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1 / 2)

六皇子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大皇子扣押的,後又一直將其困在營帳裡不得出, 雖好吃好喝的供著, 但到底是把人給囚禁了。大皇子在營帳裡日日謾罵, 鬨得軍中人人皆知。

不多時,消息便傳進了京城, 到了淑妃的耳朵裡。

淑妃當即摔了茶盞,怒氣衝衝趕到瑤妃宮裡,顧不得身上環佩叮當作響,質問:“瑤妃,寧昶是什麼意思?”

瑤妃忙起身相迎,聽到這話, 一臉茫然:“姐姐這話是何意?寧昶他做了什麼?”

“你少裝模作樣!寧昶到了軍中, 元乾好心帶將士去相助,他卻趁著元乾沒防備,將他關押囚禁起來, 強行接管了他手裡的軍權。”

瑤妃麵色微變:“竟有這事?”

“有何事?”皇上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淑妃咬了咬牙根, 眼底閃過一絲冷芒, 她微微低下頭,同瑤妃一道迎接聖駕。

皇上進門, 看到淑妃也在,有些意外,又問:“你們在說什麼如此意外?”

淑妃沒吭聲,瑤妃便道:“沒什麼,我與姐姐正閒話家常。”

淑妃冷笑:“元乾莫名被囚禁, 在你眼裡竟是沒什麼!”

瑤妃忙道:“姐姐,我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淑妃又道:“皇上,您替臣妾做主!您讓元乾聽命於寧昶,元乾記在心裡,等寧昶到了,立刻帶著將士們去見寧昶,可寧昶呢?竟然見麵就將元乾囚禁起來,給他扣上莫須有的罪名,直接奪了他的兵權!”

皇上麵色一凝:“此事你從何處得知?”

淑妃一頓,目光閃爍,眨眼間,落下淚來:“皇上,元乾是我的最疼愛的孩兒啊,他蒙受如此冤屈,我這個當娘的若是都不知道,他該怎麼辦?”

皇上怒道:“你到底從何處而知,寧昶把元乾囚禁起來?朕倒要看看,是誰在你麵前搬弄是非!你一個後宮的妃子,竟然探知軍中事務,你又是何居心?”

淑妃沒料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嚇得臉色都變了,頓時跪倒在地:“皇上!臣妾沒有,臣妾從未想過乾涉朝政,更沒有探知軍務的意思,臣妾隻是關心元乾的安危,臣妾隻是愛子心切啊……”

“瑤兒愛子之心比你更甚,自從寧昶離京,她日日在佛前祈禱,時常暗自垂淚,卻從未在朕麵前表露分毫,更未想過問一句寧昶在軍中如何!”

瑤妃柔聲勸道:“皇上,您息怒,我其實也很牽掛寧昶,隻是沒有獲取信息的渠道罷了,淑妃姐姐有侄兒隨軍出征,或許是有家書往來,才能得知,也並非是刻意探知。”

皇上的聲音柔和了許多,道:“有言大夫隨行,寧昶一切安好,蘇相上了密折,誇讚寧昶聰慧,在之前的議和中,他功不可沒。朕本想找個合適的時間再告訴你,卻沒想今兒被她鬨過來。”

“那我就放心了。”瑤妃微微一笑,似又想起什麼,問道:“淑妃姐姐說寧昶把元乾囚禁了,可有此事嗎?”

皇上看了淑妃一眼:“不過是計謀罷了,寧昶故意鬨出大陣仗,讓匈奴以為他們兄弟不合,有機可乘。”

瑤妃滿臉期待:“然後呢?匈奴上當了嗎?”

皇上哈哈大笑:“自是上當了!匈奴繞過他們,想趁機去劫糧草,結果被埋伏在糧草中的謝蘭箏伏擊,全軍覆沒!所以我才想來給愛妃報喜,寧昶當真聰明過人!”

瑤妃喜極而泣。

兩人自顧說著話,似乎全然忘了跪在一旁的淑妃,淑妃心中悲恨交加,本以為瑤妃毫無家族背景可靠,楚元康又纏.綿病榻等死,何必浪費心神在他們身上!卻沒想到自己當真是看低了他們,一個不察,竟讓他們一朝翻身,還踩著自己兒子爬了上去!

過了好一會兒,瑤妃才想起淑妃,忙道:“皇上,既是誤會,您也彆責怪淑妃姐姐了,姐姐也是一片慈母之心。”

皇上的聲音頓時就淡了下來:“既然瑤妃替你求情,這次便罷了,往後你安分一點,再敢隨意探聽軍情,彆怪朕無情!”

淑妃忙磕頭請罪,信誓旦旦絕不會再聽信旁言!

皇上這才讓她起身,擺了擺手:“回去好好思過,無事不要到處亂跑了。”

淑妃心尖一顫,再開口時已然帶了哭腔:“臣妾遵旨。”

就在淑妃即將退出去的時候,她心有所感,不經意間抬頭,對上了瑤妃轉頭望過來的眼神,那雙眼裡竟不複平日裡的溫和謙遜,帶著傲然冷意。

……

許是有了戰俘換白銀的先例,哪怕對匈奴人恨之入骨,謝蘭箏也還是不辭勞苦押著一大群俘虜趕到軍營中,隻是其中大部分都帶著傷。另外還收獲了大批戰馬。

看著滿臉得色的謝蘭箏,陸一言頗為無語:“大麗國素來膽小怕事,嚇一嚇就成,匈奴可不一樣,未必就肯拿白銀出來贖戰俘。”

謝蘭箏瞪他一眼:“你先看看我抓的是誰再說!我抓的可是他們的大王子!”

陸一言:“……”

六皇子似不意外:“釣到了一條大魚,不錯。”

才剛剛將沒有受到妥善安置的受傷將士們治了第一輪,又來了一群受傷戰俘,言明忙得心頭火起,才知道原來這場局早在與大麗國議和之時就已經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