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還是吃肉，空氣中已經飄來肉香味了，隔壁的趙老疙瘩鼻子賊尖，唐強出門洗漱時就看見他騎在牆頭往自家張望。
“恁香的肉味，恁家發達了！”趙老疙瘩開口露出一口黃板牙，和土圍牆上的堆積的雪花一映襯格外明顯。
唐強不理趙老疙瘩，和個癩瓜子有什麼好說的，說多了惹事上身。
趙老疙瘩自己唱獨角戲也不嫌悶，嘀嘀咕咕又說了會兒話題轉到了唐洋身上：“哎，你家唐洋被鐵柱嫌棄傷心得厲害，這幾天嚎得嗓門那叫一個大也虧你睡得挺好。瞧瞧，我都起黑眼圈了。”
他仔細端詳唐強，麵如白玉精神飽滿，還是圪塔梁第一美男子。
呼啦一下唐洋的門打開了，掐腰指著趙老疙瘩氣勢洶洶：“你給老娘說清楚，誰嫌棄我？”
“鐵柱呀！村裡人都知道，人鐵柱相中了磨子溝的馬姑娘，聽說人家考上高中了呢！”趙老疙瘩完全沒留意唐洋越發難看地臉色，“要我說鐵柱一是看上人家閨女漂亮，二就是看上人家閨女腦子聰明了。俗話說兒像娘，鐵柱心大著呢，想要生個能進城吃商品糧的兒子，找媳婦當然要找聰明的。”
唐洋渾身地氣勢一下子散了大半，看了一眼在旁邊看好戲的唐強，旋即提起一身的氣勢揚著下巴：“哼，誰說我看上鐵柱了，我還要複讀呢！”
趙老疙瘩不禁張大了嘴。
“複讀？”唐母聽到動靜出來也被唐洋的宣言嚇了一大跳。唐洋成績一般般，沒考上高中不說，已經3年沒上學了。忽地要回學校複讀，這不是開玩笑嗎？
“對，我要複讀！”唐洋越發堅定起來。
唐母苦口婆心勸道：“你都十八了，都到嫁人的年齡了還複讀啥子初中？”
“十八咋了，我上小學那時還有十八歲的大姑娘一起讀小學一年級呢。”唐洋根本沒有GET到唐母焦慮的地方，“娘，唐強說要複讀你和爹可是一口就應了下來，該不會嫌棄我是女的吧！主席可說了婦女也能頂半邊天，你可不能偏心！”
唐母頭一暈差點撅過去，指著唐洋的手指直打顫，時代不同能一樣嗎？她和唐強都是1942年出生，剛到上學的年齡運氣好趕上解放，姐弟倆入學時正好趕上新中國普及教育的時候。和他們一同上小學一年級的不乏十七八歲的大姑娘大小夥子。
可是，多數超齡太多的學生上了一兩年學就退學結婚去了。
“強子複讀的是高中，讀一年就要考大學吃商品糧，你複讀初中圖啥？考上高中又要讀三年，要是考上大學還要幾年，你還要不要嫁人了。”
“我複讀考中師不行嗎？”唐洋越想越覺得可行，“中師讀出來當老師！”
“你也太天真了！”唐母否定唐洋不切實際地想法，“中師是你一個學習不好的複讀生能考上的嗎？聽娘的，娘已經托你五嬸子給你相看好人家了。”
唐母撒謊。
“反正唐強複讀我也要複讀，我要穿著紅襖子去複讀。”唐洋堅持己見。
聽了大半天牆角的唐強忍不住嘴賤：“娘，你就讓唐洋複讀去吧！她潑名在外讓五嬸子到哪裡給她找好人家，那不是為難人五嬸子嗎？”
話音一落，唐洋和唐強再次掐了起來。
“哎，不要吵，不要吵，我同意了，同意了行不？”唐母虛與委蛇，反正她是不相信唐洋愛學習的。
空氣中的肉香越來越誘人，姐弟倆不吵架了：“娘，是不是肉做好了。”
唐強問話的功夫唐洋已經躥進廚房：“我看看去！”
唐母也忙轉身回廚房，煮肉可輕忽不得，一旦煮糊鍋了不得心疼死。
兩個女人走了，院子裡頗為安靜，唐強忽而聽見一陣響亮地肚子叫聲。不由順著聲音方向看了過去。是趙老疙瘩，肚子餓成那樣還能出來湊熱鬨，精神可嘉。
