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林的酒店不提供早餐, 不能說不在柏婭的意料之中。這裡的混亂程度堪比哥譚市井，路過移民聚集區時也有不少混混和癮君子坐在路邊，柏婭在東區和霍莉亂跑的那段時日已經對此司空見慣。
他們是一座城市最見不得人的傷口, 最黑暗的陰影和最平凡的現實，即便是韋恩企業也不見得能救得了他們。
她曾經感到恐懼，隨後是同情，現在隻是歎息著走過去。倒不是說她的血變冷了，也成了階層頂端暗中注視著他們的掠食者之一, 隻是意識到, 給那些人錢或者一頓飯並不能改變什麼。
“如果你願意從我麵前讓開, 我可以給你50美元。”柏婭抬起頭看著麵前凶神惡煞、衣衫襤褸的高大男人, 從雙肩背裡掏出自己的錢包。
對方則舔了舔唇：“要是我還想要點彆的呢？”
“那我可以把所有現金都給你，如果你願意走開的話。”
女孩非常鎮定，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恐懼，而搶劫者則因此感到更加興奮。
“不，我不會……”他那張胡子拉碴的臉因為貪婪而變得有些猙獰和扭曲。
“嘿！老兄, ”一個聲音從柏婭身後傳來, 柏婭回頭瞟了一眼, 發現是昨晚那兩個店員, 開口的是有著黑色卷發的大胸美人麥克斯, 她舉起幾張鈔票，“你想要錢, 拿著錢走開，彆在這附近找麻煩，你知道這裡有人罩的, 這對我們都好, OK？”
金色短發的卡洛琳強裝鎮定, 她舉著手機補充：“順便，我們已經報警了，所以你最好在警察趕來之前離開。”
卡洛琳的聲音有些發緊，沒有麥克斯那麼從容，但她還是勇敢地站在原地壓製住了逃跑的**。
女孩幫女孩，柏婭歎息。
大漢猶豫了起來，他知道這附近是一個意大利黑幫的地盤，他通常不在這附近下手，但綠眼睛少女是個生麵孔，衣著考究，怎麼看都像從富人區來的小肥羊。
“好吧，把錢包給我，”他從兜裡掏出一把小刀在柏婭麵前幾十厘米的地方比劃，那雙和身材不太搭的、閃著老鼠一樣光芒的眼睛在她身上打量著，“還有那個，你頭上的那個首飾，你的包。都交出來！”
這一票他絕對發了。
雪白的刀刃在柏婭眼前晃動著，她對此感到厭倦。想想被腰細腿長還特彆冷豔的異域美女塔利亞姐姐拿刀指著多激動人心，如果她還拿著把刀就好了，可惜飛機安檢過不去。
“我改主意了。”柏婭說，“紐約也好，大都會也罷，隻要你們這些人有心，那麼哪裡都是哥譚。我不會把任何東西交給你，因為這樣今年年底你就還有機會去參選優秀市民。”
柏婭的體型很小巧，達米安也一樣。黑金絲雀的體重不如其他男性英雄，但她有自己的戰鬥方式。
搶劫犯並沒有呆愣原地聽柏婭抒情，他失去耐心，伸手抓向柏婭的衣領。柏婭抓住時機扣住了他的手腕，反手一擰。如果你的整個上身肌肉以正確的方式發力，那麼不需要太大力氣就能卸掉對方的關節。
她聽到卡洛琳很沒骨氣地尖叫了一聲，好像被擰脫臼的是她。
在對方還沒來得及揮舞小刀之前，柏婭奮力躍起攻向他的下巴，隨著骨骼斷裂的脆響和不成調的慘叫，對方跪在了地上。
柏婭乘勝追擊，麥克斯則發誓她聽到了什麼人鼻梁骨折的聲音。
“彆害怕。”薄荷色眼睛的女孩認真地看著麵前的混混，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講話，“恐懼不是我的武器，畢竟我也不是什麼伸張正義的披風鬥士，我隻是一個試圖保護自己的可憐弱女子而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確保自己的生命安全。所以，忍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麥克斯沒看清柏婭做了什麼，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上一秒那個搶劫犯還在揮刀威脅小地精，下一秒女孩已經蹲在地上開始安慰痛哭流涕的對方了。
“酷。”麥克斯喃喃道。
她發現柏婭又做了什麼，男人“嗷”的一聲昏過去了。
“你把他殺了？”她們倆跑過去，卡洛琳還有點腿軟，她試探性地問道。
柏婭踢了踢地上昏迷不醒的大漢：“沒有生命危險，沒有大出血，沒有永久性損傷——或許除了心理上的。垃圾車把他掃走之前他就會醒了。哎，我想找個地方吃口早飯而已。”
“所以我們就把他扔在路邊？”麥克斯睨了地上那家夥一眼。
“問題不大，我家裡人都是這麼乾的。你知道的，就，遇到壞人偶爾見義勇為的那種。”柏婭說。
要是他沒有想要提姆送給她的燕子，柏婭本不想這麼做的。她把手裡藏的那枚蝙蝠鏢放回錢包，然後重新背上雙肩背。
“走吧，酷妞。”麥克斯摟住柏婭，“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提供一點，嗯，人吃了不會死的早飯。”
“至少大部分都吃了沒死。”卡洛琳說。
“歡迎！”一個小個子亞裔男人從餐館裡走出來，“早上好，麥克斯，早上好，卡洛琳，我希望你們是良心發現給我們帶了客人，而不是麥克斯尾隨而來的債主。”
“放心，我剛剛換了新身份。”麥克斯邊擦櫃台邊調侃。
柏婭翻了翻菜單，隨便點了一些早飯，然後就打開電腦最後一次查驗公司相關的文件。卡洛琳幫柏婭端來煎蛋培根時，正好聽見柏婭唉聲歎氣。
“從小蒼蠅館到星巴克，真是質的飛躍。”卡洛琳可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人在憨的餐館裡辦公。
她發誓她不是故意去瞟柏婭的電腦屏幕，也無意竊取任何商業機密，但她隻是出於好奇稍稍地掃了那麼一小下。
“喔，你準備開個公司？”她聽起來相當好奇。
“是啊，不過這些東西麻煩得要死。”柏婭倒不算特彆介意，如果是重要內容，星期五通過前置攝像頭捕捉到卡洛琳時就該黑屏了，而且她也不會在外處理那些和專利有關的東西。
女孩揉了揉眉心。
還好注冊資金不需要實繳，要不然她都不知道上哪去弄這筆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不過後續的產品研發和生產都是錢，柏婭得想辦法從提姆或者布魯斯那騙點…不，拉一點讚助，托尼信誓旦旦保證過不會虧的，那當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卡洛琳把餐盤放到一邊，在卡座對麵坐了下來，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美麗的奶金色頭發。她坐姿筆挺優雅，雙手交疊，看起來十足是個商業精英。
當她開口時，那種語氣也稍稍有了一些變化，仿佛更自信了：“那麼，我想，我也許可以給你一些小小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