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1 / 2)

祂的新娘 雲深處見月 15744 字 3個月前

但好在, 片刻之後,那種陰冷的感覺就漸漸散去了。

鶯時用眼尾掃了一眼身後,那道黑影不在, 她心中才一鬆。

真的走了。

藺伯崇?

鶯時調整著呼吸,努力放鬆剛才不自覺繃緊的身體, 小心摩挲著手中的黑色玉牌,微皺著眉,若有所思。

原來, 這些年庇佑她的,真的是一個強大的鬼怪啊。

鶯時微笑著歎息,心中複雜極了。

之後的生日宴上,鶯時一直提著心,又止不住的心不在焉, 擔心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出現,再給她折騰些什麼幺蛾子出來。

時間流逝,她從沒有感覺過,時間會有過去的這麼慢的時候,宴會終於結束了。

隨著客人的離場, 鶯時微微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

這會兒夜已經深了, 鶯時換好衣服,去掉造型回家, 在車上打開手機, 果不其然關於她生日宴的消息已經掛在了熱搜上。

好在酒店安保做的不錯,對方隻遠遠拍到了照片,細節暫時沒有。

她大致掃了一眼, 目光在其中【祝少城狼狽立場, 身帶酒漬, 疑似和前妻發生爭執】這一條上頓了一下,然後直接略過。

轉而打開聊天界麵,經紀人張薇的消息正無比顯眼的躺在置頂上。

鶯時立即打開。

“生日快樂。”

“親愛的家人錄製地點已經選好,在徽縣寧水村。”

“台本已經發給了我,和以前一樣,節目采用部分直播加剪輯的方式錄製播放,你們總共五家人,依靠自己的努力在寧水村度過一星期的時間。”

“每天的遊戲環節是什麼節目組暫時保密,沒有告訴我。”

鶯時一一看過之後,問,“哪天開始?”

下一秒,視頻電話立即打了過來,張薇先安慰了一句,“生日宴結束了?網上的消息你不用管,我正在和宋姐解決。”

所謂宋姐,是蘇蘭成的經紀人,兩人的聯係一直在,在離婚之後蘇蘭成準備再入演藝圈後就又和她簽了一份合同。

當然,她沒有選擇經紀公司,而是直接進入當初為鶯時成立的工作室。

“15號,節目組會提前一天去接你們,時間不定,全程直播,小心些。”沒有廢話,她直接提醒。張薇對鶯時向來放心,這個小姑娘的確是個很溫柔懂事的女孩兒,但以防萬一。

“我知道了,謝謝張姐。”鶯時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她這位經紀人,做什麼事都乾脆利落,性子也爽快,兩人相處十分愉快。

“咦,有水軍下場?鶯時,你的那套首飾是哪兒來的?”對麵張薇忽然驚訝的問,手機被放在一旁,她十指如飛開始在鍵盤上敲擊。

坐在一旁的蘇蘭成和阮雲頓時看了過來,下一秒,蘇蘭成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母女倆對視一眼,對上自家媽媽眼裡的擔憂,鶯時微微笑了笑當做安撫。

見狀,蘇蘭成頓時放下了心,她自己無所謂,但鶯時還小呢,她擔心她會著急。

不過自家閨女從小就是穩重的性子,倒是她想多了。

電話裡,鶯時還沒來得及回答,對方已經劈裡啪啦的說完了前因後果,“有人放了照片出來,說那套首飾寶石成色絕佳,估價以億起步,還說了祝少城的話,正在懷疑你或者蘇姐和彆人有不正當關係。甚至懷疑蘇姐這次離婚也是早有預謀。”

鶯時微微皺眉,抬手按了按眉心,隻覺糟心。

其他的事也就算了,主要這件事真不好解決,說藺家借的容易,但原因呢?無緣無故藺家那樣的人家借首飾給你?

這個消息放出去隻會更加讓人猜疑

“我已經聯係了水軍把這個消息壓下去,但這件事必須要解釋一下。”那邊鍵盤的聲音篤篤篤不斷,張薇一邊冷靜的說。

“首飾的來源不能透露,這涉及到某些隱私,但來源絕對正當。”鶯時閉了閉眼,讓自己保持住冷靜,邊說,“這一點我們不怕驗證。”

“好我知道了。”張薇主要擔心這裡麵真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如今得了這一句話她也算是放下了心。

“你放心,我會和宋姐好好解決。好了就這樣。”張薇忙活個不停,撂下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鶯時收起手機,相比她這邊的乾脆利落,蘇蘭成的經紀人宋慧蘭是個很溫和耐心的性子,還在和蘇蘭成聊著天。

看自家媽媽輕鬆的神情,她就知道應該沒事。

也是,娛樂圈裡大風大浪多了去了,這些算什麼。

對方什麼連個實錘都沒有,全篇猜測,可能,應該,鶯時切換小號去看,忍不住嗤笑了幾聲。

一群隔了網線就變成妖魔鬼怪的人。

不多時回到彆墅,蘇蘭成那邊才總算掛斷了電話。

“媽媽,放心,我沒事。”看見她臉上的擔憂,鶯時很有先見之明的先說了一句。

蘇蘭成頓時失笑,阮雲拍了她一下,笑著打趣說,“你以為鶯時跟你一樣,聽見兩聲不好的話就鬨得自己得不高興好些天?”

