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1 / 2)

秦瑜看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雨,糾結到底是此刻撐傘回飯店呢?還是再等等?

張福喜敲門:“秦經理,怎麼還不走?你朋友在門口已經等了很久了。”

朋友?秦瑜不知道是誰在等?難道是宋舒彥?

秦瑜沒有拿包,想下樓去跟宋舒彥說一聲,說自己有事要加班。

秦瑜走到門口,見到的是傅嘉樹的車,她冒著雨過去:“你怎麼來了?”

傅嘉樹招手:“快上來!下雨呢!”

“你等等!我去拿包。”

秦瑜反身回去,上樓收拾了包,下樓來,坐上傅嘉樹的車,聽傅嘉樹說:“嘉寧想一出是一出,打電話讓我給她買胸針,提起你來,說是把你的東西帶回家了。讓我下班回來過來接你一起去房子裡,把東西拿過去。”

“今天可多虧了她,要不然我找不到腳夫,也找不到黃包車,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呢!”

“那你等下表揚她一下。小丫頭吃馬屁的。”

“是嗎?她很可愛。”

“真的?”

“真的,反而我初次見她,說是幫她,實則有捉弄之意,現在想想實在不應該。”

傅嘉樹笑:“該逗她的,你繼續逗,看她到時候上哪兒找地洞?”

“你還是人家哥哥呢!”

傅嘉樹側頭看她:“說真的,我們全家都感謝你!”

“感謝我?為什麼?”

“之前她一門心思喜歡舒彥兄,可把我爸媽給愁死了,她還打著戀愛自由的幌子,不讓我爸媽乾涉她。得虧舒彥兄喜歡你,小丫頭哭了大半晚上,醒來就決定放棄了。”

“我算是拯救了一個迷途少女?”秦瑜笑過之後無奈,“她是迷途知返了,我真的很煩惱,什麼時候跟宋舒彥能細談,好似都找不著時機。以他現在的態度,到時候把二老搬過來……”

話說出口,秦瑜才想到自己跟傅嘉樹認識不過半個月,還是通過宋舒彥認識的,宋舒彥還是他的好友,自己此刻卻是跟他袒露心扉,說到底是交淺言深了。

傅嘉樹拿捏著說話的分寸,縱然他是希望秦瑜和宋舒彥立刻離婚,卻也得裝出客觀第三方的樣子:“船到橋頭自然直。他有離婚的自由,你也有,這個是雙向的。他連紅蓋頭都沒掀,也沒出席你母親的喪禮,你來之後三番四次避而不見,既然他不想見你,你也可以不想見他,婚書和離婚協議簽字之後寄給他,讓他簽字之後,登報離婚就好。”

秦瑜轉頭看傅嘉樹,這個年代離婚這麼簡單?秦瑜問:“不用雙方當場簽字嗎?”

“為什麼要雙方當場簽字?有婚書為證,有親筆簽名,不已經夠了?”傅嘉樹特地去了解了離婚的程序,彆說離婚了,就是結婚,大戶人家還有個婚書,小門小戶辦了酒就好,為了避免麻煩,在大公報上登一下聲明,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這麼簡單?”秦瑜暗笑自己被百年後還有的冷靜期的離婚程序給搞複雜了。

聽著秦瑜略帶懷疑的話,傅嘉樹腦子轉了轉,立刻找了補:“陳家六姐姐就是這樣的,那人給她郵寄了協議書過來,收到那天陳家六姐姐第三個孩子才生了四天,她咬牙簽字,郵寄給那人,那人立馬登報三天,甚至還在報《穿成民國大佬的鄉下原配》,牢記網址:m.1.紙上說自己重新獲得了自由。”

“這也太可恨了。”

“陳家六姐姐與他離婚之後,也沒搬出項家,反倒是她前夫搬了出去和那個女人同居,項家二老依舊疼愛陳家六姐姐。”傅嘉樹從跟宋家的接觸中,知道宋家二老在這方麵十分守舊,跟項家二老基本是一個想法。

聊著聊著秦瑜就放鬆了起來,跟傅嘉樹聊天簡直跟前世的閨蜜一樣:“這樣的話,這位項少爺可是比宋老爺還自由,宋老爺還得顧及宋太太,娶的幾房姨太太一個都不能越過大太太去。陳家六小姐,離婚不離家,替他照顧二老,替他養育兒女,而她那前夫和她表妹雙宿雙飛,她連說一句的權利都沒有了,這算什麼?離婚了,難道不該是以後嫁娶各不相乾?”

秦瑜記得上輩子有句話,叫做最好的前任就是像死了一樣。

“陳六姐姐還算是好的,還有胡家那位擔任中國銀行上海分行副經理的二公子,當年胡家還沒起來,他那嶽母,早年喪夫隻得一個女兒,想著家產若是不給女兒女婿,到時候也兄弟來瓜分了,索性就變賣了半數家產資助未來女婿留洋。有了留洋背景,這位歸來自然被重用,在工作中這位認識了交通部高官的女兒,最後這位以自由之名,跟妻子離婚,他如今娶了那位小姐,官運亨通,那原配卻是抑鬱之後一病不起,去年沒了。他那嶽母,唯一的女兒沒了,現在也變得瘋瘋癲癲。因為她當年賣田賣地送女婿留洋,所以家族裡的人紛紛罵她活該。”

他還挺八卦的,那就一起八?秦瑜說:“這個胡二公子可真是渣男。”

“但是他能力確實出色。再說,他從一開始就說不想跟這位太太結婚。”

秦瑜靠在椅背上:“哥們,我們得分清楚,渣男是僅僅針對於男女感情上,渣男不是人渣,人渣才是壞事做絕的那種。”

“我倒是認為,如果他之前那位太太能放開,能做到如你說的,嫁娶不相乾。她的日子肯定不會過得太難。離婚了她要是向前看,指不定新的天地在前麵。”

“是啊!自己能想得開最好。”秦瑜也為這位太太惋惜,又想起原主妹子,其實和這位原配又是何其相似,一時間秦瑜十分傷感。

傅嘉樹見她傷懷,知道她是物傷其類了,說:“不過要是真想開了,也許對方就不想離婚了。比如像你這樣!”

