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焰最後將紅色法拉利停在了現役F2車隊的倫敦總部。
這支F2車隊由法拉利冠名讚助, 其實就是法拉利在倫敦的駐點。鐵門兩側的矮牆,被漆成了經典的法拉利紅,正中以鮮黃顏色書寫了飄逸的“Ferrari”。
剛步入內裡, 便見兩輛絕版的法拉利古董車泊於一側玻璃小樓的大廳, 如高貴的藝術品。再往前,高低錯落著幾棟彆墅式辦公樓, 綠植點綴其中, 甚至還經過了一個偌大的堪比體育場的專用跑道。
超跑一路疾馳掠過,宋知看花了眼。直到車在一幢白色彆墅前停駐, 車隊的工作人員們沸騰著迎出來,她才收回視線。
蝴蝶門一升, 口哨聲此起彼伏。
宋知聽見有人讚歎道:“Wow,限量拉法!這就是法拉利F1車手的待遇嗎?!”
“彆捧殺,不過是我家父親大人賞的生日禮物。”陳焰雖已簽約F1,但在F2的同事麵前依舊清醒謙遜, “下半年的賽季, 還是要仰仗各位的照顧哈。”
其實車手與車隊同事的關係並不緊密, 也就陳焰,和全部人都能處成朋友。
在場的人昨晚都去了派對, 麵對陳焰熟稔又放鬆。
聽他這樣講,有個女生立刻玩笑道:“那得好好考慮一下,你畢竟明年年初就要去開F1。下半年不想被我們針對,除非——你今天帶我體驗幾圈拉法!”
“不巧,今天已被人預定。”少年邊應邊跨出車, 來到她這側,並向她伸出一隻手。
女生當即表演心碎法拉利,而宋知仍端坐於跑車內, 似乎沒有下車的打算。
陳焰順勢將手撐在車頂,俯身問她:“怎麼了,大小姐?”
“你所謂的更刺激,不會又是坐賽車吧?”宋知真誠表示,“我今天更喜歡跑車兜風。”
陳焰卻低笑:“拜托,我像那麼沒新意的人?”
他再度伸手,而這一次她握住,配合地讓他牽自己下車。
“Yoo——”
一旁的同事都在進行曖昧暗示,原本坦蕩的宋知竟生出絲踟躕的赧然。她不由想,這樣當著車隊人員的麵拉拉扯扯,那彆人會怎麼想他們的關係?
然而,她瞄一眼少年,他卻夷然自若,似乎半點不覺狎昵。
陳焰如此坦然,倒顯得是她多想了。
反正都已發生,曖昧與否也不能再撤銷重來,宋知索性收起那些遐思,與之結伴走進了大樓。
陳焰拉著她,對一個紅毛說:“Ben,給她套賽車服。”
賽車服?怎麼還是熟悉的流程?
宋知欲語,少年猜透她心思,強勢製止:“彆急,你先跟著我的節奏。”
她便就此作罷,聽從安排,靜候陳焰出招。
銀石賽道那天的全副武裝又重新披在宋知身上,少年亦然。
最後,他領著她回到紅色超跑旁,抬手,示意她進入駕駛室。
???
宋知驚愕到不可置信,掀開頭盔的鏡麵質疑:“你瘋了?!”
陳焰卻笑得真誠:“車當然要自己開才刺激。”
“我沒有駕照。”宋知脫口而出。
陳焰表示:“隻在車隊的賽道跑,不犯法。”
少年可能沒瘋,但宋知覺得自己快瘋了,她一字一句強調:“我的意思是,我根本,不會開車!”
“所以,”陳焰拿手指點一下她頭盔,“我讓你穿上了防火防撞的裝備。”
許是怕她仍有顧慮,少年又指身後,“萬一真出事了,我給你墊背,車隊的人也能把你救出去。”
宋知忽然不說話了。
她抬眸,少年烏黑的瞳仁裡寫滿鼓動,他是來真的。
而宋知居然也真動心,她一瞬不瞬望住他問:“‘給我墊背’,是什麼意思?”
“是我會保護你的意思。”他不假思索。
“行,那就刺激一把!”
宋知不再猶豫,俯身坐進了跑車的駕駛室,而陳焰同時落座副駕。
她先深吸一口氣平息心情,然後才轉首道:“領航員,先跟我介紹下這輛車吧。”
陳焰卻說:“那多沒意思。”
話畢,他朝她斜靠而來,如夏日熾盛的氣息侵襲,宋知下意識屏息一瞬。
少年將車鑰匙插好便歸位,旋即他指揮她:“摁方向盤左邊中間的紅色按鈕。”
宋知照做。
刹那,尾部引擎如獅咆哮。
陳焰又說:“撥方向盤右下的撥片。”
宋知精準找到並撥動,然而車卻沒任何反應。她正欲側首詢問,少年又發布指令:“腳,踩右邊踏板。”
宋知對他言聽計從,毫不遲疑下腳,然後——車居然就向前奔跑起來!
超跑的起步非同凡響,女孩沒開過車下腳又沒輕重,一腳重油,車如離弦之箭般彈射疾馳。
雖行於跑道,但宋知根本不知如何刹車,一種隨時要撞車的奔亡感刺激著她。腎線上素狂飆,極度的緊張與亢奮交織碰撞,心臟在嗓子眼跳。
“原來開車這麼簡單!”少女聲線都在顫,因太興奮。
陳焰手肘撐窗,自在得仿佛全然不擔心這個頭次碰車的人,弄個車毀人亡。
“是簡單,但——”他慢悠悠地提醒道,“你再不鬆點油門,我們就要上牆了。”
宋知對他全然信任,當即鬆開油門。
然而,超跑性能太好。車的確降速了,卻不明顯,他們仍以近九十碼的速度在衝行。
“現在怎麼辦?”宋知臨危不懼,無師自通,“要踩刹車嗎,是不是左腳邊這個?”
少女很聰明,規劃的步驟精準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