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誰?你們要找什麼東西?我一窮二白,兩袖清風,你們打劫也找錯人了!”
雅利奇冷笑,“官保大人說的是哪國的笑話?真是好笑,你兩袖清風?你身上的衣服是蘇繡,腰帶上麵鑲著和田玉,你一窮二白,這天底下就沒有窮人了!”
雅利奇才不信他的話,沒找到人她心裡不甘,她在院子裡轉了兩圈,最後走進東側的廂房,剛才官保就是從這間屋子走出來的。
官保急忙去攔,蘇泰和拔出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把他脖子蹭破一層皮,嚇得官保再不敢動了。
東廂房收拾的很乾淨,屋子裡燒著炭火,非常溫暖。
雅利奇問搜房間的侍衛,“正房也燒著炭火嗎?”
侍衛回憶了一下,“沒有,正房是冷的。”
他看了看屋裡的床,又上手摸了摸。
“正房的床褥也沒有這個料子好。”
雅利奇冷冷地笑,“真是有趣啊!不好好收拾正房,反倒是把廂房布置的舒舒服服。”
懷德說道:“可能他一直把人藏在廂房裡。”
富樂說道:“杜仲秋不在這,是不是他又把人挪到彆處去了?”
雅利奇邁步在廂房裡轉了兩圈,“不!人就在這個宅子裡,從外麵走,這間廂房的長度大約有十五步,從屋子裡走,這間廂房隻需要走十步。”
博敦忙道:“裡外距離不一樣,這間屋子有密室!”
他撲到牆邊,這裡敲敲,那裡砸一砸。他招呼侍衛挪開書架,使勁一推就把牆移開了。
“公主!這裡確實有密室!”
房間外,官保隱約聽見這句話,臉色瞬間就變了。
蘇泰和冷笑,“官保大人,我們也進去瞧瞧你的密室吧!”
蘇泰和押著官保進了密室,密室裡麵,杜仲秋氣息奄奄跪在地上,手腕被繩子捆起來,繩索吊在房梁上。
這間密室有皮鞭,有夾子,還有各種工具。蠟燭用紫紅色的紗籠罩著,暈出紫色曖昧的光線。
雅利奇雖然不開竅,對情情愛愛的不感興趣,但是托前世記憶的福,她懂得可不少,看著這一屋子亂七八糟的東西,雅利奇幾乎要嘔出來了。
懷德等人也是臊得滿臉通紅,懷德勸道:“公主,咱們先出去吧!”
富樂紅著臉給杜仲秋解繩子,“是啊公主,我們先帶著人出去吧!”
富樂和博敦扶著杜仲秋躺在廂房的床上,懷德給他倒了杯水,杜仲秋喝完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杜仲秋看見懷德,第一句話就說道:“懷德大人,請轉告公主,我沒有丟她的臉……我、我有好好做人,我不是狗……”
說著他嗚咽著哭了起來。
官保為人偏執,說他是變態也不為過。
以前杜仲秋做頭牌,官保不喜歡他,頂多和同僚聚會的時候,讓頭牌過來陪酒。
現在杜仲秋進了開發局,他反而提起了興趣。
一個人原本沉在泥潭裡,怎麼看都是臟的,現在他從泥潭裡爬出來,官保就想把他摁回去。官保想看著杜仲秋墮落,想看他永遠在泥潭裡沉淪。他想在杜仲秋身上,體會到無與倫比的控製力。
官保屢次接近杜仲秋,還承諾會給他金銀珠寶,許下諸多好處。隻要杜仲秋肯陪著他,兩個人你情我願的,五公主也不能乾涉。
但杜仲秋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過去一刀兩斷,以前他是沒辦法,如今他是五公主的人,可不能為了金銀出賣自己。
五公主不顧外界的言論,拉拔著他重新做人,如此恩情他一生一世也還不完,他必須活出個樣來,讓大家知道五公主沒有看錯人。
杜仲秋屢次拒絕,官保惱羞成怒,心裡就起了邪念。
官保打聽清楚,今日杜仲秋休沐,他派人把杜仲秋引出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他抓走。杜仲秋休息,沒有人會去找他,等開發局的人發現他不見了,那時候也晚了。
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會猜到杜仲秋是如何消失的。
現在杜仲秋走出去彆人都尊敬他,叫他一聲先生,但他不過是五公主養的一條狗罷了,這條狗沒了,自然還有下一條狗,想來過不了幾日五公主就會把他忘了。
官保打算得挺好,但他沒想到綁人的時候會被開發局的小廝撞見,去綁人的下人也沒有跟他說這事。他們以為那隻是一個路人,壓根沒把那小廝當回事。
官保也沒料到,五公主這樣在意杜仲秋,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裡。
眼見著事情瞞不住了,官保立刻跪下認罪。
“公主,奴才一時糊塗,請公主責罰!”官保狡辯道,“奴才與杜仲秋是老相識,我們二人情投意合,自從他離開品竹閣,奴才苦苦尋找,終於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他。
奴才想與他再續前緣,但仲秋想往上爬,他顧慮著他的名聲,不肯理會奴才,奴才被衝昏了頭腦,這才出此下策。求公主看在奴才癡心一片的份上,饒了奴才吧!”
