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亞星域換防需要你親自去辦。”宗闕看著他道。
“是。”杜騁站直身體敬禮道,“我今晚出發。”
“嗯。”宗闕應道。
……
“二哥。”
杜嶽在上樓的時候看到了正站在拐角處等著他的杜琦。
他馬上就快成年了,非必要不能受其他信息素的影響,也被家裡保護的更加嚴實。
很多omega都很乖,但身處在這個位置上,能站在同樣的立場交流時才發現,omega對很多事情也是好奇的,也對外麵的新鮮事物存在著渴望。
“小琦,我要收拾點兒東西,你要過來嗎?”杜嶽問道。
“嗯。”杜琦乖巧點頭,笑著跟上了他的身影。
傭人被留在了外麵,杜嶽給落座在沙發上的人端了一杯鮮榨果汁。
“謝謝二哥。”杜琦伸手接過,目光落在了他的頸後一瞬,然後收回了目光,麵頰上已染上了薄薄的紅暈。
杜嶽起身,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問道:“你最近相親順利嗎?”
“還好……”杜琦輕輕歎了口氣道。
杜嶽轉眸看向他道:“有什麼為難的地方要及時說出來,婚姻這種事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勉強。”
一生很長,即使無愛,也要看好人品,能相處的下去才算不辜負自己。
他自己沾了些幸運的成分,也十分慶幸自己沒有去找一個好拿捏的alpha,omega的假性發.情比他想象中更讓人失控,如果隻是談條件,他在發.情期間根本沒有反抗能力,尤其是在合法夫夫的情況下,任何不願意都會被輕而易舉的壓製。
幸好他遇上的是宗闕,正是體會了,才知道一定要萬分慎重。
“我覺得他們有點兒凶……”杜琦端著杯子送到了唇邊,又放了下去問道,“二哥,你跟哥夫是怎麼相處的?”
杜嶽打開箱子的手一滯,他們的相處樓上樓下,完全就是同居關係,實在不像傳統意義上的ao。
“可能你喜歡性格更溫柔一點兒的。”杜嶽說道。
“唔,二哥你被哥夫種下標記的時候會怕嗎?”杜琦仰頭問道。
杜嶽後背一僵,控製著自己的手不要去觸碰頸後。
以往宗闕給他的標記都在手腕上,可是今天回家,父兄都是alpha,根據信息素一眼就能夠看出他們的感情狀態,如果隻是在手腕,那實在太明顯了,他才提議在腺體處。
隻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男人的吻落在頸後時,他的渾身都有些發毛。
“不怕。”杜嶽輕輕沉下一口氣說道,“你害怕?”
“我有點兒怕。”杜琦摩挲著手指小聲道,“據說假性發.情會很可怕。”
杜嶽喉結輕輕吞咽了一下,發現omega的話題真是跟他息息相關,他一時有些無心收拾,轉身看著有些忐忑的幺弟,走過去按了一下他的頭,落座旁邊道:“有alpha安撫,其實也不難度過,不用太怕。”
那種難受並不是疼,隻是身體難耐,內心深處滿滿的都是渴望,時時刻刻的衝擊著理智,對他而言很可怕,但對原本就是omega的他們而言,隻要不是太抵觸,就會很容易度過。
“真的嗎?”杜琦看向了他,動了動鼻頭道,“二哥你的信息素波動很大,好像剛剛經曆過第一次假性發.情。”
杜嶽:“……”
這都能聞出來?!
“就是前兩天。”杜嶽有些硬著頭皮道,沒有親身經曆,安撫的話自然沒有什麼說服力。
“哦……”杜琦的眸有些微微發亮,其中透著好奇,臉頰上卻帶著紅暈,“真的不難受嗎?那哥夫有沒有欺負你?”
杜嶽有些無奈應道:“沒有欺負。”
對方隻是抱著他,抱的有些緊,但不疼,那個時候沒有讓他感覺到半分抗拒,隻有安心。
“可是其他omega都說假性發.情期間alpha也是會失控欺負人的,雖然不會成結,但據說會脫掉衣服……”杜琦的聲音有些小,臉頰通紅卻還在詢問,“真的不會那麼欺負嗎?會不會根本就抵抗不了?”
