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第 99 章 流光溢彩的蝶翼(1 / 2)

祂的新娘 雲深處見月 17555 字 3個月前

鶯時回了一趟下城區。

這十幾年的時間, 她曾經回來看過兩次,但依舊是滿地的泥濘臟汙,躲在牆角缺手缺腳, 滿身機械的小孩子換了一批又一批,安靜的等待著死亡的來領。

但現在不同了。

政府大力管製起了曾經臟亂差的下城區,之前那些橫行霸道欺負人的人都老實起來, 鶯時踩著泥水走進來的時候, 也沒看見那些小孩子。

據說是被政府集中收養了。

鶯時的到來, 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雖然自從政府說要改建這裡後,來了不少衣著光鮮的人,但在這些人之中,相貌精致,穿著漂亮的黑色短裙的鶯時仍舊是不同的。

她很乾淨。

也很自信。

有人湊上去想賣個好,帶路什麼的,可在幾步之外對上鶯時的眼睛後, 就瑟瑟的退開了。

“她很厲害。”那個人警惕的說。

鶯時沒有理會這些人,循著記憶和資料中的記載, 來到一棟高樓的高層, 站在了一家門前。

這是她曾經的家。

鶯時敲了敲門。

“誰?”門裡的人警惕的問。

“是我,鶯時。”

她平靜的聲音響起, 門內驟然沒了聲音, 片刻之後,門被打開。

相貌俊俏的男人沉默的站在門內注視著鶯時,唇紅齒白, 依舊是年輕的模樣,眼中含著點點水光,自帶一股嬌意, 讓人憐惜。

鶯時定定的看著他,輕輕的笑了笑。

“好久不見,爸爸。”她說。

或許她曾經是怨恨他的,也想過以後再也不理會他了,但等到她懂事,鶯時就明白,當年這個弱小的男人,縱使無能為力,卻已經在竭儘全力的為她做好安排了。

鶯時釋然了。

喬安的嘴唇顫了顫,他的臉早就恢複成了從前的樣子,在這一刻,他猜到鶯時一定是知道了,他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可心中仍然升起了巨大的羞愧。

他對不起宋雲。

“進來吧。”他僵僵的站在那裡好一會兒,微微轉身說。

鶯時進去。

她其實沒多少話跟喬安說,雖然她不怪他,但也沒有多少感情。她回來這裡,隻是想再看看自己的第一個家。

喬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陪著她在屋裡走動著。

這個房子不知道換過多少次的主人,但現在的每一個角落都讓鶯時十分熟悉。

她使勁從記憶裡翻找了一瞬,發現依舊是從前的模樣。

“我走了,有事你可以找我。”最後,鶯時留下了一個自己的聯係方式給喬安,自己離開了。

喬安站在門口看了很久,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

他關上門,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曾經弱小的他經過生物改造,現在已經變得強大,不會輕易蒼老,可以輕易的護住孩子。

但曾經的那個孩子,已經不需要他保護了。

他也不想再保護彆人了。

就這樣吧。

據說生物改造人的壽命會縮短,這樣也好,他可以早點去見宋雲。

希望她不要怪他。

出了這處小區,鶯時回望,發現記憶裡昏暗的地方,眼下竟讓也變得亮堂起來。

這個地方多了一種名為秩序的存在,就讓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鶯時想著失笑的搖了搖頭。

而這變化,竟然是視之為死敵的蟲族推動的,不得不說多多少少有些諷刺了。

希望以後會越來越好吧。

時光如水般流逝。

不知不覺中,鶯時已經大學畢業了。

如今荊城百廢待興,之前依附於家族的大批人才被清算,正是一些之前中城區或下城區等被打壓被旁置的人才翻身的時候。

政府每年都在大力招收人才,就連鶯時這個剛畢業的,也有好幾家頂級的公司伸出了橄欖枝。

她沒有理會,而是選擇成為一個冒險者,去探索這個廣闊的天地。

地下城依舊,之前的違規機械改造和生物改造這兩樣被合法化,隻是每個需要改造的人都要登記,未滿十六歲的人除非意外情況,否則不允許更換肢體器官。

當然,黑暗依舊在,或許在某個不起眼的地方仍然有人在偷偷做著這些,但好在現在在明麵上,已經看不到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的種種行為了。