杜仲秋氣得翻身要下床,懷德摁住他,杜仲秋便趴在床邊破口大罵。
“放你娘的屁!你個不要臉的下作玩意!誰他娘的跟你情投意合?我呸!看見你就讓人惡心!”
杜仲秋看著雅利奇,目光哀求,“公主,他說的都是假的!他是在汙蔑我!公主救我出來,我怎會自甘下賤?他把我抓來,哄騙我跟著他,我不依從,他就打我。
對了!我把公主的鞭子拿出來給他看,警告他適可而止,他根本不理會,那鞭子就在裡麵的桌子上,公主可以去看!”
懷德不想傷著雅利奇的眼睛,他進了密室,看到公主的馬鞭貼在小玩具旁邊,他翻了個白眼,嫌棄地把鞭子捏出來。
“公主,這鞭子不能要了,臟了。”
雅利奇點點頭,她走到床邊蹲下,輕聲問杜仲秋。
“還有力氣嗎?我覺得,有仇還是親自報比較痛快,你覺得呢?”
杜仲秋笑了,“公主說的是,報仇的力氣,我還是有的!”
雅利奇:“很好,我在正房等你,慢慢來,不著急。”
官保慌亂地往後退,“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朝廷命官!”
雅利奇冷笑,“朝廷命官要是都像你這樣,這個國家差不多要完了。你也算了不起,這還是第一次,我第一次不願意出手打人,我看著你都覺得惡心。”
侍衛們守住這個宅院,讓下人去點炭盆,燒水做飯。
雅利奇坐在暖和的正房喝茶,東廂房裡傳來哭嚎的聲音,斷斷續續,持續了半宿。
第二天早上,蘇泰和等人到正房來吃早飯。
富樂一邊吃一邊感歎,“杜先生,真人不露相啊!”
雅利奇問道:“這話怎麼說?”
“昨天晚上,我們幫忙壓著官保,杜先生折磨官保整整一宿。那折磨人的手段,我都不好意思跟您說!我們當時都不敢看啊!我估摸著經此一事,官保也能去做小倌了。
您沒看我都改稱呼了嗎?我再不敢直呼杜先生大名了,我必須尊稱他為先生!”
雅利奇皺眉,“不對吧!後半宿我沒聽見有聲音啊!”
蘇泰和笑道:“那是因為他怕打擾您休息,特意堵上了官保的嘴。”
博敦說道:“你們把先生描述得太可怕了,這樣有失公允,杜先生並沒有折磨官保一整夜。他體力不好,休息了好幾次呢!中間他餓了,吃了點飯,為了提起精神,他還命廚下熬了碗濃濃的參湯,補充氣力。”
雅利奇肅然起敬,“不愧是我開發局的人,這心態真沒的說!杜先生人呢?”
“先生累極了,先小睡一會兒。他說等他養足了精神,立刻去安親王府請罪,絕不連累公主。”
雅利奇對蘇泰和說道:“賠禮道歉這事輪不到他出麵,一會兒你送他回家休息,這地方臟,他留在這也睡不好。吃完飯,懷德陪我去街上買點禮品,我去安親王府賠罪。”
雅利奇低聲歎道:“這就是長大的煩惱啊!我小時候打人,什麼時候給彆人道過歉,從來都是彆人給我收拾爛攤子!真是老太太過年,一年不如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