不過他是不打算多管閒事的，準備回屋，走到牆邊隻見趙老疙瘩一頭栽了下來。
唐強反應驚人，長臂一撈竟然牢牢接住了趙老疙瘩。
“啊？”唐強自己大吃一驚，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孔武有力了？趙老疙瘩瘦歸瘦，大骨架子擺在那的。
難道是？
他一下子想到封麵上的等級，怪不得新手村的玩家蠅營狗苟要提升等級呢，原來還有這種好處。
一瞬間，唐強也想去殺雞提升等級了，說不準他能成為一代大俠呢。
趙老疙瘩的份量讓他回神，對方好像餓暈了，他要不要爬牆把趙老疙瘩扔回他自己家？唐強猶疑不定，這時唐父出來看見這一幕。
“怎麼搞得？”唐父問。
“好像餓暈了。”
唐父沉默片刻，他已經聽到不少地方遭了災荒，就是他們甘泉縣，冬天的雪也比往常少了不少。不少人家今年得勒緊褲腰帶過年，聽說磨子溝甚至有人家已經斷頓，幾家子人結伴出門討飯了。也正是因為他們村沒人出去討飯，又有紅旗，才順利地爭過磨子溝成為紅旗大隊的。
圪塔梁不是土地肥沃的好地方，卻有一點極好——旱澇保收。
地勢高，洪災來了淹不到，旱災來了村裡還有一口永不乾枯水量充沛的百年老井，費電力氣也能澆澆地，保下一些收成。趙老疙瘩乾活一般般，遊手好閒又不會精打細算，恐怕此時家裡已經斷了頓。
“留他吃頓飯吧！”
唐強癟著嘴：“他一個癩瓜子，留下一頓就趕不走了。”
唐父頗為沉重：“咱們是社會主義國家，不能看著鄰居餓死。”
作者有話要說：我食言而肥了，沒寫夠一萬字，先把寫完得發出來吧！好在現在隔離期，白天有的是時間碼字。
說個有意思的事，社區讓我每天拍一張家裡的消殺照片給她發過去，我看我媽在我弟的屋子裡噴，連忙過去拍。發現我媽手上拿著——小寵祛味消毒劑，大吃一驚說：“那不是噴狗窩的嗎？”
結果我媽振振有詞：“你弟的房間就是狗窩！”然後繼續噴，我隻得拍了張照片給社區發過去了。
（大家說這段當笑話投稿給故事會如何呀！）
昨天是隔離第一天，想著終於可以睡到自然醒，結果一大早就被社區打電話叫醒，讓我給她發體溫測量記錄。然後是項目上要收集整理工人名單，身份證、通行碼、暢行碼以及近14天來往烏魯木齊的車票、機票。有些工人說的家鄉話，電話極難溝通，還有工人微信上說自己叫舒服，問了半天都說自己叫舒服，讓他拍身份證照片發過來，這才說自己叫舒小軍。更多的是，居然不會調出通行碼，還是7月4號的圖片發給我了。光是電話教他們如何調出通行碼就感覺超級費勁，然後一個個問近14天有沒有出省，有沒有接觸北京籍員工，有沒有發熱現象。
一直到下午四點才整理完成，趕緊補覺，沒多久，老板的電話來了問檢查結果，然後接著睡，同事的電話又來了，同樣問檢查結果……
社畜真的是太難了，更難的是，社區又通知我今天10點去社區做核酸檢測，前天才檢測完正在等結果，雖然不要錢，可真的太難受了。做完後又想吐，手也疼好久。感謝在2020-07-1704:30:45~2020-07-1803:09: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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