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朝斜靠在門邊,不管在不在明薑身邊,他總是比阿洛伊斯要和煦很多,這也是大多數民眾都更喜歡澹台朝的緣故。
“這種事情讓你自己去做也好,剛好出氣。”澹台朝若有若無的替克洛斯說著句好話,“你如果不做的話,父親也不會讓那兩人完好無損地走出洛特斯。”
明薑知道,父親是澹台朝對克洛斯·洛特斯的稱呼。
大概是為了區分澹台鏡和克洛斯兩人,澹台朝和阿洛伊斯分彆喊著兩種稱呼,並且默契的以爸爸這個更親切的詞彙去喊澹台鏡。
明薑歪了下腦袋,長發往阿洛伊斯的方向慢慢滑了下去。
澹台朝的手指搭在另一個胳膊上輕輕敲著,因為逆著光的緣故,金色的眼眸深的要將人的吸進眼裡去。
“父親……他隻是不會表達。”澹台朝聲音有些飄忽,勾著嘴角說道,“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
明薑想起記憶中克洛斯的樣子,被洛特斯全國上下尊重的冷麵君王,大概是第一次被形容為傻子。
“他對你的丟失也很愧疚傷心,隻是覺得自己需要承擔起其他人的情緒,就將一切獨自扛在身上,什麼也不肯說不肯表達。”
“他覺得這是一個戀人和父親需要做的,卻不知道家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溝通。”澹台朝嘲弄似的說著,“這不是傻子是什麼。”
阿洛伊斯聽著澹台朝說的話,手上編織的動作都慢了下來,但沒有出口反駁。
解決完明薑心中擔憂的事情,澹台朝靠在門邊的胳膊用了點力氣站直腰背。
“你被欺負,父親和爸爸生氣還來不及,怎麼會為了這種事情罰你。”
阿洛伊斯摸出一個金屬發圈,扣在小辮子的下端。
他滿意的放下明薑的頭發,也認真的說了一句:“你要相信,你在我們心中的分量,比你想象中要重的多。”
……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彌漫在鼻尖,放眼望去遍地都是白色。
明薑走進醫院後就一直被阿洛伊斯牽著手,美曰其名隻有緊跟著他才能避開監控。
“走這邊。”阿洛伊斯甚是熟練地用精神力毀掉監控器,全程都沒有出現在監控可視範圍內。
他們走進最裡麵那間扣押艾爾聯邦學生的病房,病房門邊還守著兩人。
那兩個洛特斯宮殿守衛隊的士兵見到阿洛伊斯和明薑,行了個軍禮以後往兩旁一站,全然沒有阻擋他們進入病房的意思。
明薑推開病房門,指尖握上病房門把手時觸感微涼,但體內的腎上腺素正在不斷飆升。
在來到醫院之前,明薑就被阿洛伊斯科普了如何摧毀一個人的精神力。
星際時代關於精神力的研究已經持續了上百年,但也隻能模糊的知道精神力核心源自於腦內,而毀掉一個人的精神力,隻需要毀掉他的大腦。
這其實是一件很殘忍也很複雜的事情,人的大腦既堅強又脆弱,要精準的毀掉對方的精神力又不讓其死亡,這也是一件很精細的行為。
阿洛伊斯教了許多,但怕明薑太有壓力,最後也隻是說:“死就死了,大不了哥哥給你扛著。”
明薑隻說:“我會。”
這是明薑曾經在腦內演示了無數次的行為,而演示的對象,則是垃圾行星上的那些為了討好奉天教堂作惡的人。
這兩人,也是奉天教堂的信徒,明薑昨晚如此暴怒的一個原因,也是在他們身上看到了奉天教堂的圖案——一個展翅高飛的獨角獸簡化圖。
那是明薑最為厭惡的圖案,這兩人是得了赫爾曼的命令才乾的那些事情。
或者說,得的是奉天教堂的命令。
明薑走進病房,在開門的瞬間,病房頂端的監控就已經被精神力乾擾變得一片漆黑。
阿洛伊斯的腳步一頓,詫異的看著明薑的背影。
他還沒來得及去動明薑,監控卻已經被乾擾到無法工作,那是明薑動的手。
在走進醫院到走進病房的這段短短的時間內,明薑已經學會了像自己那樣處理監控。
阿洛伊斯驚訝了很短的時間,又露出讚許的目光。
不愧是他弟弟,這麼短時間就學會了!
和阿洛伊斯截然相反,病床上的那兩人在看到明薑走進來的時候,嚇得都快哭了,就算是躺在床上兩腿也止不住顫栗。
其中一人忍著疼痛開口:“你、你要做什麼,安格斯總統可是還在洛特斯。”
明薑見他還能說話,就先走到了他的身邊。
“告訴我,你們的行為是誰指使的。”
“想讓我們告訴你這個,不可能。”大概是覺得安格斯和艾爾聯邦能夠護住自己,這人並沒有鬆口,而是努力仰起頭讓自己看上去硬氣一點。
但他的硬氣沒有持續多少,明薑的手放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藏在袖子裡的短刀滑了出來,泛著光亮的尖銳處抵在腦後一處。
明薑手腕往下一壓,那人連聲音都沒能發出來,悄無聲息的軟了下來,那眼睛卻沒閉上,而是瞪得老大看著病房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