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2 / 2)

莫非是墨衣早有先見之明,覺得太上仙門氣數已儘不必浪費力氣對付,天雪宗才是未來仙道魁首,魔道的心腹大患,所以要儘早除掉?

周羽棠也絞儘腦汁的想著,而此時此刻尹喻那邊可有的亂了。

少宗主回到家裡,先發了一通脾氣,誰也不見,然後鬨起了絕食。尹成才站在外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能硬著頭皮聽尹喻的抱怨。

我知道我爹想打擊太上仙門,所以才針對謝伶霄的嘛!但這做法對謝伶霄太不公平太殘忍了吧,他何其無辜,憑什麼要受這冤枉氣?清泳掌門也是,怎麼不站出來力挺徒弟呢!

尹成才等尹喻說累了,才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提著食盒走進去,一邊把飯菜拿出來放桌上一邊說道∶少宗主這話可是冤枉清泳掌門了,若隻有七宗卷的事情,清泳掌門肯定不惜一切維護徒弟的,但眼下的問題比七宗卷嚴重百倍,那可是仙魔雙修,謝公子已經不是單純的仙道修士了。

靠!尹喻怒極拍桌,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尹喻氣的在屋裡來回渡步,中途一不小心踢到桌子腿,大拇腳指頭差點沒斷了,疼的他眥牙咧嘴。

真是事事不順,煩得要死。

少宗主,您還是吃點東西吧。尹成才苦口婆心。

尹喻斬釘截鐵∶不吃!

尹成才無奈歎氣,一邊低頭摳手指一邊悄悄嘀咕道∶少宗主您都多大了還鬨絕食…….

拿走拿走。尹喻煩躁的推了推盤子,雙手背後在屋裡轉來轉去,不知想到了什麼,腦子一熱就往外跑。

少宗主你乾嘛去?尹成才趕緊攔路。

尹喻急道∶我去找謝煬啊,他被我爹傷了,又回不去師門,仙道修士更是到處傳話要通緝他,他一個人能去哪裡?

尹成才直搖頭∶可少宗主去了也無濟於事啊。''

什麼無濟於事,我給他送藥去。尹喻說完又往屋裡跑,好一陣翻箱倒櫃,把那些天雪宗獨有的靈丹妙藥全部打包裝進丹府。

尹成才真急了∶少宗主您生辰在即,宗主不讓你再亂跑了,雖然你跟謝公子兄弟情深,但他如今身份敏感,仙道不容,少宗主還是遠離為好,明哲保身,不要再節外生枝——少宗主!

尹喻一把揪起尹成才的領子,怒目圓睜的喝道∶你說的是人話嗎?

尹成才差點窒息∶少宗主!

尹喻怒不可遏∶小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這麼對他主人?

尹成才茫然∶啊?

尹喻∶之前我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小糖鳳凰涅槃我才明白,為什麼在斷魂穀你能活,正是因為小糖的鳳凰血救了你。

尹成才目瞪口呆。

你不想幫忙可以,但是彆搗亂。尹喻直接把他丟開,大步流星的奪門而出。

尹喻一口氣禦劍百裡,直到烏雲遮月,飛雪漫天他才想起來出門急,居然忘記帶顏如玉了。

還有,這天地茫茫遼闊無邊,四海九州無邊無際,更有最神秘最惡劣的十六蠻荒,要找一個人和一隻鳥談何容易呢?

尹喻雖然麵對重重困難,但並不泄氣∶顏如玉,速歸!喚了一聲,毫無反應。

靠!

定是他爹發現他離家出走了,把顏如玉困在鎖靈籠裡逼他就範!

尹喻忽然察覺袖子裡有東西,果斷將其抖落出來,一個白團子從裡麵嘰裡咕嚕的滾到地上,尹喻氣結∶死兔子,怎麼是你啊?

兔子落地變成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是主人讓我跟著你的。

尹喻無情拆穿∶你是監視我吧?

兔子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額滴神,冤枉死了!

尹喻∶我的顏如玉呢?是不是被我爹囚禁了。

主人說了,限你三日之內回家,否則,否則就……?

什麼?

紅燒紫貂。

尹喻差點氣瘋∶他敢!?他還真敢。

弄死一個紫貂,大不了再賠兒子一隻雪狐,天雪宗家大業大要啥有啥,昆侖山上什麼珍稀靈寵沒有?

兔子好言規勸∶你還是快回去吧,不然顏如玉就成盤中餐了。

尹喻焦躁的抓頭發∶可謝煬….

距離空濠小築都過去快一個月了,修仙界沒有關於他的任何消息,說不定他早就死…….雲嵐-開口嘴上就沒個堵門的,差點禍從口出。

尹喻一把將雲嵐提溜起來,雲嵐嚇得手蹬腳刨∶對不起對不起我胡言亂語罪該萬死,不要拔我舌頭啊!

