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1 / 2)

祂的新娘 雲深處見月 17106 字 3個月前

藥效在骨血中翻滾, 鶯時有些昏昏沉沉,借助了撲麵而來的疾風才總算維持住了些許清醒。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否身在夢中。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狼?!

鶯時雖然從未親眼見過, 但她讀過很多書,可沒有一本書上說, 這世界上會有比馬還大的狼。

她應該是,在做夢吧?

鶯時清澈的眼神逐漸恍惚,隻記得鋪天蓋地的熱意。

熱,好熱, 好癢。

仿佛身處蒸籠,鶯時茫然亂動,可根本沒辦法消退身上的熱意。腰間銜緊, 是狼在咬著她……

破碎的意識劃過腦中, 鶯時茫然的睜眼, 卻不得其法,委屈的哭了起來。

“嗚……”她哽咽的抽泣, 好像被欺負了一樣。

垂眸看了一眼,巨大的黑狼從山上一躍而下,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祂找了個藏在懸崖上的山洞,仔細確定了這裡的安全和隱秘之後,方才謹慎的將自己搶到的珍寶藏了進去。

挨住冰涼的地麵,鶯時舒服了一些,隻是更多的還是難受,不由輕聲啜泣。

黑狼安靜的坐在那裡看著, 一雙黑色獸瞳早已悄然的豎起。

姓李的那個小子手段下作祂早有耳聞,他好強搶美人,但又不喜歡對方的反抗掙紮, 所以製了一種烈性秘藥。

據說再貞潔抗拒的人,在用了這種藥後都能主動求歡。

這些齷齪的事祂不感興趣但是聽了不少,而且也有人被喂了藥送到祂麵前,以前祂不感興趣,可這次……

祂緩緩邁步向前,圍著躺在地上衣衫淩亂,如雲的發絲本來本手絹係住綁在腦後,可手絹早已經吹飛,這會兒頭發絲絲縷縷的散開,幾縷因著汗意粘在鬢角臉頰,還有一絲在脖頸,更多的則被衣襟掩住。

祂的目光不由跟過去,湊上前輕輕一嗅,才抬頭注視著眼前非但不顯得狼狽,反而如同被雨打過的花朵,越發惹人憐惜的女孩兒。

“唔,救救我,救救我。”鶯時哽咽的說,黑狼冰涼的身體靠近,讓她覺得舒服,下意識抓住那片皮毛。

祂的身體一頓。

這可不是祂趁人之危。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祂問。

鶯時被熱氣蒸的暈暈乎乎,聞言喃喃道,“鶯時……”

“乖。”祂低笑一聲,輕輕咬了咬鶯時的後頸。

【拉燈】

不知過了多久,黑狼幻化成人形退開,將鶯時攬在懷中。

抱著懷中的姑娘,祂注視著某處,想了想後取出一塊黑色玉石,在手中飛快變換著形狀,最後滿意的看了眼,放進去堵住。

不知道多少年了,沉睡的時間不提,蘇醒時的春日祂都是一個人度過,對那種事絲毫沒有興致,但懷中的小姑娘不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同,但隻是看見,祂就高興。

祂想和她度過每一個春日。

也想讓她給他生好些小崽子,這樣好像有利於生崽,雖然祂忘記是在哪兒聽說過了,不過這不重要。

鶯時不知道自己在那個洞穴裡呆了多久,記憶中隻有昏暗的山洞和附在身上的黑狼。

她以為自己會死在那裡。

等再次看見陽光,她竟然有恍然隔世的感覺。

這裡是一處山林,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鶯時渾身軟綿綿的想要站起身,才發現自己正靠在一匹黑狼身上。

她駭的踉蹌往後退去,腦中一片空白的看著眼前的黑狼。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見這狼,就,就是它,這些天……

