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課是不對的, 提姆看著柏婭可憐巴巴垂下頭的樣子，又把話咽了回去。他倒不是相信幾個普通同學真的能欺負到柏婭，畢竟他見過早期燕子是如何馴化野生達米安的, 雖然因為一些母親問題, 情況又急轉直下, 但提姆並不認為她真的會被欺負。但不合群又是另一回事, 因此他到底也沒忍心訓斥她或者把女孩遣送回學校圍牆裡。
二人回到柏婭在大都會的家, 沒有叫外賣或者在外麵吃飯, 柏婭親手做了一桌菜，擺到桌上。
獨自一人時，柏婭還是偏好中餐多一些, 現在冰箱裡的食材也大多是從亞裔超市采購的。
銀魚羹、焦溜丸子、板栗燉雞, 十分考驗提姆使用筷子的功力。好在提姆在上海住過一段時間, 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反而讓他懷念起環遊世界學藝時的生涯來。
要知道在布魯斯失蹤的日子裡, 阿爾弗雷德無心廚藝, 羅賓和前羅賓們更是無心用餐，因此這段時間他過得不算太好, 整天跟著大紅用辣熱狗糊弄日子。但總之一切都過去了, 他們找回了布魯斯。
或者說，布魯斯在他自己的戰爭中取得了勝利。
而貓頭鷹法庭, 現在還是懸在所有人頭上的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儘管如此, 喝著柏婭燉的銀魚羹, 提姆感覺自己的心情都變得愉悅多了。
除了一點。
“不, 柏婭…彆用那種眼神看人。”提姆放下筷子, “好好吃飯。”
少女趴在桌子上, 下巴枕著自己交疊的小臂, 抬起睫毛看著大男孩：“不，提姆，我得搞清一件事，否則我什麼都吃不下。”
在某些角度，光影會讓柏婭看起來有些憂鬱，似乎綠眼裡籠罩揮之不去的愁雲，但其中又隱隱約約閃爍著星光，可憐巴巴的。他想得太遠了，事實就是，他知道柏婭想要什麼。
“那你問吧。”提姆放下筷子。
“我們是一邊的嗎？”
“當然。”
“那你會永遠向著我嗎？”
“嗯，也許。”提姆不置可否，隻有那雙藍眼睛裡閃爍著的笑意能證明他隻是在逗弄那隻小燕子。
“彆告訴布魯斯。”柏婭雙手合十，討好地說，“拜托了。”
提姆沉吟了一下：“哪一部分？”
柏婭更加食不下咽了，她憂愁道：“也許是每一部分…你覺得哪一部分是適合告訴他的？”
“真是個世紀難題，如果我什麼都不說，他一定會自己調查。”提姆說，“你做決定的時候就沒考慮過‘布魯斯知道了會怎樣’嗎？”
“這可能不是當時最要緊的事。總之你會幫我的，是嗎是嗎是嗎？”
提姆感覺自己看到柏婭身後似乎有一條大尾巴在搖啊搖，艾斯同款的，但他隻是試圖規避話題：“吃飯。”
“不，哎——”
柏婭的反對意見剛提到一半，提姆就把一筷子鬆鼠桂魚送到她嘴邊，少女愣了一下，砸吧砸吧嘴吃了。
在視頻電話裡交流和麵對麵是截然不同的，儘管他們用的是蝙蝠洞的加密內線，提姆還是鮮少談論有關蝙蝠俠的話題，畢竟他不清楚柏婭這邊的情況。但見麵則沒有這方麵的憂慮，他們交換了許多信息。
柏婭給提姆看了她起草的斯塔克工業的相關協議和合同，因為有星期五的幫助，所以專業性很強，柏婭也學到了很多。當然，對提姆來說不算什麼。
韋恩少董對著柏婭的電腦陷入了沉思：“我一開始還以為那隻是高中生的突發奇想，開個公司之類的。”
“什麼高中生會有這種突發奇想啊？”柏婭吐槽。
“比如我？”提姆歪了歪頭。
“……也是。”
“好吧，小女巫，你要知道你寫出了一份非常，非常瘋狂的企業規劃。但它又非常專業，我必須確定一下，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這不是我給你看的第一份瘋狂計劃了。”柏婭解釋，“而且這個主意不完全是我想的，是托尼口述給星期五，星期五又轉述給我，我也不確定其中有多少想象力的成分……”
“畢竟，如果在任何一個環節都沒有人誇大其詞的話，那麼斯塔克集團的體量將不會比萊克斯集團小。”
“托尼……你們都有那麼熟了嗎？”提姆歎氣。
提姆早就對這個托尼·斯塔克，AKA鋼鐵俠非常感興趣了，尤其知道了那個神秘黑客就是他之後，但他也恰到好處地表明了對他的懷疑和擔憂。
“上次來的是個外星逃犯。”
“唔，但這次絕對是個好人，我保證。”柏婭專心致誌地試圖把小銀魚們擺成一個S型。
“嗯，‘他絕對是個好人，因為他超酷’。”提姆引用了柏婭從STAR Lab回家的那天晚上對迪克說的話。
“你斷章取義！”她終於放下了筷子，“哎，總之我就是知道，把這當成我能力的一部分吧。我會搞定這個的。”
提姆聳了聳肩：“有待觀察。也許你可以帶我去參觀一下他的地盤，如果他不介意的話。”
這話的潛台詞是“如果他介意那我就晚上穿上紅羅賓的製服自己去看看”。
“托尼有點介意彆人在工作的時候打擾他，”柏婭想了想，“不過應該沒關係，反正也不是打擾一回兩回了，一回生二回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