明日酒吧依舊存在,曾經政府改革的時候,很多人都猜測這個地方會不會被封,但最後誰也沒動,就好像沒看見一樣。

地下城的人對於酒吧頓時越發的謹慎,都在猜測會是什麼來曆。

明日酒吧的人也會組織冒險隊去弄一些東西,帶隊的是蘇酥等人,等到鶯時畢業後,時不時就會跟著出去。

伯崇的離去的消息很快被外人知道,有很多人打過酒吧的主意,但是都被鄭安明等人攔住,也有人想從鶯時這裡想辦法,可那些人很快就會發現,鶯時更不好惹。

這個被伯崇養大的,曾經不被人在意的女孩兒,很快展示出了她的強大和冷酷。

車子飛快的在林中行駛著。

鶯時坐在最前麵的那輛車上,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她們這次的目標是雲黯森林。

九級危險地,鶯時和沈韻帶隊,兩人一個木係異能,一個水係異能,給足了同伴安全感。

“隊長,禹城的隊伍。”

經過一段路口後沒多久,坐在副駕駛上那個視力被強化過的生物改造人忽然輕聲說。

鶯時睜眼有些驚訝,這麼巧。

這條路再走不久就到雲黯森林了,能在這裡遇見禹城的隊伍,對方很有可能跟她們是一個目標。

“沈韻姐,猜猜那位蔣老大在不在?”驚訝隻是一閃而過,鶯時就笑著看向身邊的沈韻打趣的說。

強大的美人總是不缺追求者。

像她們這些常年在野外跑的冒險者身邊,更是不停有俊男美女圍繞著獻殷勤。

普通人也就算了,蔣老大全名蔣正,是禹城城主的兒子。

在以前,七大城中禹城算得上是十分不錯的地方,裡麵的人安居樂業,沒有上中下的分彆,也沒有一手遮天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家族。

禹城的城主世代相傳,換了幾次,每次但凡城主不好,就會有人掀翻,好讓百姓能繼續過安定的日子。

蔣家傳到蔣父那裡,算下來是第三代。

前些年蔣正遇險,沈韻美女救英雄,之後就被蔣正纏上了,甚至還追到了荊城,要不是身為少城主有不少的事要忙,說不定就不走了。

沈韻聽到後神色有些微妙。

“肯定在。”她換了個姿勢,越發妖嬈,說,“那之後,這車隊就要鶯時你自己看了?”

嗯?

鶯時眉梢微動。

染著黑色指甲的手輕輕點了點鶯時的額頭,沈韻眼睛微眯,似乎想起了什麼愉悅的事,“姐姐我呀,要去找點樂子了。”

鶯時瞬間恍然,頓時失笑。

“看來沈韻姐你也不是無意,可你怎麼就不答應他呢?”她有些不解,看沈韻的意思,分明是對那個蔣正有好感的。

“我可不想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沈韻輕哼。

她是異能者,壽命延長,起碼能活幾百年,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指不定還能遇見多少優秀的男人,乾什麼想不開嫁給蔣正,把自己綁在一個男人身上。

鶯時表示了然。

前麵車子停下,蔣正和一個樣貌俊朗的男人一起站在車頂直直的看著她們,眼中帶著期待,等看到車窗落下,露出沈韻的臉後,他的表情瞬間就亮了。

“小韻。”蔣正跳下車,幾乎隻是一瞬間就出現在了鶯時兩人的車外,高興的對沈韻喊道。

“你怎麼來了?這位是?”沈韻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說,一雙眼睛落在蔣正身上緩緩劃過,笑吟吟的像含著鉤子似的。

蔣正臉微微發紅,心裡眼裡都隻有沈韻,可在這件事上還是有些克製,說,“這是堯城的盛乾隊長,這次和我們約好了一起去探個地方。”

“沈韻小姐。”盛乾含笑說,目光掃過沈韻,看到鶯時,眼中頓時劃過驚豔,“這位就是鶯時小姐了吧?”