閉嘴死兔子!尹喻揪著兔耳朵躲到山壁後麵,雲嵐平時不著四六,關鍵時刻還是很靠得住,它探出腦袋,瞥見遠方禦劍而來的少年。

是聽闕閣的弟子。雲嵐根據服飾認了出來,等到少年完全暴露在月光下才恍然大悟道,那不是溫知新嗎?

尹喻正要上前,被兔子一把拽了回來∶你看他的眼睛!

溫知新的瞳孔猩紅,一身暴戾之氣,尹喻驚了一跳,轉頭問雲嵐∶他怎麼了?

不等雲嵐回答,忽聞一道淩厲劍光從天而降,落地幻化出數道降在溫知新的四麵八方,將其團團圍住。

溫知新眼底血色更深,揮舞佩劍照著劍陣一劈,強烈的衝擊反倒把他自己震開。

尹喻望去緩步走向溫知新的黑衣人∶魔修?

雲嵐伸長脖子仔細看。

那人身形高挑,體態修長,黑衣如墨同夜色融為一體,雖看不清正臉,但僅僅是背影就蘊含著無限風姿,神俊絕倫。

正發愣,那邊的溫知新竟憑借一身猛勁兒強行將劍陣衝破了,其霸道的蠻力連黑衣人都吃了-驚,但他很快寄出一道符篆,不偏不倚的拍在溫知新腦袋上,一切都顯得那麼遊刃有餘。

與此同時,又一個身穿楓葉之紅錦衣的少年跑過來,懷裡抱著一把做工平平毫不起眼的七弦古琴,因為跑得太急還有些滑稽的呼哧帶喘。黑衣人後退兩步朝他說道∶小糖,清心道韻。

好的。少年席地而坐,將古琴放在腿上,起先彈得無比生澀,不是走音就是缺調,但很快就熟練起來,等到第三遍的時候,這門樂修的至高心法清心道韻已經彈得像模像樣了。

而暴躁的溫知新也終於安靜下來,眼底血色褪的乾乾淨淨。

那隻是一把凡琴,可若附帶靈力完美操控的話,也能發揮出如此強大的能力。這便是巧匠不挑工具,畫家即便沒有畫筆也能繪製出秀美的風光。

尹喻激動的無以複加,拽著兔子迎上去∶謝煬,周羽棠!

謝煬聞言回頭,他早就知道山壁後麵藏著人,隻是沒料到這人是尹喻。

你沒事吧?空濠小築一彆後你去哪裡了,傷好了嗎,這一個月以來你都在哪裡,溫知新是怎麼回事,他被魔修襲擊了?你們又是咋遇上的?尹喻口若懸河,說話跟下餃子似的劈裡啪啦,收都收不住。

周羽棠代為回答道∶碰巧遇上的,看溫知新樣子不太對,我就跟主人追上來了。他一邊說一邊狂拍溫知新的後背,溫知新彎著腰狂吐黑水,若仔細看的話那些不是單純的黑水,而是混雜著棉絮狀的不明物體。

尹喻問∶這什麼,頭發?

周羽棠∶是蜘蛛絲。

尹喻看向溫知新∶你闖盤絲洞了?

溫知新有氣無力的擺擺手∶奉命捉一隻蜘蛛精,是我大意了,以為那蜘蛛精道行尚淺不足為懼,結果它倒是個玉石俱焚的狠角色,臨死噴射出毒液,幸好有謝公子跟閣主相救,不然我……嘔!

溫知新貓著腰繼續吐,足足吐了小半個時辰才把餘毒吐乾淨,最後蹲樹根底下喝尹喻親手熬的十全大補湯。

周羽棠閒著也是閒著,乾脆也跟著分了一碗,就是各種進補的草藥一鍋亂燉,苦倒是不苦,還挺香醇的。

謝煬麵色素淨,眉眼間淡若春風,似乎對一切事物都漠不關心,所有名利聲譽讚美或是咒罵在他眼中都一視同仁——跟磚頭縫底下的螞蟻沒什麼區彆。

篝火熊能熊燃燒,在他眼底激情跳躍,流光溢彩。

他是真的對一切都不關心,還是太過善於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乃至裝的久了連自己都騙了。

尹喻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無力感。

人還是那些人,可終究是不一樣了。或許這就是長大的代價吧!

你今後有何打算?尹喻突然問道。

謝煬從繁複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看向他∶沒有。

尹喻急道∶那你待會兒準備去哪兒?太上仙門是肯定回不去了,你師父聽說你在空濠小築跟浦陽師叔動手,好像很生氣的樣子,雖然沒有親口對外宣稱將你逐出師門,但我看仙道的風聲也差不多了。師門無法庇護你,不然你去聽闕閣?不行不行,那聽闕閣不就跟仙道諸門為敵了麼!我想想,那乾脆去十六…..

我在夜宮。謝煬冷聲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