鶯時又羞又怕,更多的是茫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

祂動了動,沒再懶散的趴著,微微直起身體安靜的看著鶯時。

鶯時晃了晃,黑狼一動,看她險險扶住身邊的樹,就沒動,眼睛微眯,饒有興致的注視著她的反應。

鶯時的臉在很短的時間迅速變紅,感受著那處被撐開的地方。

這,這是什麼?她顫著手抬起捂住肚子,鼓鼓的,隻是沒有用力的碰了碰,她就能感覺到裡麵液體的流動。

鶯時睜大眼,腦中不住的浮現那些山洞中的種種。

“啊!”她忍不住尖叫一聲,蹲下身抱緊自己蜷縮起來。

祂站起身走過去,圍著她慢慢轉圈。

鶯時整個人都在顫,這個姿勢讓那個東西的存在越發明顯,她恨不得立刻就拿出來,但黑狼就在這裡。

她攥緊手,慌亂無措。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她抖得太厲害了,祂站定,有些不舍的咬住她往山外跑去,一直等到遠遠聽到有人的喊叫聲才靠近放下鶯時然後離開。

“小姐,小姐,”有人在大聲喊叫。

抱緊自己發抖的鶯時茫然抬頭,小姐,是在叫她嗎?

很快,漫山遍野尋人的下人找到了鶯時,看著她衣衫淩亂的樣子心裡一驚,可這個時候顧不上想那麼多,匆匆護著她回了陶家。

林雲清早就得了信,慌忙往門外走。

短短幾天的時間,之前優雅從容的婦人就憔悴的不成樣子。

陶家另外幾房很快知道了這個消息,有人驚訝,鶯時都丟了五天了,再加上那天的情況,大家都以為她死在山裡了,隻有林雲清,一直不肯接受,雇了人去找。

沒想到還真找到了。

“什麼,回來了?”陶振南震驚道。

下人立即稱是。

陶振南一甩袖子,怒道,“她還敢回來,她就應該死在山上。”

李少帥重傷,李家順帶也遷怒了陶家,這幾天的時間,家裡生意都遭到了打擊,要是李家知道鶯時還活著,指不定會怎麼樣。

不,不行,他不能讓鶯時回來,在屋裡轉了幾圈,陶振南大步出去。

客房,林玉斌幾人一直等在這裡,心裡都有些懊悔自責。

一是帶著鶯時去卻沒護住她,而是那天棄她而去,雖然是因為事不可為,但到底是他們放棄了鶯時。

客房中,林誠皺起了眉。之前林玉斌忽然到蘇州時林雲清給林家去的信,他立即匆匆趕到,可來時鶯時已經失蹤,並且陶家生意遭受到了李大帥的打擊。

他本來準備帶著林雲清和林玉斌離開,免得受了李家遷怒,隻是自家妹妹不死心,始終不肯走,便在這裡耽擱了。

但是人還活著?

可失貞的女子是不能再進李家的門的,心裡想著,林誠壓下那點愧疚。

“鶯時,走,跟娘回去。”側門,馬車剛一停,林雲清就上前,看著衣衫淩亂的鶯時整個人都顫了一下,但她什麼都沒說,而是扶著鶯時下來。

“娘,”鶯時哽咽著叫了一聲,下了馬車,在她的攙扶下往回走去。

她想了一路,以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若是回來,下場必然好不到哪兒去,她或許不該回來,又或許該死在山上,可她放不下娘。

她若是死了,娘該有多難過啊,也是這個念頭,才讓她知道不是人而是黑狼後堅持著活了下來。

不過,那副情形,是人是狼又有何區彆呢?

不過一個是假禽獸,一個是真禽獸罷了。

靠在林雲清的懷中,鶯時一抬眼,就看到了好些人閃躲的目光。

隻是一雙眼睛,情緒卻那樣複雜,驚奇,憐憫,嘲諷,甚至有些高高在上。

衣裳都成這樣了,而且在山裡呆了這麼些天,肯定被人……

一個失去了貞潔的姑娘,在這深宅大院中,哪怕隻是個小丫鬟都自覺比她高貴。

林雲清心都在痛,她經過人事,在剛見到鶯時時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心痛又憤怒,幾乎想發瘋,但孩子要緊。

