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1 / 2)

澎湃的靈力蓋在周羽棠身上,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吸出去了。畫卷不由分說的敞開,燎眼的白光連周羽棠都招架不住,刺的眼淚橫流險些失明。

好不容易熬到光芒減弱,他眨了眨眼,眼前黑一陣白一陣,光怪陸離。

周羽棠幻化人身,握緊墨羽扇防身,視線依舊不可用,但耳朵異常的靈敏,他聽到了嗡嗡的風聲,還有海浪不斷拍打沙灘的聲音。

周羽棠心神大亂。

該不會是被畫中仙吸進幻界了吧?

視線逐漸複明,遼闊的大海呈現在眼前,海風陣陣輕拂,帶著獨有的濕成味直衝入鼻腔。天空碧藍如洗,萬裡無雲,幾隻海鷗翱翔天際,好一番令人心曠神怡的美景。

周羽棠四下瞭望,卻不見謝煬的影子。反倒是他所處之地讓他狠狠的驚豔了一下,這座海島水秀山明,重巒疊嶂,如詩如畫,各種奇珍異草連成瑰麗的花海,鶯歌燕舞,雲蒸霞蔚,風光旖旎,當真是人間仙境!

莫非這裡就是.

千裡畫廊!?

周羽棠忙朝島上走。這裡是幻界,不是回憶,所以幻界中的人是能看見自己的,若被千裡畫廊的人發現自己這個不明人士登島了,定會弄出亂子來。

周羽棠一路躲躲藏藏,鬼鬼崇崇,在通過一處幽靜的石子小路後,視野開闊起來,他看見了一群穿霓裳羽衣的女修們,她們手中拿著彩線和七孔針,是在賽巧?

周羽棠怔了怔。

t/夕節?

那不是千裡畫廊沉島的日子嗎?謝煬要看見滅門真相了?

可原著裡謝煬是在太上仙門大戰中搶走了畫中仙,為護師門至寶千裡逃亡,在被容尚卿追殺的路上不得已動用了法寶,然後才進入幻界得知一切真相的。

現在被提前了!

周羽棠赫然,莫非是因為七宗卷?

謝煬有七宗卷加身,修為更進一步,也因此跟畫中仙之間的感應更強烈,所以在陸皎放出畫中仙的刹那,法寶嗅到了千裡畫廊後人的氣息,不講道理的直奔謝煬而來了!

周羽棠正想著,遠處人群中傳出熱烈的掌聲,一位年長的老婆婆拄著拐杖弓著背,笑盈盈的頒發賽巧的獎品。

今天可是小公子的生辰,諸位姑娘祈求姻緣的同時,可莫忘了向天道祈求小公子歲歲平安,福壽延年哦!

姑娘們紛紛點頭笑道∶長老您放心吧,大家可都記著呢!

在紅紙上寫下對公子的吉祥話,再將紅紙裝進香囊掛上長生樹,大家彆忘了。

周羽棠聽了幾句後,悄悄前往整座島嶼的中心——清明上河宮。

千裡畫廊與世隔絕,根本不會有外人來打擾,所以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守衛防備,又正值七夕佳節,滿族的年輕人都忙著過節送禮談情說愛,周羽棠潛入進來相當輕鬆,猶如無人之境。

進入歲寒三友,周羽棠根據原著中寥寥幾筆的描寫,分彆回憶出謝掌門居蒼鬆,謝昭荷居雅竹,於是周羽棠前往小公子所居寢殿寒梅。為行蹤隱蔽他跳上了樹,從他這個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寢殿內的死角,並沒有人在。

周羽棠犯起了嘀咕,猛地恍然大悟,周羽棠懊惱的敲了下自己硬邦邦的腦殼。

真是個笨鳥!

謝煬好不容易有機會再見起死回生的母親,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在自己屋裡睡大覺,當然是得去雅竹見娘親了!

周羽棠跳下樹,冷不防身後傳來一聲∶是誰?