“失控?”杜嶽輕怔,看向了他問道。
“嗯,omega即使假性發.情,對alpha的影響也會很大的,甚至一部分alpha會受此影響進入易感期。”杜琦說道。
“這些資料裡沒有。”杜嶽發現自己對alpha好像是缺乏了解的。
“這種事怎麼能寫在資料上。”杜琦小聲說道。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杜嶽看向了他問道。
“當然是omega之間探討的,我還是認識不少已婚的omega的。”杜琦說道,“但他們都說會被欺負的很慘,我有點兒害怕。”
“彆怕,父兄會幫你看好人的,你隻管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就好。”杜嶽安撫道。
信息素吸引,又處於失控的情況下,以alpha對omega天生的喜愛,怎麼會忍得住不愛撫。
“那二哥你是不是很喜歡哥夫啊?”杜琦問道。
杜嶽心口微滯,手指微縮,輕笑應道:“嗯。”
他不是喜歡,因為他隻是了解了對方的品性,卻從來沒有想過去了解對方作為alpha的特質。
他的假性發.情很難受,對方呢?他是不是同樣很難受?alpha的易感期是什麼,他一概不知,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伴侶,甚至不是一個合格的合作雙方。
飛行器行進,宗闕看著坐在身旁陷入思緒的青年開口詢問道:“今天在家裡遇到什麼事了?”
杜嶽聞聲抬頭,看向男人平靜深邃的眸時驀然轉了眸道:“沒什麼。”
總覺得很難將這個人跟易感期聯係起來,他那天的擁抱到底是不是失控也未可知,他們的適配不知道結果,說不定很低所以對方才沒有……可是他對對方的信息素反應卻很大,說不定是不受適配影響的,那那種可以控製住的行為是不是說明對方並不喜歡他。
對方看起來對omega好像也沒有什麼興趣,很多事情還是要了解以後再說。
宗闕沉吟,看著青年泛著微粉的頸側和躁動的手指,不再問了。
……
ao的適配度越高,精神撫慰越好。
alpha在omega進入發.情期時容易進入易感期,永久標記後,長久分離也會造成易感期。
omega假性發.情期間,alpha對其進行撫慰必須使用鎮定劑……
一條又一條,在有些安靜的夜裡杜嶽看的十分認真,alpha的很多生理特征並不是什麼秘密,隻要想看就能夠看到,隻是軍方的會有一些特殊,他們會針對omega的信息素做專門的抗性訓練。
所以對方才會對他的信息素沒什麼反應嗎?又或者對omega也沒有什麼興趣的原因也在這裡。
他輕輕轉著手上的戒指,突然覺得有點兒遺憾。
他的手指停下,看著手上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的戒指,想起了那天對方沒戴戒指給出的解釋。
細細品味,其實當時是有些遺憾的,但對方給出了解釋,又覺得好像對方也是在意的,又會覺得有點兒高興。
會因為對方的親吻而覺得在意,會因為對方的懷抱而覺得安心,會在意對方的感受。
他對這個人的在意好像早已超過了所謂的朋友。
杜嶽的目光凝住,心中有一種悶悶的卻又好像夾雜著雀躍的感覺在彌漫著,讓人說不出,抓不住,時不時的總是想著對方。
是信息素的影響,這是因為……喜歡。
他喜歡對方嗎?可對方又喜歡他嗎?
杜嶽扶住了額頭,覺得心裡有點兒悶,對方看起來不像是會動.情的模樣。
況且他自己也沒辦法辨彆對對方有多少喜歡,萬一是因為假性發.情的影響,過了這段時間這種感覺又消弭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
杜嶽的手指輕輕收緊,呼吸屏住,落在頸側的吻離開,他輕輕攏著衣領,聽到了身後的問詢:“很難受?”
