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①(2 / 2)

導致相奴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一直怨怪自己的容顏,假如他長的很普通的話,或許他就不會有眼疾了。

當然,長大以後相奴才知道這種說法是一種謬論,他的眼疾是先天性從母胎中帶出來的,並不會因為他的容顏而更好或更壞。

而他不僅不該怨恨,甚至要慶幸自己有這樣一張精致漂亮的麵容,是它讓他在擁有這樣一雙另類的眼睛的情況下沒有被眾人厭惡遠離,反而招來了很多的憐惜和疼愛。

可相奴看著眼前這些人,實在想不起來自己能有多好看。

他和他們一樣都隻有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要說好看,估計也就丁澤明那樣看上去很順眼吧,還能有多美呢?

相奴想到自己的容貌,難免又想起把他嚇到副本裡的鬱蘇。

他嗔怨地想,鬱蘇要是再晚點出現的話,他就能看清自己的臉了。

假如相奴能清晰地看見自己的容顏的話,或許麵對鬱蘇時會更自信一點,也不會被嚇跑。

相奴無端輕歎一聲,惹得其他五人心臟一緊,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沒想到相奴隻是說:“我們一邊換衣服一邊討論序列的問題吧,在這裡耽擱太久恐怕也會出事。”

大家沒什麼意見,鐘麗雲遲疑地看著五個男人,為難道:“我出去換吧,你們好了出來時告訴我一聲。”

相奴微抿住唇,麵露遲疑。

丁澤明看到他臉上的為難,問道:“小師弟,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相奴想了想,說道:“五師姐,等你換好後叫我一聲吧,我也不習慣在旁人麵前脫衣服。”

鐘麗雲麵露詫異,不過在看到相奴那麵若桃李的美貌容顏後,又詭異地理解了相奴提出這種要求的原因。

相奴的美貌已經達到甚至遠超過要防備男人的程度的了。

丁澤明已經解開鈕扣的手一頓,默默地側了側身子。

鐘麗雲在外麵換衣服,其他四人在裡間,相奴則抱著衣服發呆。

丁澤明看著相奴默默麵對著牆角的背影有點可憐,換衣服的速度也快了許多,同時也沒忘記序列的事情,和其他幾人商量道:“清風師兄既然特彆提到了序列,那肯定不是無的放矢,我們應該在某個時刻已經完成了排序,現在挑出那個時刻,回憶出當時的順序就行。首先排除進入副本的順序,除了小師弟以外,我們幾個都是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副本中的,就算出現的時間有一點誤差,應該也不大,很難辨彆,我覺得以此分序的可能性不大。”

鐘麗雲在相奴之後就抓住機會詢問出自己的序列,可見本身也是反應很快的,在丁澤明說完以後,她立刻跟著說道:“我剛才回憶了一下,我們分出順序的時機有以下幾個。”

“第一次是在師父出現在我們降落副本的地方認領我們,讓我們報名時,這當時我是第一個報名的,所以這個可能性也有一點,但那意味著我們頭上可能共有四個‘師兄’。”

“第二次是進門時,當時舒健和蔣超並排走,師父當時皺了下眉,讓他們分開一個一個進門。當時我站在他們兩後麵,苗東在他們兩前麵,我後麵是丁澤明。如果是這個順序的話,最好安排,以苗東、舒健、蔣超、我的順序排下來,除去大師兄清風外,我剛好第五,是五師妹。”

“第三次是在進門以後落坐時,左右各三個位置,當時相奴沒來,我就和舒健蔣超坐在了左邊三個位置上,我坐在最後一個。這個順序應該可能不大,因為有清風在,我那個位置無論從左到右還是從右到左,數列橫列的數,我都不大可能在第五個。”

鐘麗雲說完以後,問道:“你們換好衣服了沒,我好了,你們好了就出來吧,讓小師弟換衣服。”

這幾個人真的是相當謹慎了,在確定順序後就直接不叫名字改以師兄姐弟妹稱呼了。

聽到鐘麗雲的話,換好衣服的幾個都出去了,等大家都出來後,丁澤明對相奴說道:“小師弟,你也快把衣服換了吧,師父等太久了可能讓清風師兄來催。”

相奴輕輕應了一聲,動作很麻利的把衣服給換好,然後召喚幾人進來:“師兄師姐們進來吧,我衣服換好了。”

幾人進來,鐘麗雲的手裡還拿著原來的衣服。

相奴默不作聲地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疊好,其他幾人繼續討論著順序的問題。

苗東說道:“我覺得第二種順序的可能性很大,你們看啊,我們和那個老人是師父和弟子的關係,不是專門有些詞叫什麼‘門下弟子’、‘關門弟子’什麼的嗎,這拜入門下和進門應當也差不多。”

丁澤明沉吟道:“有點道理,而且師父也隻在進門那一關提出了要求,讓我們一個一個的進門,其他兩個卻沒說什麼。”

鐘麗雲問道:“那我們就以第二個順序排列去見師父?”

丁澤明看向一直沉默的舒健和蔣超,問道:“舒健、蔣超,你們兩個有什麼看法嗎?”

