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星一如既往的繁華, 各色浮空的盤旋的建築中穿插著來往飛過的飛行器,看似錯亂,實則井然有序。
隻是今日的飛行器前往的方向紛紛彙聚到了星港的位置。
星港麵積極廣, 各式飛行器和星艦都會在此處停泊, 但今日中央處卻空出了很大一片位置,各處的屏幕和語音都在播報著今日的停泊消息。
“第四軍團在拉亞星域取得了關鍵性的勝利, 將蟲族從其中滅跡, 將在首都星進行閱兵,即將停泊AN2星港。”
“第四軍團在拉亞星域取得的勝利是空前的……”
星港空地空出,其他地方卻是人山人海, 上下的建築擠滿了人, 不僅記者還有群眾, 都想將這樣的一幕記錄下來。
戰場鐵血,蟲族一直威脅著人類的安全, 而這些將士用自己的身體和臂膀在最危險的地方築起了一道防線,聯盟尚武, 對軍團的崇拜更是空前的。
巨大的星艦出現在視野中時, 很多人的尖叫聲已經響了起來。
軍艦一一落下, 就像是一頭頭鋼鐵巨獸, 即便是從屏幕之中看著其與人群的對比,都能夠感受到那種恢宏, 更彆提待在現場, 看著那軍艦上遺留下來的戰火痕跡,每一道都在詮釋著戰況的激昂, 所有人的目光停留,震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星艦艦門打開,一道道筆挺的身影從其中下來, 每一道都是腰背筆直,每一道都是軍人鐵.血,讓觀看之人皆是心潮澎湃。
隊伍陳列,隻站在那處,似乎都能夠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殺氣。
四下被軍團把守,而在主艙打開時,眾人皆是翹首以盼,各處屏幕上更是放大了那處的畫麵。
十分齊整的軍裝邁出,那道扛著上將軍銜的人出現時,歡呼聲又起。
“是第四軍團長!”
“軍團長好帥!”
“帥呆了!”
出現的人並不年輕,可是身體筆挺而有力,目光如炬,出現時幾乎讓人的目光不敢對視,十分的威嚴,也十分的受人愛戴,讓所有圍觀的人都似乎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
軍團長出現,後續的將領一一出現,年長沉穩者頗多,星際時代,人們的壽命普遍延長了很多,平均壽數能夠達到三百,alpha的壽命更長,他們雖然體力占優,但在軍團之中卻幾乎都處於同一個起步點,想在其中晉級,看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能力和軍功,每一位將領的身上都有著用無數時間積累起來的軍功和經驗。
即使看起來有些年長,但那一身軍裝加身,無人不景仰崇拜。
上將,中將,少將……
一條長腿邁出,寬大的帽沿從艙內出現,肩扛少將軍銜,屏幕落在那人漆黑平靜的眉眼上時,所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少將銜?這麼年輕?”
