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來人不是澹台朝也不是阿洛伊斯。
明薑將手上的東西收拾起來,扮著盲人摸索著走向門邊,將木門打開。
“你好……請問你是……”聲音小到都沒窗外的風聲大。
對麵沒有聲音,明薑耐心地沉著性子,但麵上依舊做出一副謹小慎微害怕到不行的樣子。
一隻黝黑粗壯的手突然鉗住了明薑的脖子,手指緊緊地扣著纖細的脖頸,伴隨著一聲咒罵聲:“狗日的奉天教堂,一個瞎子還扯個屁聖子,給我去死吧。”
“咳咳。”明薑被抓了個猝不及防,咳嗽了兩聲,狀似承受不住似的往後退了兩步,實際故意走到桌邊一個轉身,用桌角將人甩開,自己則裝作受傷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捂著脖子在地上摩挲著,住在隔壁的阿洛伊斯和澹台朝聽到動靜,火速趕了出來。
澹台朝先將本該是智力障礙的阿洛伊斯“哄”回房間門,然後迅速來到明薑房間門,手腕上的機械環臂射出精神力彈藥,精準地命中到那人的手腕和腳腕。
一聲哀嚎過後,皮膚黝黑的男人在地上痛苦翻滾,大動靜引來了旅館內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連樓下的老板娘都跑了上來。
在看到明薑脖子上的紅痕時,所有人臉色一變,對著地上翻滾的那人開始咒罵起來。
“竟敢、竟敢如此對待天主聖賜。”
“天主會降下懲罰的!”
皮膚黝黑的男人聽到這句,強忍著痛坐了起來,笑了兩聲又被痛到大喘氣。
“奉天教堂?都害死多少人了你們還傻乎乎的信奉所謂的天主。”
澹台朝按照人設板著臉沒有說話,隻是一腳踹在男人的手腕上的彈傷。
鮮血如流水一樣淌滿整個地麵,澹台朝麵色冷如機器人,手腕上的環臂對準男人的胸口。
“瀆神者,死!”
——
等到人都散了,明薑才一改恐懼發抖的模樣,撐著地麵坐了起來。
澹台朝立馬走向他,捏著明薑的下巴仔仔細細地觀察脖頸的紅痕。
明薑:“我沒事,避開得快。”
他的皮膚遺傳澹台鏡,天生就白嫩得厲害,皮膚上稍微用點力就會留下紅痕,看起來倒像受了多重的傷似的。
但其實,除了在那男人剛掐上來的時候,明薑並沒有多難受,那人也沒使上太重的勁,似乎隻是發泄而不是殺人。
此時房間門沒有彆人,明薑伸手就要掀開遮在眼前的白紗,卻被澹台朝攔住動作。
“等會估計還要來人,彆著急。”
明薑將身子轉向倒在血泊裡的男人:“他呢?”
“沒死,胸口沒有致命傷,在醫療艙裡躺上個一天就能好得差不多。”那麼多人看著,澹台朝隻能當眾“處死”這個瀆神者,既能坐實自己的身份,也算是變相救人。
不然,如果對方落在這群信徒的手裡,怕是得用彆的方式處死。
隔了會兒,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過來的是老板娘,身後還帶著一隊改造人。
改造人其實是溫成均精挑細選的精銳部隊偽裝的,動作機械地將“屍體”拖了出去,再三兩下將房間門滲血的地麵打掃乾淨。
明薑瑟縮著顫抖,澹台朝卻不明意味地衝著老板娘笑了兩聲。
粗啞的嗓音說出最虛假冷血的話:“瞧瞧,因為聖賜的禮物,他聖潔的眼睛永遠不會看見這肮臟的瀆神者。”
如此虛假的話,一般人聽了絕對不會讚同。可旅店的老板娘竟然不斷附和地點著頭,甚至拿著腔調跟著一同讚美天主聖賜。
等到老板娘離開以後,澹台朝也不便在明薑房間門多呆,留下一句早點休息後也跟著離開了。
房間門裡安靜得厲害,最大的聲音也隻有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
明薑扯下遮住眼睛的白紗。
大概因為暴風沙的緣故,旅館的電力很容易出問題,所以旅館的每個房間門都配備了古老的蠟燭用於照明。
不出意外,這次的暴風沙又一次摧毀了電力係統,房間門桌上點燃了蠟燭,暖黃色的火光在牆上投現扭動的光影。
明薑慢吞吞地走到床邊坐下,重新拿出之前藏起來的資料繼續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