活著回來了就好。

“大嫂,鶯時現在這個樣子,再回家,不太合適。”陶振南帶人攔住了她們。

“你們什麼意思?”林雲清站定,了然對方的來意,氣的渾身發抖,咬著牙問。

“大嫂,非是我們不通人情,還請您為我們考慮一下,弟四弟他們家還有未出閣的孩子呢。”高氏心中不忍,溫聲勸說。

“大嫂,現在不比從前,鶯時活著是件好事,但是陶家,她是不能回了,還請你另做安排。”陶振南說。

林雲清冷冷的看著他們,說,“既然如此,鶯時,我們走。”

她扶著鶯時轉身離開。

“夫君,這……”看著母女兩人遠去,高氏有些遲疑。

“我們必須想辦法消除李家的怒火,來人,備車,我要去醫院。”

“夫君,好端端的去醫院做什麼。”高氏心裡一個咯噔,忙想勸他。

“我去看看李少帥。另外,看好她們,不能讓她們離開蘇州。”陶振南說,很快安排好往蘇州最好的醫院去了。

若是犧牲鶯時一個就能挽救陶家,那是值得的。

林雲清在城內置辦有宅院,她含怒離開。

等帶著鶯時到了自己置辦的院子立即命人備熱水,伺候鶯時洗漱。

“娘,我是不是不該回來?”鶯時握著林雲清的手喃喃,被她扶著坐在錦凳上時身上一顫,往一側歪去。

林雲清沒想那麼多,忙扶正她,口中輕斥,說,“不許說這些傻話,你活著,對娘來說才是最要緊的。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鶯時默默點頭。

林雲清有很多話想問,想知道她都經曆了什麼,但看著鶯時根本舍不得開口。

孩子已經這麼苦了,再憶起一遍,那……

很快,備好了熱水。

鶯時趕走了所有人,連林雲清也在她的祈求下出去,浸泡在熱水之中,她看著身上的牙印彆開眼,摸索著把那個塞著的東西摳了出來。

一股熱流湧出,小腹漸空,原本圓潤的肚子憋了下去。

鶯時忙不迭的出去,命人再備一桶水。

整整洗了次,鶯時終於覺得自己乾淨了,她顫著手,撿起衣服,一件一件穿上,正要出去,腳步一頓看向放在一側的玉塞。

玉是墨玉,玉質溫潤,雕成一匹蹲立著的威風凜凜的黑狼,線條流暢,下麵呈現橢圓形,竟是一枚印章。

一想到這些天就是這個東西放在——

鶯時心裡慌張跳起,匆匆拿起黑狼印章塞進袖中,不敢讓人看見。

腰腿都是軟的,鶯時根本提不起力氣,她摸索著扶著門扇出去,慢吞吞幾步繞出屏風,就看見了滿臉關切的林雲清。

“娘,”她頓時哭著撲進了林雲清的懷中。

林雲清看著女兒這樣,簡直心都要碎了。

“好孩子,哭吧,哭過了就好了。”可說著她也哽咽起來,母女兩個抱著大哭一場。

林雲清忍不住想,為什麼不幸的事情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夫君早逝,女兒又經曆了這些,往後……

正在這個時候,丫鬟報信,林誠到了。

林雲清匆匆說了句這是你舅舅,就命人去請,但隨著人進來,看著對方暗沉的臉色,她心中一沉。

“大哥,這是你外甥女,鶯時。”她強笑著介紹。

林誠大致掃了眼鶯時,有些惋惜,匆匆說,“雲清,你快跟我們走吧,陶振南已經去給李少帥報信,想必人很快就到了,你再呆在這裡不安全。”

林雲清一震,李家的動作她是知道的,忙說,“好,我們這就走,鶯時——”

“雲清,不能帶鶯時。”林誠打斷。

“大哥!”林雲清驚聲。

“江浙兩地是李大帥的地方,你帶著鶯時,我們是走不了的。”林誠注視著自己的妹妹,一字一句的說。

林雲清頓時晃了晃。

“雲清,跟大哥走吧。”林誠說。

“大哥,咱們帶上鶯時吧,隻要走快些,不會有事的。”林雲清哀求。

“娘,你跟舅舅走吧。”鶯時閉了閉眼,拉住林雲清說,她不想連累自家娘親。

林雲清沒有理她,隻是固執的看著自家大哥。

林誠眼神不變,始終堅定著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