舒健的人和名字很不相符,一點也不健氣,反而相當局促小心的模樣,見丁澤明問他,連忙道:“我覺得也有道這樣安排吧。理,就”

蔣超就是真的冷淡了,應道:“行。”

丁澤明見他們倆這副模樣不由皺眉,有心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口。

相奴把衣服疊好,站在原地低著頭發呆,丁澤明輕輕拍他的肩,說道:“小師弟,以後我就是你六師兄了,那我們走吧。”

苗東很活躍,特意把每人又介紹了一遍。

“苗東,二師兄。”

“舒健,三師弟。”

“蔣超,四師弟。”

“鐘麗雲,五師妹。”

“相奴,小師弟。”

“大家記住順序了,以後就按照師兄弟的排行順序叫啊,假如沒錯的話。”

相奴緩緩說道:“關於這次任務,我有了一個方向和想法。”

眾人目光立刻看了過來,蔣超吐出一個一眼:“說。”

說實話,蔣超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法很酷,但也很容易給人一種命令式的感覺,尤其他臉上的表情也那麼冷,大家不由都多看了他幾眼。

蔣超麵癱著臉,全無反應,好像也不在乎似的。

相奴輕聲道:“這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討厭和愛恨,在副本中,每一個異常都更令人值得注意。”

“師父很討厭人以下犯上,並且這一點直接深入到日常中,直接稱呼大師兄的名字都有可能被罰,這給人的感覺已經不是普通的循規蹈矩了,更像是矯狂過正。”

“他太在乎這種形式就意味著他很有可能遭遇過來自徒弟或師弟師妹的不敬,對此深惡痛絕,然後極力維護尊上這種規矩,容不得人在他麵前重現往事……”

“徒弟逆師的可能性感覺不大,師父對於徒弟是有絕對權威的,倒是師兄弟之間的界限很模糊,師父的疼寵偏愛可能直接打破這一界限。我們或許可以根據這個方向來收集線索。”

鐘麗雲說道:“可以,希望這條線淺一點。”

相奴疑惑地看著她,有些不明白鐘麗雲的意思。

鐘麗雲眉頭輕挑:“小師弟的任務經驗不多?”

相奴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承認了。

鐘麗雲也沒有追問太多,隻是告訴相奴道:“一般來說,我們隻要找到一條線索就能通關了,但一條線索的獎勵並不多,如果副本人數多的話,平分到的獎勵就更少了。所以我們通關往往會先挖掘一條簡單的淺線索,在掌握一條完整的可以讓我們隨時通關的潛線索後,並不離開,繼續深度挖掘副本中其他更深的線索,以此來獲得更多的獎勵。”

相奴來了點興趣,好奇地問道:“掌握淺線索後就能隨時離開副本了?那樣的話,在尋找更深的線索時遇到危險就立刻離開,豈不是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鐘麗雲微妙地說道。

“理論上?”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看我們師父就知道了,那老頭一副精明相,有的鬼怪聰明的很呢,會趕在我們徹底消失之前殺死我們,甚至直接讓我們沒法打開個人麵板無法離開。”苗東歎道。

“而且在我們挖掘出一條完整的線索後,係統就會撤銷對鬼怪的壓製,它們不會再像現在這樣配合著我們演戲、克製著殺人,而是明晃晃地追殺我們了。除非你能控製著一條線索鏈,確保它就在你隨時能打開的地方不去激活,用此來壓製鬼怪們撕破臉,但這樣很難的。”

相奴眉頭舒展開,也發現了,單純的活命簡單,但是想獲得代表著錢的生命值很難,在這樣選擇的情況下,任務重不但不會畏懼副本,反而可能會更加積極的半價副本。

要不然那些996、007的社畜從哪來的?隻要肯定有收益,多的是人為財而死。

雖然人死了要錢也沒有用,但沒有錢活著就是生不如死!

相奴想到了自己個人麵板裡還剩下的九十多萬生命值,對於鬱蘇的愛意慢慢升了起來。

鬱先生其實算是個好鬼的。

大家聊著有點上頭,小胖子清風大師兄氣呼呼地跑過來在鐵門上砰砰砰地拍著,生氣道:“師弟你們怎麼回事,師父還在等你們去拜見呢,你們在磨蹭什麼!”

眾人眉頭一跳,連忙按照順序排好跟著大師兄出去見師父。

師父的臉色很不好,在六人都進來了以後就把手裡的瓷缸往桌子上狠狠一摜,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他年紀不小了,臉上皺紋很多,當陰沉著的臉時皮膚如同老樹根一般虯結在一起,很嚇人:“本來今天還想教導你們點東西的,但我發現你們幾個在學東西之前更要學點規矩!”

“清風,把他們帶丘原去,讓他們一人挖出三條蚯魂,今天晚上挖不完……嗬嗬。”老頭陰嗬嗬道:“以後你們就住在丘原,哪都彆想去了。”

眾人對視一眼,神情有些凝重。

相奴刻意地盯著清風看,但這小胖子神情一點變化都沒有,爽朗地應了一聲以後,還如之前一樣興致勃勃地對任務者說道:“師弟師妹們跟我走吧,等下要好好抓蚯魂獻給師父知道嗎!”

任務者點了點頭,那個老頭在看到任務者接下懲罰後又喝了口水,低下頭得意的一笑。

相奴餘光瞥了一眼那老頭,確定這丘原中有古怪,說不準他們能因禍得福,從那裡獲得一些線索。

清風把幾個人領出門,往房屋後麵的那座山上爬去。

這邊山上也都是雜草和雜花,其中還長了好多灰鼓鼓的刺刺球,全叮在了這幾個任務者的衣服上。

這衣服還算乾淨但質量並不好,被這些刺球一叮,相奴的小腿立刻就泛起了一片紅腫。

相奴有些難受的扯了扯褲腳,卻也沒法在這時候讓大家停下等他把刺刺球弄乾淨,而且前麵還有一段路,這東西還有不少,而且其他人也被這玩意折磨到了,但大家都忍了下來,相奴便也忍下,等到目的地後在處理。

小腿上一片紅腫刺痛,那一丁點的灼熱滾燙在刺痛的對比下顯得微不足道起來,因此相奴暫時還沒有注意到,自己腳踝上的圖案上悄悄蔓延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