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1 / 2)

“我恐高……”

這話顫顫巍巍說出來,周則差點沒給當場氣暈過去。

“我招這個角色的時候不是提示過恐高慎演的嗎?”周則太陽穴直跳, “人事呢?你們沒把角色申請表給她嗎?!”

恐高這麼大的事都不說, 現在戲怎麼拍?

“給……給了……”小姑娘抽抽噎噎地幫人事答了話, 抹了下眼淚, 說:“我就是想挑戰一下克服恐高……”

“……沒挑戰成功。”

現在不僅是周則, 在場所有聽見這話的人都給氣的不輕, 尤其是那幾個上上下下吊了三次威亞的武打演員,簡直吐血三升的心都有了。

這是什麼奇葩害人精,拿他們的辛苦當玩笑開呢?跑到這裡浪費所有人的時間, 結果是在那兒克服恐高???

真想克服,咋不去蹦極呢, 他們一定幫忙推她下去。

脾氣好的林之桃都受不了了, 生氣地直接噘起嘴。她知道猶寒剛從醫院出來, 還在恢複期就直接趕來劇組了,作為朋友本就緊張她的傷勢和身體健康, 結果她今天被這個害人精害得摔了好幾次, 眼看著臉色都白了, 林之桃於心不忍。

成灝點了根煙, 重重歎氣, 麵色焦迫無奈。平時話多的薛凱現在也沒話說了,收起了笑嘻嘻的臉色,無語地坐在自己位置上。

雲嫿本來就火氣暴躁,剛是準備直接衝上去的,隻是被水猶寒攔下勸住了。看見那隻全是破皮和口子的手伸過來, 她心一軟,沒衝出去先依著坐下了。

“來我看看手。”水猶寒手背破皮的地方泛著紅,雲嫿心疼死了,罵人的心都有,差點就衝上去教訓那個不懂輕重的演員了。

把彆人的辛苦當兒戲,不僅不尊重人,還害人不淺。

“你身上怎麼樣?背上疼不疼?”

若是平時拍這種戲,再重來個幾次對水猶寒來說都沒關係,可現在她剛重傷出院,後背骨折過的地方還沒完全康複,現在還纏著緊緊的繃帶。剛才摔那三下即使有威亞吊著,但掉在地上依舊震感不輕,何況還有轟轟啦啦的道具磚瓦砸下來打在身上。

不用看雲嫿就知道,她身上現在肯定已經青一塊紫一塊了。拍戲有這些損傷不可避免,但雲嫿擔心的是她原本就受傷未愈的地方再被砸傷,骨傷惡化反複。

水猶寒白著一張沒有血色的臉告訴她:“沒有大礙。”

周則那邊正在給這個演員協調解決辦法,聽她哭哭啼啼個不停,心焦難耐,扶手一拍額頭,指著水猶寒的方向怒道:“你最對不起的是人家!帶著傷從屋頂摔了三次下來,就為了等你克服你那什麼恐高!”

那個演員被吼得止住了聲,倒抽兩口氣,呆呆地朝水猶寒看去。

遲疑了一下,怯怯地走過去,在雲嫿與林之桃並不太友善的目光中,小心覷了一下水猶寒的臉色——雖然沒有怒意,但卻十分蒼白。

眼角向下躲閃,無意間又瞥見了她被擦傷幾次的手,那個演員眼淚珠子開始在眼眶邊打轉,“對…對不起……”

水猶寒緩緩搖頭,把對雲嫿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告訴她,“沒有大礙。”

“先彆道歉了,”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作用,雲嫿直言:“你先想想戲怎麼拍吧,與其花時間道歉,不如把問題解決了,這樣才是對大家好。”說完輕歎一聲,轉頭對水猶寒道:“我去拿酒精來給你消毒。”

雲嫿去找劇組裡的酒精和棉簽了,那個掛著淚的小演員還站在水猶寒麵前,眼眶通紅,聲音細若蚊蠅:“我、我不是故意害你的……”

“嗯,我知道。”水猶寒點了點頭,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真的對不起……嗚嗯……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不僅不太好,這大冬天的,水猶寒額角還在出汗。

水猶寒見這個人兔子一樣的眼睛小心覷著自己,知道她心裡已經自責了,沒再說彆的重話,溫和平靜道:“不必自責,做好自己的工作便好。”

不等一會兒雲嫿就回來了,開始用酒精給水猶寒破皮的傷口邊緣消毒,那個小演員站在旁邊看了看,默默低下頭轉身回去了。

走到周則麵前,周則已經給她出了一個新主意,讓她自個兒先吊上威亞去對著空氣表演一遍表情動作,隻要適應了,馬上就可以動身開拍。

她答應倒是答應得順從,可一被威亞送到半空,馬上表演出來的東西就和在地上天差地彆,又變成了剛開始那樣的忸怩不自然。

場務頭疼地把人放下來,下來的時候她雙腿還在不自主地打顫,看來也是嚇得不輕。

“導演……”帶著哭腔的聲音微弱而膽慫地傳出來,“對不起……”

“行了,行了,彆說對不起了。”周則揮手打斷她,背過身去獨自心煩。捏著眉心不斷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忍住沒當場發火。

這時雲嫿從旁邊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走過來,“周導,再來一次。”她這是已經看不下去了,道:“我來教她。”

按照她這樣猶豫不定的樣子下去,今天結束了就彆想拍好一場戲。

何況在這個人克服恐高之前,沒有一次過的保障,雲嫿不想再讓水猶寒去冒險白摔一次了。

“我和你一起上去,你有什麼問題直接告訴我。”在場務給她們綁威亞的時候,雲嫿道。

知道自己做錯事的小演員小心唯諾地點著腦袋:“嗯嗯……”

威亞開始上升的時候,雲嫿就看出來了她的緊張,勸撫道:“眼睛平視前方,彆看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