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太看著陳瑛原本也是一個嬌俏的小姑娘,在大變故之下,如今撐起了這麼
一大塊事業,她點頭:“我試試。”
“太好了。嬸子,我立馬派人在旗袍這塊給您撤一個鋪麵的位子出來。到時候繡娘在窗子底下安安靜靜地飛針走線,您在邊上或是畫畫,或是繡花。”
“陳老板,現在有了這麼厲害的繡花師傅,我做旗袍的勁頭也足了。”
“那是。我原本還想著,自從陸師傅跑了,我真怕留不住黃師傅您呢!”
陳瑛想要留他們三個吃飯,傅嘉樹跟她說:“我們得去華美去看《碧玉簪》,戲文改好了,去看看效果。就去華美那裡吃了。”
“我去給婉兒打個電話,我們一起去她那裡吃飯。”陳瑛打了電話給唐婉兒,“她在呢!誰叫她不肯讓繡花師傅給我,現在我找到繡花大師,我得去她麵前炫耀炫耀。”
傅嘉樹低頭笑:“六姐姐,你這個炫耀不是多餘?姮娥這裡婉兒姐姐不是占了大股,她兩頭占便宜。”
“所以,要去她那裡吃飯。”陳瑛勾住宋太太的胳膊,“嬸子,跟我的車走。”
如此,傅嘉樹開車,宋舒彥坐副駕駛位子,側頭看窗外,實在不想理這個玩意兒。
“舒彥兄,你這樣不理我,有意思嗎?我看你也想開了,以後安安心心做我們倆的哥哥了。彆這樣,行不?”
“彆拿對付小瑜那一套來對付我,我不吃的。”
“切,我對小瑜那一套,你可想象不到。”傅嘉樹驕傲地說。
宋舒彥知道跟他說話,那就是給自己添堵,自己怎麼會交友不慎,落到如此地步?
“舒彥兄,這事兒我們還得平衡,讓宋叔心甘情願地離婚,且不能跟你真的父子離心離德。畢竟你們父子一心,才能真正扛住東洋人傾銷,要是這事兒真鬨到你們父子決裂了,那可真隨了東洋人的心了。”
宋舒彥冷笑一聲:“這事兒我就靠你了。畢竟你搶了我老婆,我居然還能跟你坐一輛車裡,請你幫忙出主意,一起設計我親生父親。”
幸虧靜安寺路到南京路就是直直的一條路,就是走過來也不遠,要不然傅嘉樹真怕宋舒彥再發火,把他按在地上再捶一通。
唐婉兒還在辦公,他們先去戲班子看排練,舞台上還沒上妝的演員給他們唱新改的那一出“王玉林跪送鳳冠,吳將軍重金禮聘”。
王玉林的母親已經唱了那心肝肉,寶貝肉,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一段,此刻正在要求兒子跪下。
李秀英推拒:“我不願與他夫妻和,我情願遞茶端湯將您當成親娘來侍奉。”
王玉林的母親,走到兒子麵前唱:“伊情願遞茶商湯奉我,真是我賢惠格好媳婦,難怪伊勿肯夫妻和,怪阿林是從前太惡毒。阿林呀,今朝若是夫妻和,除非儂狀元跪地去認錯。”
王玉林滿是冤屈:“兒是天子門生,萬歲禦筆親批的新科狀元,怎能向娘子跪下?“”
看到這裡宋舒彥仿若看見了自己,台上這個王玉林的想法跟他當初何其相似。王玉林不曉得他想要的娘子經曆了什麼嗎?這個時候連跪一跪都委屈了?
王玉林的母親嗔怪兒子:“老婆都勿著杠哉,還講啥格新科狀元,天子門生!”
台上王玉林不情不願地下跪,婆婆接過鳳冠送到李秀英麵前。
宋舒彥差點哼笑出聲,就這?按照這個標準,他那樣都能夠秦瑜原諒一百遍了。這麼輕易原諒,這種人壓根就沒有反省,這個李秀英之後的命運恐怕依舊堪憂。
他又看自己媽的白發和皺紋,跪一跪能補回他媽這麼多年的青春嗎?
原本應該是李秀英接過鳳冠,此刻一個家仆來報:“老爺,吳老侯爺請了媒人來家裡求娶我家小姐!”
演李父的老生站起來,揉了耳朵:“你再說一遍?”
“吳老侯爺為沙場凱旋的吳將軍來下聘了!”
看見這一幕,宋舒彥居然沒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