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⑤(1 / 2)

蜥蜴人神情有些微妙,隻是他化出了厚厚的頭甲,眼睛也很黑很深,大家看不出他的表情異常罷了。

但相奴比較敏感,能感覺的出來蜥蜴人看他時的眼神有一點點……和善?

相奴微微眯起了眼睛,歪著頭無辜地笑著打量著他。

蜥蜴人低下頭,微微讓開了點位置,指著舞台邊緣的位置給相奴看,有四五個人守在那裡,目光警惕地打量著周圍,蜥蜴人低聲說道:“那個戴著陶瓷麵具的女人和相奴帶著督察官們出去後,大家就開始在宴會廳中搜查,然後就找到了一個開關……”

蜥蜴人漸漸息聲,因為相奴睜大了眼睛正愕然地看著他,相奴眼睛微微眯起,他雖美,但美的卻很淩厲,很有攻擊性,狹長的弧度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大家才會信了相奴的偽裝,見他和X醫生走在一起時,沒有懷疑過他的身份。

蜥蜴人感受到了壓力,於是沉默了下來。

相奴緩緩道:“相奴?你認識那位長官?”

蜥蜴人抬頭盯著他看了幾秒,頭上那長長的吻裂出一小個開口,他輕輕說道:“是啊,我認識他。”

相奴神情冷漠,蜥蜴人看了看周圍,說道:“找個沒多少人的地方聊聊?”

“帶著你的主人,嗯?”蜥蜴人故意說道,主人兩字讀音咬的很重。

相奴卻坦然的接受了這種說法,臉上一點不自在都沒有。

相奴看了蜥蜴人一眼,轉頭看向鬱蘇,鬱蘇也已經睜開眼睛,正對著蜥蜴人看,他那純黑色的無機質眼睛中沒有一點感情,深冷烏黑至極。

鬱蘇起身走來,站在相奴的身後抬手虛扶著他,然後對蜥蜴人冷冷道:“出去說說看吧。”

蜥蜴人點了點頭,三人準備向外走去,之前那個與鬱蘇同屬於‘畫師’組織的女人坐不住了,連忙走過來擋在三人麵前,她說道:“等下,任務是我們所有人的,有什麼信息的話大家應該一起討論,幾位在這裡聊也可以,何必還要費時間出去找沒人的地方呢。”

鬱蘇很不高興:“你偷聽我們的談話?”

那個女人神色如常地說道:“沒有,我不是故意的,隻是你們說話的聲音不小,我不小心聽到了而已。”

相奴看了看她,落後兩步走到了鬱蘇背後。

女人看著相奴,目光閃爍了一下:“他……”

鬱蘇冷幽幽地看著她:“讓開。”

女人頓時露出了一點不甘心地神色來,她不滿道:“丁隴我們可是一個組織的,有什麼消息不能互換?更何況我們參加這次任務的真正目的也不是為了那點生命點值,你這樣防著我們是什麼意思?”

丁隴應該就是鬱先生偽裝的這人身份。

鬱蘇閉了下眼,試圖耐心地將女人敷衍過去:“我與你的任務不一樣,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等結束了這個副本以後,我會和你們解釋。現在,讓開。”

那女人還想說什麼,鬱蘇卻猛地睜開眼睛,目光烏沉沉地一片,女人被他的眼神一駭,剛想說什麼,鬱蘇上前一步,掐住了她的脖頸。

當然,他並沒有真的要把女人掐死,隻是借著掐女人這個動作在她身上動了點手腳。

他手一鬆開,女人就在原地晃了一下,捂著脖子低下了頭。

相奴悄悄地觀察著她,女人沒什麼反應,周圍又有人走過來,抬眸意味不明地看了鬱蘇相奴和蜥蜴人一眼,抓住那女人的胳膊關心地道:“陶姐,你沒事吧?”

那人不等這陶姐回答,就壓低了聲音衝著鬱蘇低吼道:“喂,丁隴你怎麼回事,雖然你挺厲害,但是陶姐才是領導我們的人,負責安排這次我們的行動,你應該主動配合陶姐把得到的信息交給陶姐才對,你怎麼敢對陶姐動手的!”

鬱蘇看了他一眼,那個陶姐深深地低著頭,右手捂在脖頸上,顫顫巍巍地抬起了左手,嘶啞著聲音說道:“我…沒…事……呼呼……”

陶姐粗喘著氣,猛地長長吐出來,她始終沒抬頭,微微佝僂著背,咬牙說道:“讓他們走吧,丁隴的意思我明白了。”

那人狐疑的看了鬱蘇他們一眼,也不知道陶姐明白了什麼,但還是聽了陶姐的話,很不甘心的把路讓了開來。

三人準備出去,在三樓的梯道口談話,但並不得消停,又來了一撥人攔住了他們幾個。

不過這次這幾人沒有再糾纏,隻是看了眼蜥蜴人說道:“其實這些被邀請來參加任務的都不是很缺生命點,對於任務是否能完成,我們並不在乎,也不稀罕那點生命值,我們隻是迫於請柬和副本日誌的更新被迫參加這個任務罷了。”

“我們對你們的交談內容,那位督查官的身份以及這個副本任務的異常部分都不感興趣,也不會強求兩位分享我們什麼,我們隻有一個請求,在兩位談好後,如果能推斷出凶手身份的話,請不要遲疑,直接揪出凶手結束這個副本。”

“我們對於那十萬生命點值真的不在乎,甚至我們可以每人支付二位一些生命點值,隻要能離開副本。”