“不是,有點兒不太適應。”杜嶽係著領口的扣子道。
宗闕站在他的身後,看著青年彌漫上紅暈的臉頰和係著領扣微微顫抖的手眸色微深:“腺體處的標記確實刺激很大。”
“但隻留在手腕上多少還是會讓人懷疑。”杜嶽將領帶推了上去,在肩頭的手抬起時輕輕鬆了口氣。
其實不是難受,而是舒服,生理是一種很奇怪且難以理解的東西,明明腺體處的肌膚和其他地方看起來沒什麼不同,可對方的吻落在那裡就是很舒服,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舒服。
而落在這裡的信息素撫慰,感覺比抑製劑的效果還要強。
他外出可能會碰到的alpha不少,而他們沒有住在一起,信息素每每隻落在手腕上,很容易讓人懷疑他們根本就沒有親密接觸。
“可以在彆的地方。”宗闕說道。
杜嶽本打算轉身拿外套,卻在這一句話出口時對上了對方的視線,隻是沒有從其中察覺絲毫的情緒變化,他的視線彆開,穿著外套道:“什麼?”
“你快遲到了。”宗闕看著他說道。
杜嶽抬手看了一下時間道:“那我先出門了。”
“路上小心。”宗闕說道。
“好。”杜嶽匆匆走向了飛行器,在起飛的時候看向了那站在門口的男人,收回目光時指節輕輕碰到了唇。
他總覺得對方剛才的目光是落在他的唇上的,可是不管是親吻頸後還是手腕,都隻是標記,接吻這種事,他能接受得了嗎?
他從未想過跟對方親吻的感覺,總覺得有點兒危險和荒誕,他對對方的喜歡,也不是沒有可能是葉公好龍式的。
就像是星際流傳的網戀,網上愛到可以不顧一切,見麵後卻發現一切不過是喜歡上了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他或許也是如此,而對方對他並沒有什麼感覺。
……
杜嶽上班,宗闕則收到了軍團長的傳喚,那一身威嚴的軍團長自他來了以後就不斷在打量著他。
“你跟你的omega感情不好嗎?”他終是沉了一口氣問道。
“很好。”宗闕答道。
“那是你最近經濟上有困難?”軍團長繼續問道。
“沒有。”宗闕回答道。
“那你為什麼要讓你的omega出去工作?”軍團長肅著臉問道,“你還讓公關幫你壓下去,這件事壓不下去,omega天生柔弱,他們應該是被精心嗬護的,安安心心的度日,做點兒喜歡的事情,而不是每天為生活奔波。”
“他喜歡工作。”宗闕說道。
“放屁,誰會喜歡工作?”軍團長看著麵前的人道,“你不算。”
“他是由beta轉化的omega,比起被關起來,他更向往自由。”宗闕平靜道。
“我能理解他向往自由,但是你也知道omega有多麼特殊。”軍團長說道,“作為omega一旦失控,會對其他人造成十分嚴重的影響,不論是你還是他,都應該對此有一個清晰的認知,而且就算是有保鏢,omega行走各方,見不少的alpha,他總有落單的時候吧,也會有你照顧不到的時候吧,萬一出了什麼變故,是會讓處在前線的戰士分心的。”
“我給他隨身配備了beta保鏢,飛行器可以阻斷一切信息素。”宗闕的聲音仍然很平靜,“隨身的隔離艙已經提交了資料,很快就能製出來,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會儘我最大的能力給他自由。”
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作為軍人,即使犧牲自己也不能給聯盟的人民造成的損傷,這是使命和責任。
omega也在一直順應著這樣的規定,規定不可破,但可以改變omega的處境。
“隔離艙?”軍團長的聲音平靜了下來。
“是。”宗闕說道,“可以讓omega隨身佩戴,特殊情況緊急製動,隔絕一切信息素。”
軍團長向實驗室發去了指令,很快拿到了報告,他一張一張翻看著,然後看向了麵前的人道:“你就不想讓你的omega待在獨屬於你的地方?”
