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調查過鄭江的來曆,在軍伍中成績出色,立過不少功,也受過不少致命傷,退伍並不是因為犯了什麼錯,而是因為家裡老人年邁,他作為唯一的兒子不能總沒有時間,而做保鏢時間會相對自由很多。
“誰?”鄭江問道。
“這是他的資料。”宗闕將一份簡介遞了過去,上麵印著林衡的照片以及簡單的背景介紹。
同樣是學生,甚至是同班同學,鄭江看著資料,餘光瞟向了身旁的的少年,他的樣貌還帶著幾分青澀,跟軍伍裡的新兵蛋子年齡差不多,但那些少年人大多活潑好動,精力總是格外的充沛,身上有著反骨,眼睛裡透著機靈,一到休息時間整蠱的真不少。
但眼前的少年不同,他的樣貌自然沒的說,眉目略顯淩厲,看著應該是略顯逆反的性情,但眼神卻很平靜。
鄭江是見過殺伐的人,他的眼神很多人是扛不住的,可眼前的少年看他時卻隻有平靜,好像沒有什麼事能真正在他的心裡掀起波瀾,平靜的跟他的年齡很不搭。
這樣的平靜,不是經曆千帆就是心理年齡過於早熟。
要是以往,他一定會格外留意,但現在這可是他的老板,鄭江起身道:“行,我知道了,從今天開始算,有事隨時聯係。”
一個月兩萬工資,他是得把活乾的讓人挑不出刺來。
“慢走。”宗闕起身送道。
【宿主,任務對象又去醫院了。】1314彙報道。
【他昨天筆記沒給出去?】宗闕起身問道。
【啊?您怎麼知道?】1314確定自己沒有一句話說過這一點。
【他不會貿然去打擾廖言。】宗闕出了包廂,被告知包廂錢已經付過了,出了飯館,外麵一片陰鬱,淅淅瀝瀝的又下起了小雨,讓整座城市都好像染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感覺。
……
“不好意思,昨天有事耽誤了,今天才送過來。”林衡將筆記給了廖言道。
廖言接過筆記,神色微動:“沒關係,謝謝你。”
林衡笑了一下,跟廖母問好道:“阿姨,您身體恢複的怎麼樣了?”
“醫生說挺好,再過一段就能出院了。”廖母看著他笑意滿麵,“你這孩子來就來,每次還得帶點兒禮物,吃過飯了沒?讓言言帶你出去先吃一點兒。”
“吃過了,不用麻煩,這就是我的一點兒心意。”林衡笑道,“我那邊還有事,就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好,好,言言去送送。”廖母招呼著。
廖言起身送行,到了門口就被林衡推辭了:“我先走了,不用送了。”
“你昨天……”廖言看著他的身影脫口而出。
“什麼?”林衡停下了步伐疑問道。
“沒什麼,謝謝你。”廖言說道。
“不客氣。”林衡轉身離開。
醫院裡還有些亮堂,可到了外麵,天色卻因為陰雨而變得灰蒙蒙的,醫院裡車輛往來,林衡用手接了一下冰涼的雨絲,還是退到了遮擋的地方,看著手機上的叫車軟件,前麵排了幾十輛車,等車時間起碼兩小時,應該是哪裡堵了,叫司機估計也是同樣堵。
這裡離地鐵站其實不遠,但是這個雨勢走過去一定會淪為落湯雞。
林衡仰頭看著天空,覺得自己得等到雨停了才能離開,不過也是難得的無所事事的賞雨。
身旁人員往來,有的撐起了傘離開,有的則是坐進了車裡,明明是六月天裡,站久了還是會有點兒冷。
就在林衡思索著要不要去裡麵等的時候,視線中的天空被雨傘的傘麵遮擋住了,他本以為是陌生人路過沒放在心上,熟悉的聲音卻從耳邊響起:“沒帶傘?”
林衡轉頭,傘麵之下靠近的體溫好像驅散了那種透入身體的冷:“你怎麼在這裡?!”
靠近的少年臂膀還不如成年男人寬厚,可那眸中沉澱的情緒卻讓林衡的心血慢慢的轉暖,甚至變得滾燙起來,撲通撲通的跳的自己都能聽得見。
“你怎麼在這裡?”宗闕不答反問。
他的語氣倒是很平靜,沒有什麼挑釁的味道,林衡卻驀然回過了神道:“要不互相都不要問了。”
“好,我送你去地鐵站。”宗闕說道。
“謝謝。”林衡笑著,卻在冷風吹過的時候手臂上的汗毛豎了一下,打了個冷顫。
而下一刻他的手臂被捏了一下,就在林衡還沒有從那掌心滾燙的溫度中詫異回神,傘柄就被遞到了他的手上:“幫忙拿一下。”
“哦……”林衡接過,看著麵前人脫下的外套道,“你不冷麼?”
“不冷,出門時奶奶讓穿的。”宗闕將衣服遞給了他道,“你先穿上,這種天氣容易感冒。”
“謝謝。”林衡接過穿在了身上,外套上好像還帶著未散的體溫,透著點兒皂莢的味道,驅散了寒意。
雨滴細密,心中的思緒似乎也跟那雨滴泛起的漣漪一樣,溫柔而紛擾。
“看路,那是水坑。”宗闕的聲音帶著微涼。
林衡被拉了過去,看著傘下人疑惑的神色笑道:“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