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腰(1 / 2)

水猶寒的好就像蒙了一層泥的金子一樣,現在這些表麵的泥土慢慢褪落,露出裡麵耀眼的光華,比以往更盛、更強烈地吸引了大眾的目光。

除了自己出資為聾啞兒童建立福利院以外,還有更多不勝枚舉的好事一如洪水泄閘撲出,樁樁件件有證有據。

都是媒體狗仔老早就拍到的,壓了許久,就是為了等水猶寒衝上流量頂峰這一天曝出來,從她身上賺取最大的熱度。

例如節目裡去了一個山區的孤寡老人家,節目結束後水猶寒默不作聲地叫了裝修隊把老人家中漏水的廚房重新修葺了一遍。

例如好幾個城市大街小巷的流浪貓狗,入冬了無家可歸,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時候被水猶寒帶進了寵物院寄養,和彆的寵物一樣有了一個溫暖的寄居地。

例如某個露天場的發布會上,某位現場粉絲不慎跌倒摔傷了腿,五分鐘後工作人員拿出來的創口貼和酒精棉其實是水猶寒當場跑出去在附近藥店買的。

再例如……這一樁一件的事帶著狗仔偷拍的照片曝光出來,宛如浪花層層疊疊地拍擊在名為“網絡”的岸上。

如何定位對一個人的看法觀念,除了擺在眼前的事實真相,還有輿論風向的引導在做著適當的掌舵人。

如今網絡上對水猶寒的風評本就逐漸趨好,加上層出不窮的爆料百花齊放,大家這時才喟然驚歎:原來水猶寒是這樣一個人。

冷靜寬容,溫和大度,淡泊名利,總是默默無聞地做著好事卻不求回報。

從人人喊著“滾出娛樂圈”的吸毒嫌疑犯變成不染塵氣的清冷女神,中間曆時不過短短的一周時間。甚至有不少水猶寒的新粉在大聲感慨多虧出了這次的“烏龍”事件,才讓他們有幸認識到了這麼正能量的一位愛豆。

一周前在網上對水猶寒吐著唾沫星子的那群人徹底銷聲匿跡了,刪掉微博、刪掉評論、換掉頭像和名稱就改頭換麵棄暗投明的人不少,包括鷹視的董事。

對於他來說甚至更加簡單。換了副態度和語氣,堆出一張笑臉,便能當做一周前的事從未發生過,若無其事地在電話裡喚著“猶寒”,如上司對下屬關照愛護般地說出要請她吃一頓飯的話。

哪怕手機沒開免提,雲嫿依然能清清楚楚聽見裡麵傳出來的每一個字。她冷笑一聲,沉下聲對水猶寒道:“告訴他,你下午一定準時到。”

水猶寒按照雲嫿吩咐的答應了那頭的邀請,電話結束後,便同雲嫿趕回了劇組。

路上雲嫿說:“下午的飯局我和你一起去。”

“嗯,都依老板。”水猶寒先是應下,想了想才問及後續:“你陪我?還是你……”

“當然是我出麵。”雲嫿側頭笑了笑,撫摸過她臉頰:“你是我老婆,我不幫你出麵誰出麵。”

“嗯……那又要有勞你了。”在水猶寒的記憶裡,這已經不是雲嫿第一次幫她出頭解決這些人和問題了。

“有勞我?”雲嫿眯了眯眼睛,笑道:“你以為是免費的麼?”趁著拉開車門下車那一瞬間,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了句:“晚上都是要還的。”

水猶寒在原地頓了頓,被她順手拉走時才微不可見地“嗯”了一聲。

為了不拖延劇組的進度,補上前段時間耽誤的行程,這兩人一天好幾場戲輪著來,拍得攝像師架機器的手都酸了,也不見她們說要休息一下,整個劇組除了這倆人,沒有一個不在旁邊目瞪口呆嘖嘖驚歎的。

雲嫿身上有些輕傷未愈,說輕倒也不輕,整片整片的淤紫和紅腫生在後背和關節處,但尚在她可以忍耐的範圍,從頭到尾就和沒事人一樣,一如既往地拍戲。

她當初受傷昏迷住院的事情也沒外透,片場裡除了水猶寒沒人知道,除了水猶寒也沒人緊張,但那唯一一個緊張的人卻已擔夠了心。

這日補拍的戲能算事半功倍,幾乎全是一條就過,於是劇組早早就收了工,放大家回去了。

回到車上水猶寒第一時間便是將四扇窗和前後擋風玻璃的遮光簾掛了上去,車內一時漆黑無光,她抬起手果斷按開了車內的燈,此時車內任何景象都隻能獨她一人看見,自外麵再看不見裡頭一絲一毫。

她手裡拿著兩隻藥膏,沉默地與雲嫿對視。

雲嫿褪去了一貫的強勢,用著商量的語氣:“回去再塗不好嗎?”

默了默,水猶寒尚不作聲,隻是抽出了一張紙巾,細細地沿著她額角輕拭下,收回後靜靜攤在掌心,紙巾中央沾濕了一圈汗水。

“……”被人贓俱獲的雲嫿啞然,“……我們下午還有約,快遲到了。”

“那便讓他等。”

雲嫿:“……”

她頓了頓,轉而一笑:“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會強迫我了?”言語之間,卻已抬手開始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