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婭在蝙蝠電腦的資料裡見過塔利亞, 眼下自然是能把她認出來，對方絕對是一個十足危險的女人，看看她把達米安給教成什麼樣就行了 。
在？快想想辦法！
柏婭在心裡狂搖係統, 剛剛解決了人蝠的她腦子根本轉不過彎來。
係統急得團團轉：你不是主意多嗎？怎麼這時候想起我來了？
塔利亞緩緩朝她走來, 一聲清脆鋒鳴響起, 她反手將彆在身後的刀抽了出來, 雪白刀刃在月色下反著清冷的光。
係統尖叫：快叫她媽！
柏婭：“哈？”
係統冷靜下來了：達米安韋恩是你弟，布魯斯韋恩是你爸, 你倆都是綠眼，四舍五入她就是你媽。快叫啊！
柏婭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想表現的太懦弱, 給布魯斯丟人，雖然她現在真的有點犯慫。因為她的動作，塔利亞的刀尖已經警告性地點在了那段白皙的脖頸上。
黑發的少女似乎對脖子上的武器沒什麼反應，她慢慢抬起頭, 眨巴兩下眼睛，直視塔利亞冷峻的雙眼，輕輕開口：
“母親。”
係統：這個語氣是不是太冷漠了, 你找找麵對賽琳娜的感覺。
柏婭說：“不用，你看她的表情, 對味了。”
塔利亞愣住了。
正在傳送人蝠血液樣本的蝙蝠俠愣住了。
一邊往柏婭這邊趕，一邊焦急地監聽情況的提姆也愣住了。
因為哥譚市出現人蝠暴動情況，而被解除了禁足, 剛剛加入通訊頻道的達米安直接裂開了。
“這絕不可能！！”
頻道裡短暫的安靜之後，達米安的咆哮聲穿透了所有人都耳膜。
“冷靜, 羅賓。這確實不可能。”蝙蝠俠說, “她的血樣我和紅羅賓都分析過, 與我或者塔利亞沒有絲毫關聯。”
逐漸回過味來的柏婭：“雖然但是，我覺得扯這種彌天大謊比直接站在原地等死更容易當場去世啊？她叫我醫生，必然是有求於我，我本來不用死的！”
係統：那她現在也沒把你殺了啊！
柏婭：“…可是達米安會殺了我啊！”
係統：那你有沒有什麼遺言想留給下一任宿主的？
試想兩個高手過招，其中一個忽然管另一個喊了聲爸爸/媽媽，比如夜翼突然管喪鐘叫了聲爹，或者豹女突然認神奇女俠做了老娘，但凡另一方神誌清醒，這架也打不下去——
“等等，”柏婭疑竇叢生，“你該不會是從《帝國反擊戰》裡來的靈感吧？”
係統扭捏道：我是不是很會觸類旁通？你看盧克和他爸都那樣了，不也沒被打死？
柏婭心如死灰：“怎麼會有這種係統！要被你害死了！”
係統：哦，又不是你喊著讓我想辦法的時候了！
塔利亞當然不會認為自己突然多出一個女兒，因為蝙蝠俠新收養的這隻鳥兒太不按套路出牌，她大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兩人對視片刻，塔利亞微微揚起下巴。
“你叫我什麼？”
事已至此，這謊圓也得圓上，圓不上也得圓上。柏婭閉眼深吸一口氣，再次重複道。
“母親。”
係統：我的媽，好尬。
柏婭咬牙：“你還說！快閉嘴吧！都是你害的！”
因為這個未曾預料的展開讓塔利亞震驚於柏婭的迷惑行為，所以耽誤了一會時間，蝙蝠機引擎的聲音已經近在耳邊。塔利亞側耳聽了一秒，收刀入鞘。
脫離死亡威脅的柏婭悄悄鬆了一口氣。
接著，她試圖使用貓女的潛行天賦，但是試了幾次都失敗了。塔利亞那雙雌狼一樣專注而無情的綠眸始終牢牢地鎖定在她身上，柏婭毫不懷疑，如果她表現出任何一點想要逃跑的意願，她都會果斷地打斷自己的腿。
來自刺客聯盟的女人毫不客氣地抓住燕子的兜帽，把她往直升機裡一塞。
“是時候該出發了，”塔利亞玩味道，“我的女兒。”
人蝠們扒在蝙蝠翼的擋風玻璃上，巨大的爪子們在其上留下道道劃痕，看起來完全就像恐怖片的拍攝現場。提姆的視線被遮住了，但他不能確定這些東西是合成生物，還是無辜的市民變異形成，畢竟有先例在。
提姆皺眉，啟動了飛機的靜電屏障，蝙蝠翼上的敵人紛紛嘶叫著墜落。而他緊緊抓住操縱杆的手並未如預估中那樣將蝙蝠翼的速度推到極致，因為一枚□□迎頭向他飛來。
炫目的火光在空中炸開，氣浪推動著蝙蝠翼，即便是性能極佳的韋恩科技產物，也因此偏離了航向。一側黑色的機翼冒著熊熊火焰，提姆在耀眼的白光中下意識閉上眼睛，過近的爆炸讓駕駛室的溫度升高了不少。
少年的額角有汗珠滾落，但他堅定地開始校準航向。
“紅羅賓，停下。”蝙蝠俠不帶感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現在很不理智。”
提姆保持了他現在的姿勢一會，緩緩放開了抓住操縱杆的手，他發現這並不容易。紅羅賓調整了一下呼吸，喃喃開口。
“是的，我不理智。”
柏婭在他的監護下被塔利亞帶走，這讓他無法保持理智。
“你知道，你已經不適合再跟進這件事了。”布魯斯也在調整著心態，“我會負責救出柏婭，大批的人蝠血清已經投產，我需要你幫忙解決哥譚市的人蝠問題。”
布魯斯可不常說“我需要你”和“幫忙解決”，儘管他有一整個家族，他有時會命令提姆或其他成員做事，但很少說“我需要你”。
除非他在試圖幫提姆冷靜下來。
一般而言，提姆知道他需要什麼。
他現在需要的是開著這架冒火的飛機衝進刺客聯盟的老巢，和雷霄古大戰三百回合然後把他們的小女巫搶回來，而不是去給天殺的蝙蝠人們打什麼見鬼的狂犬病疫苗。
提姆又放任自己靜坐了一會，以穩定自己的情緒，蝙蝠翼發出結構破損的警告，他應該準備彈射了。
“紅羅賓收到。”他最後簡潔答道。
達米安發表了一番言辭激烈的宣言後變得異常安靜，通常羅賓——不管是哪一任，話都很多。儘管達米安討厭彆人喋喋不休，而且總在抱怨，他也沒脫離羅賓的這個大致特點。
沉默說明他真的在憤怒，十分滿分裡打九分的那種。
提姆感覺自己頭痛欲裂。
但是，可能，沒有柏婭那麼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