alpha的占有欲很強,更是容易因為omega的離開陷入易感期,排斥一切靠近自己omega的人。
“想。”宗闕沉聲道,“但我想讓他心甘情願的待在我身邊。”
不是被迫,沒有勉強,心甘情願的被他親吻,被他標記。
人已經在他的身邊,這些都可以慢慢來,一步一步來。
軍團長有些微怔,隨即看著麵前總是一身沉穩的男人笑了出來:“行吧,我知道了,但在隔離艙出來前,你要保護好你的omega,絕對不能出任何錯漏。”
“是。”宗闕應道。
他轉身出了此處,副官在旁彙報道:“少將,聯盟軍事學院出事了。”
“說。”宗闕說道。
“這次篩選的名單中出現了惡性鬥毆的事情。”副官說道。
“誰?”宗闕問道。
“蘇雲宴和宗奕。”副官說道。
……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反正我就算打了你,照樣能夠進第四軍團,你是個什麼東西?!”宗奕被幾個人束縛著,仍然在朝站在一旁的蘇雲宴挑釁著。
他們兩個人身上都帶了傷,隻是蘇雲宴臉上的傷看起來更重一些,可以看見不少的血痕。
“怎麼回事?!”指導員蹙眉道。
“他……他騙我!”宗奕咧著還在流血的嘴說道,“他說他沒進第四軍團,結果名單裡有他,一個beta也配進第四軍團,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蹦出來,也配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垃圾,廢物,隻配做beta,我告訴你,就算我今天把你打死了,我哥也得會護著我。”
“你他媽說什麼?!”葉司嶼的拳頭捏的哢噠作響,直接衝了過去,卻被蘇雲宴一把拉住了胳膊,“乾什麼?你還不夠忍讓他,就這麼由著他欺負?”
“不用你出手。”蘇雲宴目光沉沉的看著那正在叫囂的人,嘴角一咧,吐出了一口血沫道,“反正我也不能進去了,乾脆今天打死你好了。”
“那就就來試試,看看咱倆誰先送命!”宗奕哼了一聲,“你要是死了,你那個媽也得死吧……”
“冷靜,你們想被退學嗎?”指導員說道。
其他人拉著兩個人,蘇雲宴卻驀然掙脫了幾人,直接朝著那正在叫囂的人衝了過去,目光狠絕,一拳直砸心窩,宗奕被拉著,幾乎無法還手,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根本不能收勢的拳頭落下來,瞳孔直接收縮,要是被打中了,不死也是重傷。
拳頭卻在砸中前停在了他心窩處的咫尺之間,手臂被伸出來的手緊緊握著,宛如鐵箍一樣,即使青筋畢露,也無法掙動分毫。
宗奕的呼吸一下子放鬆,大口喘著氣,蘇雲宴卻看向了那製止他的人,目光錯愕,手臂被對方鬆開了。
“哥,大哥,他要殺了我!”宗奕也看向了來人,掙紮著說道,卻在對上來人的目光時渾身激靈了一下。
“宗少將。”指導員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敬禮道。
宗闕收回了目光道:“有監控嗎?”
“沒有,見到他們的時候已經在打了。”指導員立正說道,“各自都有說辭。”
“調衛星影像。”宗闕對一旁的副官說道。
“是。”副官開始申請權限。
影像找到的很快,直接以光屏的方式播放了出來,蘇雲宴隻是過路,卻被宗奕為首的一群人圍住了,雙方的言談看起來並不愉快,可剛開始蘇雲宴沒有動手,直到幾乎被打到要害才開始了反擊。
指導員眉頭蹙起,蘇雲宴看著那負手立在中心處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以這樣的方式見到人,簡直糟糕到了極致,宗奕看著畫麵卻吞咽了一下口水道:“是他騙我在先,他明明被第四軍團錄用了,偏偏要說沒有,不就是為了打我的臉嗎?大哥……”
“校規是什麼?”宗闕問道。
“結群挑釁鬥毆者,十五軍鞭,退學。”指導員說道。
“執行。”宗闕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