門口掛著的鈴鐺忽然響了。

“有朋自遠方來。”鶯時說,轉身進了櫃台裡麵,隨口道,“也不知道這次來的人是乾嘛的。”

‘買東西買東西!’金簪說。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特彆像恨嫁的大姑娘?”鶯時細細的柳眉動了動,漫聲說。

‘你彆亂說,我才不是。’金簪立即反駁,她的主人是前朝末年的一個王府格格,雖然這些年現代生活讓它性格變了些許,但骨子裡還是特彆在意一些東西。

比如,清白,貞潔。

這也是她屢次尋找主人失敗的原因。

鶯時有時候想,依著金簪這種落後的思想,在她活著的時候,怕是看不見它找到主人的那一天了。

但沒辦法,靈的想法通常都來自於創造出它們的主人,根深蒂固,甚至可以說是它們能停留在這個世界的核心,根本沒辦法改變。

金簪變得安靜下來,久違的端住了從它主人那兒繼承的儀態和端莊——

雖然在一根金簪上麵,根本看不出來這兩樣東西。

鶯時眨了眨眼,心裡嘀咕,也不知道它這次能保持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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