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記(1 / 2)

[綜]天生女配 地獄畫師 8057 字 5個月前

高父去老族長家裡做客,老族長人老了就愛熱鬨,歡歡喜喜地讓自家孫子去打幾兩酒回來,他要和侄子好好喝上一頓。

然而飯到中途,高父直接在酒桌上扔下了一個大炮仗。僅一個消息,把老族長驚了個徹頭徹尾,直到高父離開了,他才有點緩過神來。

他這個侄子手裡掌握著造紙之法!

他手裡還拿著一張高父留給他用作樣品的白紙。

族長心說,這造的哪是紙,而是錢!這種品質上佳又造價低廉的紙,隻要能批量弄出來,就不愁沒有銷路。

一片沒什麼用的竹林,換回來的可是真金白銀啊!

莊裡這些年來,就沒出過一個經商奇才。大多人更是一輩子都圍繞著東鄰居右舍轉,即便是高家的老族長本人,都不敢說自己見識非凡,但是他沒有見識卻有常識。

族長他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賺錢要趁早”!農婦挎著籃子去鎮上賣雞蛋,還知道要天不亮就啟程趕個早呢!

這事不能拖!

高老莊原本如水麵般平靜無波的生活,從這一日開始漸泛波瀾。

莊裡眾人在茶餘飯後,少不了說說閒話,然後就提到最近莊裡最近的新鮮事上了。

聽說,族裡前些日子從外麵請來了個道士看了看風水,說是要給土地爺修建一座廟,這幾日已經建開了。

雖然不少莊人都在心裡犯嘀咕,怎麼突然興起修廟來了,但是莊裡要是有個正經的土地廟,保一下收成,再鎮一鎮那些山野精怪也挺好的。再者莊內那幾位掌事人都已經同意了此事,也就沒有人反對。

那新蓋成的那座青磚小廟稱得上一句小巧玲瓏,雖占地麵積不大,但廟的模樣卻比之前精致數倍,廟頂覆著的瓦在陽光下都熠熠生光。

族長牽頭在土地廟前置辦酒宴,有些人家還主動從家裡拿過來一兩盤備好的點心又或者是飯菜,添在族裡安排的供桌上。

世上沒有絕對不透風的牆,雖然消息知道得不真切,但大意還是明白的——據說莊裡那戶一連生了三個女兒的人家,被土地爺點撥了。儘管他們不清楚對方到底得了什麼好處,不過眼見著對方家裡的日子蒸蒸日上,說不準就是有土地爺庇佑呢。

如今見族裡大張旗鼓的給土地爺修廟上供,更是確信了土地顯靈這一點。

他們表現得虔誠一點,說不定自家人也入了土地爺的眼,得了機緣呢?

其實高父當日在他那位當族長的二伯麵前把話說了一半留了一半,沒敢把翠蘭告訴他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說出去。他好歹是讀過書的,深諳春秋筆法,土地爺的功勞他不敢隱沒,但除了造紙相關的事情,其餘諸事他要麼一語帶過,要麼乾脆就一字未提了。

都說財不露白,然而高父覺得不僅僅是金錢是如此,其他事情亦如此,有時候低調一些不是壞事。

翠蘭她還小呢。

有人拐外抹角的向高父旁敲側擊,到底從土地公那裡得了什麼點撥。

高父隻推說:“是全莊人的好事,聽族裡的安排,且等著吧。”

他這並不完全是在搪塞,而是實實在在的真話。

對於造紙一事,族長有著自己的一番計劃與籌謀。

這造紙的買賣,不可能一步就做大,不妨先小而精的做起,這樣一來,需要的人手也少,也更有利於人員的篩選。等買賣穩固了,再擴招人手。

高老莊雖然以高氏一族為主體,但還是有少數外姓人居住在莊內,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平日裡關係都挺好的,這些人該怎麼辦?

而且這麼些年來,嫁到高家的外村女根本數不清,要是她們的娘家人眼熱高老莊的買賣,這又該怎麼辦?還要算上高氏的外嫁女,一筆寫不出兩個高字,她們要是受了婆家逼迫然後回家哭求造紙的法子,如何保證沒有人會心軟透露出去?

很多事情一旦涉及到錢了,少不了左右為難的事情。

但是畢竟有情分在,老族長無意、也不可能阻攔住所有人都不進來分一杯羹,都是親戚,他也願意幫幫大家,但有個前提——等他們高氏自己吃飽喝足了,才有其他人的份!

喬安隨著高父,在族長家裡做客時,聽兩人在酒桌上說過幾句。

老族長的這種想法在她的意料之中,在這個宗族觀念深入人心的年代,以本族利益為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甚至於,像老族長這種隻要自家人能夠先富起來,有條件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再帶動其他的親戚後/富起來的思想,稱得上是開放、先進的了。

如若他真想在這十裡八鄉裡搞什麼生產/資料共/享,喬安反而會被嚇一跳。

族裡的動作很快。

喬安曾經讓高才砍過竹子的那片竹林,如今已經被安排上了守林人,旁邊還新蓋了一座簡樸的小屋以作守林人歇腳用。

雖然喬安對高父說過,不止竹子這一種植物能夠用來造紙,但現在哪有功夫去一一實驗其他的材料。族裡的想法十分務實,還不如先把這片竹林看護好了,等莊裡的紙張買賣步入正軌後,再說其他的事情。

莊西頭原有一戶有些破敗的空房,族裡決定把它翻修一下。聽高父的意思,莊裡是打算把造紙的作坊安置在那裡。

到了這一步,有關莊裡掌握了造紙這門手藝這件事,族裡終於放出了口風。

莊裡果然如老族長想得那樣鬨騰了一陣。

老族長代表族裡的幾位掌事人,把醜化都說在了前麵。

要是有人自己覺得手頭寬裕了,想幫襯自家親戚,就把自家掙得銀子補貼出去,族裡絕不會攔著。但這買賣可是族裡的,不是自己兜裡的,誰也彆想誤事。

現在這邊的一切都剛起步,連銀子的影都沒見著呢,若是這個時候就有人鬨騰著要分錢、插/人手、管不住嘴巴隨意透露不該透露的事情,那就是純粹的不知死活了,留著也不過莊裡的禍害,以後族裡權當沒這一號人。

他這最後一句不是簡單的恐嚇。

什麼叫做權當沒這一號人?

這話就說的有意思了。沒人會簡單的認為這是把人從族譜裡除名的意思。

這些難聽的話高父向來是不直白的說給喬安聽的,他隻是挑挑揀揀的敘說了一下。

高父當她沒有聽懂,無所謂地說:“與咱家沒什麼關係,你聽聽就算了。”

“我聽懂了。”喬安解釋了一句,不過看樣子高父沒有相信。

她心中無比了然。

高父轉述的話雖然十分委婉,但說白了,話裡話外中心繞不過兩個字——私刑。

封建社會中,宗族內私設刑罰向來泛濫,直到民國時,私刑都十分“興盛”。曆朝曆代,都是地方吏治的心頭病,縱使是明文立法都屢禁不止。直到迎來了社/會/主/義/鐵/拳的一記狠捶,私刑之風才得以遏止。

族裡處理各方麵利益矛盾的法子,還真是簡單粗暴得讓喬安無話可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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