“這隻能說明男人都是賤骨頭。得不到的躁動,在身邊的不珍惜。”秦瑜嗤出聲,還沒笑出來,立馬改口,“你不包括在內哈!你不是……”

該怎麼說呢?秦瑜還在想,傅嘉樹沉聲接口:“不是男人?”

“你不是那種人。”秦瑜說出口,暗暗誇自己機智,又補了一句,“我相信我兄弟的人品。”

“兄弟?”問出這一句,傅嘉樹後悔,有什麼好問的?難道還有比兄弟更好的選擇,他在期待什麼?

果然,秦瑜反問:“不是兄弟,難道是姐妹?”

傅嘉樹:???

車子到了馬斯南路,四月中下旬,陰雨綿綿下,梧桐葉青翠,顏色異常鮮亮,見到傅嘉樹的車子,傅公館的大門打開,開車進傅公館,草坪鬱鬱蔥蔥,秦瑜見一大片的鮮花上搭了棚子,遮蓋上了一大塊雨篷布。

傅嘉樹已經調整好情緒:“我媽寶貝花草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天熱了遮,下雨了也要遮。”

秦瑜想起自己房子裡那一院子的花草,應該不是天生就那麼好看吧?她問:“我那院子裡的花草也是伯母在打理的?”

“嗯。”傅嘉樹停穩了車子,好似想到了什麼,“你放心,以後她不會去你的院子裡的。”

就憑自己上輩子養多肉都能死光光,秦瑜開始擔心那麼漂亮的院子,到時候不會被自己弄得光禿禿吧?

秦瑜下了車:“我不是這個意思。”

傅嘉樹等著,有些不解:“嗯?”

“我不會種花草,要是伯母……”

傅嘉樹沒等她說完,就答:“知道了。”

秦瑜又覺得說錯話了,傅太太是富商的太太,還能給她種花草?想補救:“我的意思是……”

她的意思還沒說出來,傅嘉寧從屋裡出來:“秦姐姐。”

說著傅嘉寧拉著她進屋:“姐姐,先吃晚飯,今天我媽媽在做了老家的海鮮麵。”

“媽媽在做海鮮麵?今天是什麼日子?”傅嘉樹拉過傅嘉寧問。

傅嘉寧一雙大眼睛眨巴著,露出狡黠的笑容:“爸爸不在家的日子。”

說著傅嘉寧一路小跑去了廚房。

秦瑜還沒鬨明白這對兄妹打什麼啞謎。不對啊!她是過來把東西搬回自己家裡的,傅嘉寧說讓她留下吃飯?

母女倆從裡麵走出來,傅太太說:“秦小姐,今天我們一家子打算吃得簡單些,可彆嫌棄。”

傅嘉寧到秦瑜身邊:“今天真的隻有每個人一碗麵。”

秦瑜哪兒有機會拒絕,更何況人家說了是吃麵而已:“伯母親手做的麵肯定很好吃。”

“走吧!去洗個手,過來吃麵。”傅嘉樹對秦瑜說。

秦瑜跟傅嘉樹去洗了手,兩人回到餐廳,桌上還真就放了四碗麵。

不過這個碗好大,秦瑜沒見到麵,就看到上頭堆著的白蟹、蛤蜊、蟶子、小黃魚,這還叫簡單?

傅嘉樹拉開了椅子:“秦小姐,坐!”

秦瑜坐下,拿起拿起湯勺喝了一口麵湯,這個湯可真是鮮香濃鬱,用上海話來說就是“鮮得眉毛都要掉下來了。”跟上輩子去寧波吃的海鮮麵有得一比。

秦瑜挑起一筷子麵往嘴裡塞去,太好吃了!再來一口,連著吃了兩口,秦瑜才抬頭:“傅太太,這個麵條真的好好吃。”

傅嘉寧皺了皺鼻子:“我叫你姐姐,你還是我哥哥的好朋友,卻叫我媽媽‘傅太太’?”

傅太太溫柔含笑:“是啊!秦小姐,你也不要這麼見外。”

“伯母,我知道了。”秦瑜從善如流改口,“您也不要叫我秦小姐,直接叫我秦瑜就好。”

“好!”

正在低頭吃麵的傅嘉樹抬頭:“媽,秦瑜說她不會種花草,以後隔壁的花草您也一起弄了。”

秦瑜一口湯嗆進氣管裡,她剛才就已經覺得不妥了,忘記跟他說了,他怎麼就當麵提出來了?

“順帶的呀!”傅太太看向秦瑜,“秦瑜,你喜歡什麼樣的花草可以跟我說,我給你換上。”

秦瑜發現也沒必要拒絕傅太太了,人家已經答應下來:“伯母,我什麼都不懂的,現在這樣就很好看了,全憑您做主。您能幫忙我太感激了。”

“沒事,你不是幫嘉樹解決了他的心病嗎?應該的呀!”

吃碗麵,傭人端來漱口水,傅太太看著這個傭人想起來問:“秦瑜啊!你是不是要兩個老媽子,家裡這麼大,總歸是要打掃的。”

這事兒秦瑜想搬進來之後再找,此刻傅太太提出來,是再好不過,問:“正有這個想法,這麼大的房子打掃加上洗衣做飯,應該要兩個人吧?”

“聞秀,你跟秦小姐說一下怎麼找傭人。”傅太太叫來了他們家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