“好帥,確實很年輕,但是感覺殺氣很重。”
“確實……”
確實殺氣很重,雖然看起來年輕,但他身形筆挺而高大,步履沉穩,扛著將星的肩膀好似能夠抗起一切重任,任何東西都無法壓彎,他眸中並不見殺氣,隻會讓人覺得平靜,可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時,卻讓人好像有些承受不住那樣的萬均重壓。
那是一種氣場,一種在沙場上廝殺拚搏磨礪出來的氣場,讓他即使與眾多將領站在一處也沒有弱上分毫,反而出類拔萃。
“好帥。”
“帥到人頭皮發麻,腿發軟。”
“有一種靠近就會被宰掉的感覺。”
“不要怕,他隻會從蟲族的手裡保護你。”
“是宗闕。”站在高處觀望著那裡的青年說道。
“你認識?”站在他旁邊的人扶著欄杆,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其中有著難掩的欣賞和敬佩。
“軍事課上講過很多他的經典戰役,聯盟最年輕的少將。”青年看著那處,深吸了一口氣道,“他的軍銜完全是用自己的軍功博出來的。”
“確實很厲害,讓人仰望。”旁邊的人讚歎道。
“的確很難超越,不過也讓很多人更換了目標。”青年沒有聽到回應,轉眸看向了站在身旁的人。
高處的風有些大,吹得他的領帶和襯衫浮動,但他仍是優雅而溫柔的,隻是目光直直落在星港之中久久不移。
“看呆了?”青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
被拍的人收回目光笑道:“沒有,我隻是在想,那應該是所有男人期盼成為的樣子。”
一身鐵血,戰功彪炳,就像是一把鋼刀,沒有人任何人壓的彎,讓人敬佩而仰望,看著便覺得心潮澎湃。
“我未來的目標就是他。”青年看著星港,目光緩緩沉澱。
那裡的將領下行,在齊齊敬過禮後紛紛上了車,軍團長在離開時還拍了拍那年輕將領的肩膀,自然聽不見在說什麼,但那將領輕輕頷首,關上車門時後退敬禮。
他的一舉一動都很規整,每一步,一個動作都像是丈量過一樣,筆挺而不失力量。
又一輛車開了過來,副官為他打開了門,在進入車內之前,他的目光似乎往人群外看了一眼,不等人辨彆,已經坐進了車內。
手搭在欄杆上的人眸光輕動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卻已經無從追逐了。
【1314發布任務,任務一,作為原身活下去;任務二,改變杜嶽原本的命運。】
這是宗闕從下星艦時收到的係統提示,五年,他在拉亞星域停留了五年,五年無止境的征戰攻伐,然後坐在了現在的位置上。
他不是沒有尋找過想找的人,但軍團之中沒有,而拉亞星域蟲族的大肆進攻不允許他離開。
原身是一名軍人,他也是,居於其位就要行其事,不允許也不能有任何的推卸責任。
直到拉亞星域的戰役大獲全勝,此行回歸既是論功行賞,也是休整。
“宗少將,車不夠,捎我一程,咱們是一路的。”肩扛上校軍銜的男人從另外一側坐了進來。
“嗯。”宗闕應了一聲。
“多謝。”杜騁端正坐好,扣上了安全扣道,“這次回去可是相當揚眉吐氣。”
宗闕看著前方應道:“嗯。”
原身是首都星宗家的兒子,父親是alpha,母親是omega,父母雙方的能力都不算弱,但原身生下來時即使測試的是alpha,體能和精神力等級卻隻在D級,跟普通的beta幾乎在同一等級,讓家族幾乎懷疑他被測錯了性彆。
體能等級從F開始起算,最孱弱者為F,omega有一些體能脆弱的剛出生會在這個等級,最強者為3S級,一出生就在這個等級的alpha鳳毛麟角,但出生時的等級越高,日後的訓練也會更容易達到更高的等級,但即便如此,達到3S等級的仍然屈指可數。
精神力等級也是同樣,alpha和beta的精神力都會受到體能等級的影響,omega卻不同,他們撫慰型的精神力不受體能限製,即使是F型的體能也有可能擁有3S級的精神力,而omega的等級也由此來判彆。
alpha誕生時能力最弱的基本都在B,而原身卻在D,即使後天再努力,等級最好能夠達到A,最有可能的就是B。
這樣的能力,基本上被判定為會在18或者25歲時經曆二次分化,變為一位beta。
是的,這個時代的性彆還會二次分化,雖然隻有0.01%的概率會在這兩個階段進行二次分化,重新生成性彆,但以聯盟龐大的人群作為支撐,還是有不少人會經曆這種變化,尤其是能力與常人不同的。
