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花枝拉緊了連接著自己與符紙之間的絲線,通過符紙,她能夠聽見場地中每一個人的動向並且加以乾擾。
產屋敷耀哉看似在鬼舞辻無慘麵前發表了開戰宣言,實則是幸村花枝將產屋敷耀哉的房間投影到了鬼王的眼前,當主本人被幸村花枝妥帖地保護在總部的最深處。
上弦鬼與柱之間的戰鬥出乎她意料的和諧,時透無一郎作為天才中的天才,一早就與灶門家學會了日之呼吸,黑死牟一出現就盯上了這個少年,現在二人之間激烈的戰鬥已經不容人插手,另一邊鬥之鬼猗窩座則興致盎然地與煉獄杏壽郎對戰,分明已經無視了周圍人的存在。
既然如此,剩餘的柱緊張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兩處戰場雙方均是持平狀態,便不約而同地轉向了鬼王,隻留下石切丸在原地以防萬一。
【藥郎先生,鳴女已經被笑麵青江殺死,可以開始啦!】幸村花枝歡快地給賣藥郎傳去消息,到現在為止一切都如預想般順利。
這場戰鬥最容易出現誤差的就是城之鬼鳴女,擁有傳送能力的惡鬼分分鐘就能毀了產屋敷耀哉的計劃,於是讓笑麵青江背刺鳴女成了最佳計劃,順提,鳴女送出的人頭把笑麵青江徹底修複完成了,不知道鬼舞辻無慘得知這個消息會不會氣到吐血。
賣藥郎也掏出來一遝符紙,這位來頭神秘的青年用符紙時可沒有像幸村花枝那麼多的限製,他靠的是玄之又玄的“形”、“真”、“理”。如他所說,鬼舞辻無慘的生平樣貌經過千年早已被他知曉,現在要做的不過是拔出退魔劍。
他抬手間,無數符紙從他手上飛出,在半空中懸停,把產屋敷的祖宅徹底變為了一個立方體的密閉空間。
“鬼舞辻無慘,久聞大名。”賣藥郎突兀地出現在鬼王的前方,阻止他搶奪產屋敷耀哉手中的青色彼岸花,他慢悠悠地說著話,與緊張的戰局有種割裂感。
“你又是什麼人!”鬼舞辻無慘怒氣衝衝地質問道,今晚發生了太多的意外,令他愈發煩躁。
賣藥郎微笑著說,“我隻不過是一名無足輕重的賣藥郎,今日隻是想要為千年前慘遭毒手的故友尋個說法罷了。”
“不知您是否還記得為您治病的醫師?當我被故友委托,遠渡重洋帶回珍貴的藥材,可不是為了看到他的屍體。”
他拔出退魔劍,如鏡麵翻轉般轉化為黑皮白發的形態,似天邊神明,不怒自威。
賣藥郎臉上那些絢麗的妝紋,此刻變成了如太陽耀眼般的燦金色,發出奪目的光芒。
鬼舞辻無慘看到賣藥郎的這般模樣,反而大喜,他想,這人定是服用了與他一模一樣的藥方,才能從千年前就活到現在。那藥方是正確的!他成為完全體的希望就在眼前!
就算是被銳利的退魔刀割開了身體也沒關係!鬼舞辻無慘的身體忽然向四方崩散開,他繞開了柱們的攻擊,掠過賣藥郎,飛似的向產屋敷祖宅的最深處衝去。
現在鬼舞辻無慘的腦子裡隻剩下一件事,那就是青色彼岸花!
鬼王崩開的身體也令眾人看清了他的身體構造。
“嘔……”不死川實彌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他究竟在身體中藏了多少個腦子和心臟?!”
宇髓天元提刀追上去,“隻要華麗地全部砍掉就好!主公那邊還有幸村花枝,今天他逃不掉啦!”
賣藥郎的另一形態,小金則沉默不語地不斷揮動著退魔劍,這柄斬殺了無數物怪的退魔劍同樣閃爍著金光,有金星不斷地從刀身上逸散出,鬼舞辻無慘那些化作無數的碎肉隻要沾上一點就會被燃燒殆儘。
鬼舞辻無慘當然知道剛剛與他照麵的產屋敷耀哉不過是一個虛影,但鬼的嗅覺遠超人類,他早就聞到了藏在鬼殺隊總部最深處的那股屬於花朵的清香。
把他封鎖在這片空間又如何?等到他搶到青色彼岸花,這裡的所有人都是他的盤中餐!
鬼王能感覺到自己分散出來的碎片在不斷地被賣藥郎和柱消滅著,但他毫不在乎,隻是默默加快了衝刺的速度,同時分裂出更多的碎片──正如千年前他從那位名叫繼國緣一的男人手下逃跑的那樣。
隻要還有一點碎片沒有被消滅,他鬼舞辻無慘就不會真正死去!
幸村花枝終於完成了最後的布置,她斷開了不斷向符紙傳送鮮血與靈力的絲線,失去了過多的鮮血,她的臉色白得嚇人。
她走出了這間偏僻的房間,手裡的日輪刀攥得緊緊的。
“花枝。”產屋敷耀哉叫住了她,原來幸村花枝所在的房間一直與產屋敷耀哉的藏身之處連接著。
產屋敷耀哉與天音夫人凝視著她,“一定……要活下來啊。”
“當然啦!”幸村花枝笑著,以守護的姿態站在產屋敷耀哉前麵,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我還沒活到十八歲呢。”
她看著被砍得七零八落,但還是堅持著來到了產屋敷祖宅最深處的鬼王,輕輕笑起來。
“鬼舞辻無慘!來戰!”
──我要守護我的夥伴、朋友和家人,你怎麼敢來傷害他們!
神樂舞就在她的腦海中靜靜重複著,幸村花枝從未像現在這樣頭腦清醒過,呼吸法自然而然地運轉起來,少女的日輪刀燃起的火焰幾乎要將黑夜點燃。
這樣的威勢直接將鬼舞辻無慘最恐懼的記憶點亮,他前有運用日之呼吸的幸村花枝,後有手持退魔劍的賣藥郎,遠處柱們的腳步聲也愈來愈近。
近在眼前的青色彼岸花變得那麼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