鶯時眼睛一亮,對於自家媽媽以前的事很感興趣。

“你還好意思說我?當初因為彆人嫌你妝畫得不好——”

“行行行,彆說了彆說了。”老朋友揭起短來那是一大把,阮雲立即試圖阻止。

蘇蘭成推開她笑著說完,“你還躲起來哭了。”

“過分了啊,孩子麵前這麼不給我麵子。”阮雲羞惱的說。

“是你先說的。”蘇蘭成笑眯眯的道。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進了屋,鶯時笑著看著眼前媽媽和好友的笑鬨,心中慢慢放鬆下來。

時間已經很晚了,她們沒有多說,都各自去休息了。

看著鶯時的輕快的腳步遠去,蘇蘭成才鬆了口氣。

“這孩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了。”她無奈的說。

有些人的情緒流於表麵,激動也好,煩惱也好,全都是肉眼看得見的。

但有些人卻都放在心裡,除非你細心的探究,不然根本發現不了,鶯時就是這樣的人。

她穩重,冷靜,從容,但這不代表她不會擔心害怕慌亂,她隻是將這些都藏在心裡,對她來說,如何解決問題才是第一位的,其它的都要靠後。

往往等到事情結束,她才會給自己一些時間用來後怕。然後調整情緒。

從頭到尾,她都不會露出分毫情緒,仿佛她百毒不侵,自然而然就度過了那些困難艱險。

仿佛那些對她來說都不值一提。

這樣的人總是要吃虧些的,若是不上心,很容易以為她從頭到尾都輕鬆,也很容易就會忽略掉她的感受。

蘇蘭成隻是想起就心疼,忍不住歎氣。

“你啊,就彆沒事瞎操心了,鶯時這樣挺好的。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嘛。”阮雲開口安慰。

“你知道嗎?看見這些天的鶯時,我是真的高興,可我越高興,我就越忍不住想起來之前在祝家的時候……”

“彆想了,既然都離開那一灘爛泥窩子了,再想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阮雲打斷,蘇蘭成什麼都好,就是容易想多。

“咱們要麵向未來,麵向新生活,有這個時間你不如想想和鶯時去節目的時候怎麼辦?我記得你們倆都不會做飯吧?親愛的家人可是要你們自己做的!”

蘇蘭成眼睛睜大,哪裡還記得之前的煩惱。

“你說我現在去報個廚師班還來得及嗎?”她想了想問。

阮雲回答的唯有嗬嗬二字。

“不行我得試試。”蘇蘭成翻出手機,試圖臨時抱佛腳。

阮雲覺得估計指望不上,但她願意試就試吧,總比胡思亂想來的好。

鶯時的腳步在走向臥室門時,逐漸變慢。

她看著眼前的房門,腦中想起的卻是裡麵那個隔間中黑色的靈位。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伸出手。

頓了頓。

鶯時看到了自己顫抖的指尖,她控製著自己有些僵硬的手上前,擰開了房門。

屋內的一室黑暗頓時傾瀉出來,恍惚中,鶯時好像看到了溶於黑暗中的黑色人影。

她眨了眨眼,入目是昏暗的臥室,哪兒有什麼人影。

是她想多了。

鶯時抬手打開臥室的燈,眼前頓時明亮起來。

熟悉的臥室依舊溫暖而溫馨,床上放著幾隻布玩偶,她進去換了鞋,拿了衣服準備洗漱。

推開浴室門的時候,鶯時又有些遲疑。

仿佛眼前每一扇即將開啟的門後麵,都隱藏著一個怪物。

最終,一如剛才一樣,她鼓起勇氣推開,浴室裡麵很乾淨整潔,沒有她想象的恐怖。

她邁步進去,轉身想要關門時卻又頓住,她環視著眼前這間臥室,每一個隱秘的角落都讓她感覺到驚慌。

他會在哪兒?

在陽台上?在窗簾後?在床底?

他是不是現在正站在一個她發現不了的角落裡,安靜的看著她。

鶯時怔了好一會兒,讓自己深深的呼吸一聲,勉強笑了笑。

簡直是魔障了,她想。

鶯時拉上了房門,打開熱水,開始認真的洗漱。

她控製不了對方的所作所為,但是她能控製自己努力保持住冷靜。

不管在什麼時候,慌亂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冷靜總歸是沒有錯的。

溫熱的水淋頭澆下,黑色的玉牌早就再次佩戴上,正貼在胸口,冰涼的玉石無比明顯的昭示著它的存在感。

霸道又強橫。

鶯時忍不住想起了那道黑影。

水晶燈熄滅,她隻能記住那道暗啞的聲音,恍惚間和十幾年前救了她的那個黑衣人重疊,最後所有形象都儘歸於那塊靈位。

先夫藺伯崇之靈位。

“我是你的丈夫。”她隨之想起了男人的那句話。

一場雙方各取所需的陰親,十幾年的供奉與庇護。

男人,到底想要什麼?

就在這時,那種濕冷的感覺再次出現,鶯時心中一跳,下意識就想關上水離開這裡,但她的手剛剛抬起,就被一隻黑霧凝成的手握住。

鶯時看過去後目光頓時停住。

黑霧?

冰涼的手細細撫摸過脖頸,耳根,然後是臉頰,最後停留咱她的唇邊。

濕冷的氣息落在後頸。

明明熱水一直在不停的衝刷而下,溫熱的水流包裹著她的身體,但那種濕冷的氣息仍然如此明顯,仿佛沁入了她的骨髓中,總也散不去,忘不掉。

“藺伯崇?”鶯時問,垂眸看著臉頰邊黑霧凝成的那隻手。

明明是流動的霧,但凝成的手卻無比真實,骨節分明,手指修長。

“你應該叫我夫君。”祂不滿的提醒,手指揉弄著鶯時的唇。

鶯時木著臉,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