原身一出生就不被重視,而在母親第二次孕育難產去世後,原身的父親再娶,生下等級評估為A的alpha時他也被徹底邊緣化。
他在18歲時並未分化,能力等級到達了B,符合進入軍校的標準,四年以後從那裡進入第四軍團成為了一名普通的士兵。
這是一個尚武的時代,家族的榮譽與軍團息息相關,但在那裡的規章製度又是最嚴的,因為前線征戰不允許絲毫馬虎大意,即使是最鼎盛的家族也不會在其中徇私,因為一旦戰線被破,威脅到了人類的生存,所有的鼎盛都會覆滅。
那裡最公平,也是最能讓人憑著能力上行的地方。
原身有拚著一口氣的想法,但上了戰場時,一切榮譽都會被拋之腦後,所想的都是守衛好腳下的土地。
他死得其所,而宗闕知其遺誌,自然不會退縮半步,而戰爭本就是他擅長的領域。
如今回來,揚眉吐氣是屬於原身的,他確定了人,也有能力讓他來到自己身邊。
杜嶽,杜家二子,beta,原世界線中關於他的記錄不多,他是主角攻蘇雲宴的朋友,後經曆二次分化,成為了omega,死因是抑製劑注射太多,導致激素紊亂而死。
“您這還真是非戰時不說話。”一旁的杜騁道,“這樣的性格可不好找omega。”
“不著急。”宗闕說道。
他需要詳細了解一下關於對方的資料,以及對方分化的時間。
“不過他們不了解你,我了解你啊,要不要跟我們杜家聯姻?”杜騁問道,“我三弟杜琦也快到適婚年齡了,精神力3S級,長相很漂亮,我回頭發你,到時候相看相看怎麼樣?”
宗闕看向了他,杜騁是他最開始分進新的兵團時認識的戰友,他是杜家的長子,對方入伍多年,性情能力人品都不錯,隻是他的口中經常提到的是杜琦,而很少聽到杜嶽這個名字。
“不用了。”宗闕拒絕道。
杜騁對上他的目光,知道他的心中應該是有成算的:“好吧,你要是想娶omega,優先考慮我們家啊。”
這人雖然性情看起來冷漠,一身的沉穩殺氣,好像不近人,但生死過命的交情,最是了解他的人品,雖然有些沉默寡言,但對手下的兵很好,總是在用最少的傷亡來獲取最大的勝利,也總是把最重的責任扛在自己肩上。
這樣的人如果做弟婿,一看就讓人覺得很踏實。
“嗯。”宗闕應了一聲。
……
星港的隊伍離開,慢慢的連人群也在變少,杜嶽看著車子遠行,抬手看了一眼時間道:“走吧?”
“走。”蘇雲宴從圍欄處離開笑道,“今天多謝你了,要不然我還找不到這麼好的位置。”
“不用這麼客氣,我也不虛此行。”杜嶽同他一起上了電梯,按下按鍵時翻著行程。
“你下午還有事?”蘇雲宴看著他的動作詢問道。
“嗯,下午有個會要開,時間不急,我先送你回去。”杜嶽在電梯停下時道。
他們出了此處,進了一處寬敞的停泊區,懸浮車已經停在了麵前。
雙方上去,杜嶽調試著自動行駛係統,設置路線提交,直接離開了此處。
懸浮車自有軌道,可以完美錯開路過的懸浮車,低空運行十分便捷,很快就停泊在了聯盟軍事學院的外麵。
“回見。”蘇雲宴下了車道,“對了,閱兵和授軍功儀式都在七日後,智腦會直播。”
“好,知道了。”杜嶽笑了一下,朝他揮了揮手。
車外的人轉身離開,杜嶽思索了一下,還是設置了一個提醒,這種事還是有觀看意義的。
懸浮車再次停下,杜嶽下車進了公司,已有人迎了上來:“杜總,會議已經籌備好了。”
“好。”杜嶽應了一聲,進了會議室。
公司的事不算多,但還是受了第四軍團返回首都星的影響,杜嶽忙完時天色已經黑了。
員工散去,回家的懸浮車上是最好的小憩地方,十幾分鐘的時間足以讓精神恢複。
懸浮車穿過了高聳繁華的地帶,落在了一座莊園的裡麵。
人類不斷探索著宇宙,大大小小的星係中也找到了無數宜居的星球,生活質量提升,繁衍的速度也在提升,雖然人類的繁衍速度跟不上探索的步伐,很多宜居星球上都相當寬敞,但最初的母星作為起源地和經濟中心,仍然是寸土寸金的。
出於保護環境,高層的建築隻在最繁華的經濟區,但這樣隻有數層的莊園也隻有家族能夠擁有。
杜嶽從懸浮車上下來,有傭人前來迎接:“二少爺回來了,大少爺已經回家了。”
“嗯,我去打個招呼。”杜嶽進了家門,從有些寬敞的客廳中走過上了樓梯。
越是便捷的時代,老一輩的人好像就越是喜歡這種複古的建築。
杜嶽對此也適應良好,因為比起滿天飛的飛行器,居住在這裡很容易讓人覺得安靜。
他的步伐停在了書房外,打算敲門時其中傳來了談話的聲音。
“宗闕這個人是不錯,但他家裡可不太平,小琦過去了還不得受委屈?”