他個子和蔣正差不多,大約一米九多,不同於蔣正的野性帥氣,他則是沉穩俊朗,都是極為出眾的人。

七大城對於彆的城池中的高手都十分了解。

明日酒吧自然也不例外,裡麵的四位女性個性分明,他幾乎一眼就認了出來。

“沒錯。”沈韻瞧見他眼中的驚豔,笑意變多。

又是一個被小鶯時吸引到的人,可惜,小鶯時喜歡的是他們哪個不知道去哪兒了的老大,盛乾注定沒機會。

“盛乾先生。”鶯時微笑。

“沒想到這麼巧竟然能在這裡遇見你們,不如一起去探險?”盛乾立即說,“我們在雲黯森林一個隱秘的地方發現了一片樹木,摘了一片葉子回去化驗後發現很不一般,所以這次準備再去試試,看能不能多帶回去一些。”

他將大致說了出來,但再仔細的,東西在哪兒和到底是什麼效果都沒說。

不過沈韻和鶯時倒也不在意,到底是什麼,帶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啊。”兩人對視一眼,沈韻笑著恢複。

又寒暄了幾句,她們決定繼續啟程,沈韻笑著跟鶯時道了彆,就打開車門靠進了蔣正懷中,直接去了她的車。

隊伍中頓時熱鬨起來,哈哈叫好。

鶯時笑吟吟的看著,正要收回目光時,就發現盛乾正看著她,毫不掩飾他的好感和意圖。

可惜,鶯時沒興趣。

她直接收回了目光。

盛乾頓時有些遺憾,轉身離開。

車子繼續前行,等到夜間找了個地方露營。

能加入這三個探險隊的都不一般,但他們從不會放棄謹慎,仔細檢查一遍後,篝火升了起來。

鶯時坐在火堆邊吃著包子,目光卻安靜的落在了身邊。

以前大哥哥都會在這裡陪著她的。

可現在沒有了。

從十八歲到一十五歲,七年的時間,大哥哥還沒有回來。

大哥哥,要快點啊。

鶯時心中輕歎,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啊。

忽然,她空空的身邊坐下了一個人。

“我可以叫你的名字鶯時嗎?”盛乾笑著問她。

“都可以。”鶯時收回視線,漫不經心的回答。

盛乾心中一喜,和鶯時找起了話題,幾乎第一眼,他就喜歡上了這個眼神清澈的女孩兒。

這個世界,混亂,危險,他們幾乎每天都在深淵邊沿行走。縱使不是故意,冒險者們大部分都會選擇放縱自己,可她依舊平靜,內斂,不為所動。

這種不同,對於他們這些人,幾乎有些致命的吸引力。

更何況,她還這樣美麗,強大。

鶯時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了幾句,就沒興趣繼續說下去了。

對於不是大哥哥的人,她從來都沒有多少話要說,這會兒已經覺得有些不耐煩了,她想著道了聲歉,起身回了帳篷。

盛乾有些失望,但眼裡的誌在必得卻沒有絲毫動搖。

他的身份,實力,智慧都是頂尖,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打動她的。

對了,聽說鶯時喜歡的是那個將她養大的伯崇?

可沒關係,七八年沒出現的人,誰知道到底死在哪個角落裡了。

沈韻和蔣正兩個人一直到早上才出帳篷。

鶯時吃著早餐看過去一眼,就見沈韻姿態慵懶,修長的脖頸和半露的肩膀上布滿了斑斑點點的紅痕,唇瓣嫣紅,半眯著眼神情愜意,可以想象之前一定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沈韻掃了一眼,就看到盛乾正圍在鶯時身邊十分殷勤,而素來從容的鶯時隱約有些不耐。

她眼中似笑非笑,拍了蔣正一下,悄聲給他說了句話。

蔣正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過去隨便找了個借口把盛乾拉走。

“怎麼,這個你也不喜歡?”沈韻笑著問。

她縱情恣意,素來是怎麼高興怎麼來,和她相比,鶯時可謂是克製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