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1 / 2)

在廣播聲響起以後,相奴漂亮的臉蛋上立刻露出一抹驚詫來。

在感覺到鬱蘇看著自己後,他立刻露出一抹無辜的神情來,莫名給人一種乖戾的感覺:“鬱先生,如果我說這是一個湊巧,您會相信嗎?”

鬱蘇低低笑了一聲:“你都這麼說了,我就算說不相信又如何?畢竟你隻是‘湊巧’碰對,並沒有一個可以參考的邏輯鏈,不是嗎?”

相奴彎了彎眉眼,吃吃笑道:“真的是湊巧。”隻不過,是一個範圍內選定的湊巧而已,但概率卻還不如1/6來的大。

不過雖然範圍擴大了,但也有好處,等下次抽查車廂結束後,相奴就能確定摸清抽查車廂的規律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了。

他漫不經心地想著,一個穿著乘務員製服但痕跡斑駁臟汙、滿嘴獠牙、血腥味極重的獅身人麵怪物從駕駛室那裡走了進來,它目不斜視、動作極快的穿過1號車廂,飛快地向7號車廂趕快去。

“人麵、獅身……”有人在喃喃輕語。

相奴將那人的輕語記在心底,‘看’著那個怪物的背影,食指與拇指不自覺地摩挲了起來,陷入了沉思之中。

注意力格外專注地他並沒有注意到鬱蘇在盯著他。

相奴發著呆,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廣播聲再次響起:“各位乘客朋友都很遵守規則,本站抽查並無犯規乘客。列車即將將駛入第一個站點,熔爐公寓,請各位乘客做好準備。”

相奴眉心輕蹙:“十分鐘還沒有滿,好像才過了七分多……”

鬱蘇糾正道:“準確的說,是8分16秒。”

相奴頓了頓,羞澀笑道:“謝謝你幫我計時。”

鬱蘇冷冷淡淡地回應道:“閒著沒事,碰巧記了下時間而已。”

“列車將在站點停靠5分鐘,請各位乘客儘快抉擇是否下車。”

廣播播報抽查結束,但那個獅身怪物卻沒有立刻回來。

但部分任務者已經顧不上那個怪物了,廣播聲一結束,就有任務者站起來,手舞足蹈地驚聲道:“這個站點……是我曾經參加過的一次任務名稱。”

眾人向他看來,很快又有好幾個任務者蒼白著臉頰說道:“我們也參加過這個任務。”

逢和嘉咬著煙頭,從戴著的精巧小包中抽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白紙和筆,在上麵刷刷寫了幾行字:“不出意外,接下來的站點都和任務世界脫不開關係了。”

相奴眉心微蹙,心中微嘲,目前才出現一個站點,逢和嘉就那麼確定站點一定和任務世界有關係?

還是說,她發現了其他的線索?這線索和她與逢和璐璐名字中的逢和有關係嗎?

逢和嘉沉吟問道:“諸位對這個站點有什麼看法,要下車嗎?下車的話,是讓那些參加過這個任務的人下去,還是沒有參加過的,亦或者……每種都派下去一個呢?”

她話一說完,那個說出自己參加過這個任務的任務者就瘋狂拒絕道:“我不下車,你們誰要下自己下!誰要是敢逼我下車,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

這個任務者對熔爐公寓十分排斥,聽到逢和嘉要叫人下去,立刻激動了起來。

不過想也正常,他如果穩重的話,就不會在站點還沒過去之前就將自己參加過‘熔爐公寓’任務這件事情說出口。由此可見,他本就是很衝動的性格。

鬱蘇低聲道:“誰想主動下車隨意,不想下車的,誰都逼不了你們。”

鬱蘇直接道,話語中的意思很明顯,他要護著那些可能會被逼迫的弱小任務者,斷絕1號車廂中出現以人命來試探規則這種方法。

相奴‘看’了‘看’,聲音大了許多,不再輕飄飄地和羽毛一樣,有了點重量:“大家不要著急,我們坐在一個車廂裡就是緣分,應當互相幫助、友好共進。這才是第一個站點,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當前,我說這些話也不是出於善良,隻不過是因為,就算沒有同伴犧牲,我們也一樣能觀察到站點的規則。”

陳毅愣了下,對這個眼盲青年有點改觀,說實話,相奴長的漂亮又柔弱,陳毅一開始是把他當那種漂亮笨蛋看的,原以為他能乖乖巧巧不作妖就很好了,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冷靜,且這麼快就融入到副本中,且提出了很有參考價值的意見。

陳毅感興趣問道:“你說說看,我們要怎麼觀察?”

相奴眉眼微彎,神情溫柔,說出口的話卻冷靜到幾乎冷血:“有任務者參加過熔爐公寓副本這一定不是特例,不止發生在我們這一個車廂。總共六個車廂,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聖人,總會有一個車廂當一回惡人,逼迫同伴下車以身試險的。”

“我們沒必要跟著做,在旁邊等他們的試驗結果就好了。”

他這一話一出,車廂裡頓時就分成了兩撥。

一撥是陳毅逢和嘉這樣,心思深沉、對他另眼相看還有些忌憚的,還有一撥是如剛才那個暴露自己參加過公寓副本的任務者那樣,性格稍稍單純一些的。

那個參加過熔爐公寓副本的年輕任務者激動地看著相奴不斷點頭道:“相哥說的對,不是所有車廂都有像相哥鬱哥這樣的好人的……”

他冷冷瞥了逢和嘉一眼,哼了一聲:“所以其他車廂肯定會有任務者被某些惡人逼著下站,我們到時候隻要旁觀就好,沒必要自己參與!”

鬱蘇懶得理他,更多的時候是在觀察相奴。

相奴的反應則是羞紅了臉,靦腆地笑著說道:“您誇獎了,我並不是多麼善良,隻是不想犧牲同伴而已……”

相奴不斷地重複著‘同伴’,從現在開始,他們便是一體的了。

他必須得在1號車廂的任務者裡不停加深這個概念,因為一旦1號車廂養成了拿人命試規則這種習慣,他這個新人任務者、以及半瞎殘疾者,被推出去涉險的可能太大了。

那個任務者撓了撓頭憨憨道:“相哥你太客氣了,我叫李越,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相奴微笑著提醒道:“好的,李越弟弟。你快在位置上坐好吧,我們快要進站了。”

相奴話音一落,那個獅身人麵的怪物忽然打開1號與2號車廂之間的門從後走了出來。

李越還沒有坐下來,見狀大驚失色,麵色蒼白,雙腿被嚇得戰戰發抖。

不過獅身人麵的怪物並沒有理他,一路目標明確地向駕駛室衝去,擋路的李越被他撞了一個踉蹌,且衣服上沾了一些怪物身上的血跡,除此之外就沒了。

李越看到那個怪物跑進去駕駛室後才緩過勁來,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在位置上坐好,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廣播的播告結束,列車向‘熔爐公寓’站點駛進。

周圍的任務者都打起了精神,盯緊了列車窗外的變化,不敢錯漏一絲一毫的異象。

相奴也一樣,緊緊地盯著窗外,好像他能看的到一樣。

鬱蘇看著相奴這般想到,眉心輕蹙,他不會錯判,相奴的確有眼疾且很嚴重。

但他並不知道相奴的眼疾到底嚴重到什麼地步,在他眼中的世界又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列車窗外原本是一片灰霧蒙蒙的,它的變化是忽然間開始的,一陣銀光爆亮照滿了整個空間,任務者們的眼睛被銀光驟然一閃,刺痛的睜不開,酸澀的眼淚控製不住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