“什麼受委屈?宗奕根本扶不起來,宗家現在就指著宗闕,我就算不經常回來也知道宗家那個老頭不是真的糊塗蛋。”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話是這麼說……你說的也沒錯,但還是要看小琦自己願不願意。”
杜嶽打算敲門的手停了下來,準備轉身離開時裡麵傳來了問話聲:“誰在外麵?”
“我。”杜嶽打開了門,看著裡麵齊齊看過來的兩個人道,“聽說大哥回來了,我剛回來,想著過來打個招呼,剛才聽見你們在談事,想著過一會兒再過來。”
“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杜父說道,“我跟你大哥在談論小琦的婚事。”
“好久不見,小嶽。”杜騁看向他說道。
“好久不見,大哥,你們先談,我先不打擾了。”杜嶽笑道。
“好。”杜父說道。
杜嶽帶上了門,走向了自己的房間,身後傳來了議論的聲音:“小嶽也長大了不少,還沒有找下合適的?”
“beta也不著急,他自己有主意,慢慢相看。”杜父說道。
杜嶽轉過樓梯上了三樓,進了自己房間時解開領帶,脫下外套掛了起來,換上拖鞋後拿上換洗的衣服進了洗手間。
一個熱水澡足以放鬆一天的心神,他洗過澡後帶著滿身的水汽坐在沙發上打開了智腦,卻是覺得眼皮好像有些沉,摸了一下額頭,發現好像有點兒熱。
難道是今天吹風吹著了?
杜嶽起身,從抽屜裡取出了溫度計,腋下測溫,果然有些低燒。
這種狀態不適合再繼續辦公,他起身接了一杯水,找了一些感冒藥放在了床頭,然後躺進了被中。
室內有恒溫係統,但生病的時候還是會容易覺得有些忽冷忽熱。
他微微蜷縮起了身體閉上了眼睛,這種低燒應該睡一晚就會好了,他的身體還沒有差到那種地步。
深夜的城市並未停下運轉,隻是各處的光亮已經消失,星球一片漆黑,漫步空地之上,可以看見漫天低垂的星辰。
宗闕從宗家大門出來,背後傳來了挽留的聲音:“不在家裡住一晚嗎?”
宗闕的步伐停在了飛行器前,回頭看向了帶著滿臉笑意的宗父和帶著勉強忐忑笑容的婦人道:“聯盟安排了住所,更方便服從調配。”
原身在這個家被忽略的很徹底,他回來一趟隻是打個招呼,儘到揚眉吐氣的義務,至於接下來的麵和心不和也好,虛以委蛇也好,他都沒有心情陪他們玩。
宗家或許會因為他而起來,他也不介意對方借他的力,這二位對原身很忽略,但也沒有打壓刻薄,彼此互不打擾對雙方都好。
“可你才剛回來,多在家住幾天,我還跟宗奕說了,他也是好久沒見你了,明天就從聯盟軍事學院回來了。”宗父帶著滿臉的笑意說道,卻在對上大兒子平靜卻無言的視線時背後激靈了一下,“那你先回去休息,日後再見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