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瑟在第二天早上才得知了亞魔卓病毒失竊的消息, 因為星期五覆寫了有關的安保記錄——先兆縱容了這件事，以至於現在即便盧瑟是想要查詢到底是誰乾的，都無從下手。
此時隻有他一人, 目光陰鷙, 負手站在萊克斯大廈最高層的落地窗前，天光晴好，卻不見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或許我高估了你的智能水平，”盧瑟語氣平淡卻危險, 似乎正在自言自語，“如果你不想被丟進垃圾堆的話……”
先兆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入侵, 這個人盧瑟丟大了, 把人家的AI拿過來改裝，然後還打不過原版, 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情。亞魔卓病毒的研究資料倒還在，他也可以大致推斷出這東西現在可能已經到了正義聯盟的手中。
他根本沒往托尼·斯塔克的身上想——儘管現在托尼已經是一個還算成功的企業家，同時在這個世界也從“寂寂無名”變成了“略有耳聞”，但對於盧瑟而言, 他隻不過是個小角色罷了。
亞魔卓也不是盧瑟一手研發的, 那又怎麼樣？世界上最睿智的、最敏銳的那個人還是他。
而回答他的隻有沉默的空氣。
被斥責時, 先兆的攝像頭隻是微微一閃, 既沒有出言辯解，也沒有借此機會表個忠心。
取悅人類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即使以它的先進算法，也無法判斷出萊克斯的想法。同樣，作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工智能, 恐怕盧瑟也無法判斷它的。
一部分亞魔卓病毒被達米安帶走交給蝙蝠俠研究弱點, 另一半則被托尼拿走研究。
此時, 托尼的麵前則是一張巨大的藍圖投影，小胡子男人焦糖色的雙眼裡難得地亮起極度興奮的光。他穿著一件簡單的工字背心，上麵還沾上了點機油，不知道剛剛做了什麼，現在背上都是汗，與此相對的，他的胡子長時間沒有經過修飾，已經有點自由生長的趨勢，眼底也掛著大大的黑眼圈。
儘管如此，他卻沒有露出一絲疲態。
托尼興致勃勃地搓搓手：“來吧，星期五，讓我們再改裝一下戰甲，一個亞魔卓版本的。”
“如果將整體金屬構造置換為納米機器人，”星期五說著，藍圖也同時緩緩旋轉，“將大大提高戰衣的靈活程度，受損協同修複也將更上一層樓，隻不過亞魔卓病毒與一般的納米構件不同，我擔心這可能會對您的身體造成損傷。”
托尼想到了鈀，但他隻是打了個響指：“讓我們先把它付諸實踐再考慮那些吧，好嗎？”
“正在擬合胸甲構造規劃……”
一個月後。
“這次得你出馬，小地精。”麥克斯最大的變化就是身上的衣服昂貴了許多、妝容也精致了不少，私下裡說話的風格完全沒變，她把腿搭在垃圾桶上，拿著一大袋玉米片消磨時光，“我們的融資對象點名要見你。”
柏婭正在炒菜，抽油煙機呼呼地響，讓她幾乎以為自己聽漏了什麼：“哈？可是我根本沒掛名任職啊，見我乾嘛？還有，吃飯之前不準吃零食！”
“總之去就對了。”麥克斯撇了撇嘴，把手指上的殘渣舔乾淨，然後把玉米片袋子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好吧，你把條款什麼的整理一下，是多少股份去換購——”
“沒這回事。”
“哎？”
黑色卷發的大胸美人溜溜達達地走到柏婭身後搗亂，從她放食材的盤子裡偷火腿吃，被柏婭揮著鍋鏟驅離廚房。
“總之是你去的話，我們一定能賺得盆滿缽滿的！”
“總覺得這樣說的話，像是對方要見我，根本沒安什麼好心，到底是哪家公司？”
“你去就可以了！”麥克斯遮遮掩掩，閃爍其詞，柏婭氣得不想給她晚飯吃。
“什麼時候，我明天還要上課。”
“下午。姐從小學起就會逃學了，可惜輟學比較早沒有發揮的餘地，”麥克斯拍拍她的肩膀，“這種事情不會還要人教吧？”
……
柏婭耐心地複盤了昨晚發生的全部事情，最後振振有詞地總結道：“這就是我為什麼逃學的原因。”
她穿著半商務半休閒的黑色小西裝，白色緞麵襯衫領口還打了個頗為好看的花結，頭發攏成高高的馬尾，隻有兩縷微卷的劉海垂在臉頰兩側，看起來頗有集團董事的氣質。隻是正在心虛地、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腿，看起來沒那麼正經了。
融資畢竟是關顧斯塔克工業未來的大事，柏婭還是很上心的，翻欄杆出學校的姿勢也過於熟練。不管那個所謂的投資方指明要見她是不是沒安好心，有什麼圖謀，見一見就知道了。就算來者是與斯塔克工業積怨頗深的西蒙·斯塔格，勇敢的燕子也不會害怕。
“那為什麼不請假出門？”
柏婭吭哧了半天，最後乾巴巴地說：“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咯。”
然後，她鼓起勇氣抬頭，對上了沒安好心的投資方那雙漂亮的、深海般的藍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