宛如耗子掉進米缸,被逮個正著的周羽棠頓時慌了手腳,他趕緊回頭去看,沒人。

下意識將視線上移,距離他十步遠的位置有一棵歪脖樹,在歪脖樹上坐著一個男孩,大概五六歲的年紀,小小的一團,稚嫩的臉蛋甜甜圓圓,清澈的雙瞳宛如天山雪泉,不染絲毫紅塵濁氣。男孩脖子上戴著長命鎖,身穿朱紅色錦衣,領口和袖口的位置以金線繡製繁複精美的花紋,在前襟的地方繡著周羽棠頗為眼熟的花樣,似乎是勿忘君心,整件衣裳奢貴又氣派,襯的小男孩明貴嬌豔。

周羽棠呆了呆,這小孩怎麼有點眼熟?

男孩左手拿著紅彤彤的蘋果,右手拿著本書,從樹上跳到地麵,身輕如燕。他朝周羽棠走近兩步,奶聲奶氣的問∶你是誰?

涵輝”“我靠,萌化了!

周羽棠蹲下跟男孩平視∶你叫什麼名字呀小家夥?

男孩鼓起腮幫子∶我不叫小家夥。你擅闖我院子,你是壞人嗎?

周羽棠微愣。這孩子該不會是…….

你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壞人嗎?周羽棠大言不慚的指著自己。

男孩怔鄂,被美的無言以對∶哦。

周羽棠一本正經的說∶你是主人,我是客人,身為主人是不是該先報上姓名,以示尊重和禮貌呢?

男孩被糊弄的一愣一愣的,於是身為主人,他規規矩矩的朝來曆不明的不速之客說道∶我叫謝煬,我外公是千裡畫廊的掌門。

果然!

周羽棠目光冷凝。

畫中仙的威力就是如此之強,謝煬的記憶被全部洗掉,意識模糊混沌,以為自己還是五歲,以為自己依舊在千裡畫廊,回到了滅門這一天,隻是他本人對此一無所知!

畫中仙的其中一項能力就是記錄。

此法寶之中記載著千裡畫廊近萬年的曆史,每一段曆史都自成一個幻界,持寶者可任意穿梭其中一窺曆史痕跡。

而此時此刻所見所聞,不過是畫中仙記載的最後一段曆史。

既然是曆史,那麼就無法改變,周羽棠身為一個旁觀者,他隻能做到旁觀。即便是不惜一切算改了曆史記錄,那也沒有意義,因為這裡是幻界,不是現實!

可憐謝煬還要再一次經曆全族被血屠的一幕,母親絕望自刎的一幕,整座島嶼被焚燒殆儘的一幕。

周羽棠心口難以抑製的悶痛起來。

真的太殘忍,太殘酷了。

可是謝煬必須要麵對!

彆怕。周羽棠輕輕將男孩攬進懷裡抱住,柔聲說道,我會陪你一起麵對,我會永遠陪在主人身邊的。

男孩渾身一僵,下意識偏頭嗅了嗅周羽棠的餐發,一股奇特的幽香沁入心脾,既熟悉又陌生∶我是不是以前見過你?

他問完這話就被自己否決了,從出生起就未曾離開過千裡畫廊,又怎麼可能結識外人?

還有,這人的眉心有血契印記,他究竟是……男孩茫然道∶你叫我主人?

嗯。周羽棠笑著點頭,我是你的靈寵。

這就更離譜了。

自己有沒有靈寵,自己還不知道嗎?

公子。

清麗的女聲傳來,男孩轉頭望去∶青姨。

再回過頭來,男孩微愣,那個長相極美的大哥哥不見了。

青梔一身青色留仙裙,頭戴一枚雕玉色梔子花的步搖,容顏清雅,語笑嫣然∶看什麼呢?

男孩本能隱瞞道∶沒有。

青梔也沒在意,召來身後跟著的丫鬟,用眼眸指了指丫鬟手中拿的托盤∶這是你娘親送你的生辰賀禮。

托盤上蓋著錦布,掀開一看,裡麵躺著一把寶劍。觸手生涼,寒氣嫋嫋,淩光內斂,一看就不是凡品。

青梔說道∶此劍做你的本命靈器再好不過,給它取個名字吧?

名字將伴隨靈器一生,不能草草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