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是今天才知道孟星的事。知道孟星不是故意傲慢,而是自閉症。
而且還被秦以柔偷了曲子,被誤解這麼久,這也太慘了……
看過視頻的幾人都不是滋味。這個年紀的大部分人哪兒有那麼多壞心眼,喜歡誰討厭誰都在一念之間。
按照那些視頻的流傳之廣,現在估計全校都知道孟星才是被剽竊的那個了。
孟星不擅應對這種場麵,加快腳步走了出去,一路上又收獲眾人矚目。
這場麵很熟悉。以前每次走在校園裡,都有一堆人指著他脊梁骨指指點點:“那就是作曲係的孟星啊,偷秦以柔曲子的那個……”
現在卻成了:“看,孟星,被秦以柔偷曲子的就是他。”
“好慘啊,秦以柔太過分了!我現在就去把她的專輯全扔了!人品低劣,歌唱得再好聽也沒用!”
發生了什麼?
孟星走到校長辦公室,推門進去,發現校長和導師都在。
還有一位……
是李老先生。
學音樂的沒有不知道李老先生的,這可是教科書上的人物,竟然就這麼活生生出現在眼前。
“這就是孟星?”李老站起身,上前激動地打量他,“是個好孩子,快來坐。”
孟星微微不知所措。三名長輩都站著,他哪裡好坐下。
校長親自給他拉開椅子,和藹道:“李老先生讓你坐呢,你就坐吧。”
孟星這才拘謹地坐下。
另外幾人也順勢落座。校長說:“孟星啊,你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受委屈了。”
導師慚愧道:“你這孩子一直是我的驕傲,越是寄予厚望,做錯的時候才會越失望。老師以前對你說了重話,很對不起,你沒有錯,錯的是那個秦以柔,倒行逆施瞞天過海,實在可恨。”
孟星茫然。
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風向突然之間就反轉了?
校長看他不解的神色:“你還不知道麼?秦以柔的所作所為全都被揭發了,網上都傳遍了,我們才清楚真相。”
“李老先生剛趕過來,指名要找你。李老先生,您找孟星有什麼事嗎?”校長問。
李老先生道:“這孩子很有天賦靈氣,我看了眼視頻就喜歡。孟星,我想收你當我的關門弟子,代表華國參加最近的維黎亞大賽,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意願?”
校長和導師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李老先生年近六旬,一直沒有收關門弟子,多少聲名赫赫的鋼琴家作曲家都想得他指導,都被拒之門外。
竟然看上了如此年輕的孟星。
維黎亞大賽是世界級原創作曲鋼琴大賽,三年一度,會有來自世界各地頂尖音樂學院的年輕人參賽,前三名可獲得世界最高音樂學院進修機會與名師親授,被譽為“音樂界的小諾貝爾”,可見其含金量。華國區參賽名額隻有兩個,s市音樂學院身為國內頂級音樂學府,本來就有一個名額。
如果不是孟星被指控剽竊,他本該就是今年學校推薦的參賽人選。
比起“s市音樂學院的學生”,“李老先生的關門弟子”這層身份更加貴重。兜兜轉轉,這個名額還是以更光榮的方式回到了孟星手裡。
“孟星,還不快同意?”導師和校長都格外激動。李老先生的關門弟子出自他們學校,說出去都給學校貼金。
孟星怔了怔,忙站起來鞠躬:“謝謝李老師。我……我願意。”
他當然是高興的。他熱愛音樂,能夠得到更高明的指點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更高興的,卻還是冤屈被平反。
“不用收拾東西搬出去了,孟星,之前是我們不對,沒有調查清楚,錯怪了你,你以後還是繼續住著……”
校長話還沒說完,李老先生就道:“不用了,繼續搬吧。維黎亞大賽在即,其他選手已經訓練了很久,孟星搬進我家,方便我一對一指導。在學校就掛個名吧。”
……
一直回到宿舍,孟星都感覺還在跟做夢一樣。
今天發生的一切太不真實了。
他坐在床上,打開手機,想看看網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很快,他就發現了那三段視頻。
秦以柔……調換了他投給劉凱聲工作室的曲譜?
不對,他並沒有把《星願》投給工作室,為什麼會有這段監控?
第二段視頻裡,秦以柔不知為何竟然彈出了他的《絕望》,隨後一道清冽如水的男聲細細講解了他的故事,孟星聽到這聲音就是一愣。
他記得這個聲音。
就在昨天,這個青年遞給他一張紙巾,對他說希望還會有。
第三段視頻是他昨天下午彈奏《絕望》的視頻,當時站在窗外的也隻有那個人。隻有那個人能錄下這一切。
“我被退學了,三天後就要搬出宿舍。我不知道要去哪兒,我身上也沒有錢。”
“不用搬。三天內我給你搞定。”
“你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我是世界的守護者。”
……
他說的……竟然都是真的。
孟星按滅了手機屏幕,捂在心口。
他遇見的是守護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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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今天在節目組到底遇見了什麼事,竟然會打電話跟我求助?”
夜晚洗漱過後,屋裡關了燈,傅明野躺在床上問身邊的戚白茶。
戚白茶快睡著了,聲音含糊:“網上傳得沸沸揚揚的,你沒有看嗎?”
“沒有。看見秦以柔的名字就不想點進去,你討厭她,我就也討厭她,看都不想看她。”傅明野道,“我要聽你親自給我講。”
戚白茶閉著眼,語氣很輕:“也不是得罪了我,無意中發現她抄了另一個孩子的曲子,我看不過去。”
“茶茶真是溫柔善良。”傅明野記得秦以柔身上是帶係統的,不過那種粗製濫造的係統一旦任務失敗就反噬解綁什麼的也很正常,他對此並不關心。
他更關心另一件事。
“茶茶,再叫一聲唄。”
“叫什麼?”
“就,你白天求我的時候叫我的那個。”
“傅先生,我沒有在求你。”我那是在命令你。
“茶茶,我想聽。”傅明野側過身抱著他道,“彆人家的妻子都這麼喊。”
戚白茶嘟囔:“可我是你家的。”
邪神受到了一萬點暴擊,血條清零。
“沒,沒事,先生也挺好。”邪神大人小心翼翼地摟著自家昏昏欲睡的小嬌妻,撐起身把被子給他蓋好。
戚白茶忽然抬手把他按了下來。
青年腦袋枕進他臂彎裡,舒服地蹭了蹭。
語似夢囈。
“晚安,老公。”他低低道,“今天也很愛你。”
傅明野愣了愣。
然後捂住上揚的嘴角,矜持地躲進被子裡開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