相奴歪歪頭,蜥蜴人的臉部看不出表情變化,鬱蘇看都看沒他們,牽著相奴的手繞過他們走了出去。

攔路的那幾人看著他們的背影,提醒道:“這次的任務雖然不難,但是下麵隱藏的事情卻並不簡單。相信我,留下來所有人都會後悔。”

鬱蘇三人消失在宴會廳的門口,出現在三樓的樓梯通道口,外麵也有一些任務者稀稀落落的停留,看樣子正在商量著什麼事情,在看到又有人出來後就閉上了嘴。

當目光落在刻意保持著平板表情的相奴身上時,臉色變了變,沒說什麼,低著頭小心翼翼的避開幾人,側著身子從門裡走進了宴會大廳裡。

世界陡然空蕩黑暗下來,相奴還穿著鬱蘇的外套,他抬手輕彈著那鋥亮的肩章,笑著問道:“丁澤明?苗東?喂,你總不會是那個說話結巴的蔣超吧?”

蜥蜴人抬頭看了相奴一眼,抬抬肩膀活動了一下筋骨,那猙獰的皮甲便慢慢憋縮萎靡,如同失去了水份一樣乾癟癟的掛在肌膚上,最後融進身體之中,露出了他的人類麵容。

——蜥蜴人表麵下的人正是蔣超。

相奴不算很意外,早在蜥蜴人指出他的名字時,相奴估計蜥蜴人就是上個副本中的某一個了。

畢竟他總共就做過兩次任務,而第一次任務裡的同伴雖然沒死,但和全滅也差不多了。

蔣超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挺意外的:“上次真的是你的第二個副本?不對……就算那是你的第二個副本,你也不該將蜥蜴人的身份鎖定在第二個副本的同伴身上,除非……”

相奴微笑著,暗示十足的說道:“我第一個副本裡除我外,全滅了。”

蔣超一愣,說話頓時不利索了,磕磕絆絆道:“之前,副本,你,看著,不像壞的。”

相奴第二個副本裡的表現還挺和善的,這也是蔣超會在這次副本中暴露身份找到他的原因。

蔣超一開始並不認為相奴能發現蜥蜴人的身份就是他,所以還存了點故意釣著相奴胃口的念頭,這會兒被相奴的話嚇到,頓時後悔了起來。

相奴疑惑道:“怎麼又結巴起來了,你到底是不是裝的結巴?”

蔣超為難道:“不能……嚇。”

一嚇就結巴是嗎?

相奴無語,蔣超看上去也是個酷哥啊,為什麼真實人設卻是個膽小鬼?

相奴無語,鬱蘇冷冷看了蔣超一眼,冷不丁問道:“那再嚇你一下,你說話能通順嗎?”

蔣超警惕的看著他,不大清楚鬱蘇準備怎麼嚇他。

鬱蘇古怪的低笑一聲,相奴怔了一下,看到蔣超的身後站著一個手持拂塵、臉色灰敗的道士,他給人的感覺並不惡,沒有那種特彆強烈的恐怖感,但到底和常人不同。

蔣超見相奴專注地看著他的背後,臉色發白,慢慢地、慢慢地轉過了頭,道士幾乎是緊貼著蔣超站的,蔣超一回頭,那張青灰的臉放大了無數倍出現在蔣超麵前。

蔣超臉色發白,捂著心臟的位置後退一步,上氣不接下氣,那模樣,說他會立刻猝死也不會有人懷疑。

相奴在蔣超背後伸手虛浮著他,萬一蔣超不小心暈倒了了,他可以扶住他免得他摔倒地上。

看到眼前這一幕,相奴不由就想起了自己剛出副本時鬱蘇在門外讓他開門時的場景,對於蔣超萬分同情。

鬱蘇問道:“還結巴嗎?”

蔣超捂住臉,調整了一會兒,說話的語速更慢了,但是卻沒有了那種停頓感,勉勉強強還算通順。“我好了……謝謝。”

鬱蘇沒理他,反而對著相奴淺淺一笑,像是在邀功一般。

蔣超連忙後退好幾步,拉開和鬼道士的距離。

鬼道士專注的看著蔣超,悠悠說道:“之前玄言那裡,就是你給我報警的吧?”

蔣超茫然無措的點了點頭,慢吞吞道:“我是打了一個電話……”

鬼道士抓住蔣超的手,相奴看了眼他的手,那個鬼道士的指甲很長,是青黑色,像是沾滿了毒素一般,手上皮膚倒是還好,不算特彆細膩,但是也不沒有過分粗糙。

他在蔣超的手麵上來回畫著,看形狀,與他冠頂的蓮花很是相似,隻是蔣超的手麵上並沒有真實的痕跡留下,相奴和蔣超也摸不清楚這個鬼道士在乾什麼。

鬼道士在蔣超的手上劃了一個痕跡之後,目光緩緩地落在了相奴身上,相奴往鬱蘇後麵一站,將自己的視線擋住。

鬱蘇危險的眯起眼睛,與鬼道士對視了幾秒,鬼道士移開了視線,僵硬的邁開腳步,回了四樓。

蔣超等他的背影一消失,立刻就著急的問道:“他,剛才,動作,什麼,意思?”

鬱蘇皺眉看著他,蔣超生怕鬱蘇再嚇他一次,隻能放慢了語速又重新緩緩說了一遍。

鬱蘇這才說道:“你的下一個副本,是天衍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