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合約夫夫(10)(2 / 2)

“哦……那好可惜,說不定到時候是我先懷上。”杜琦笑道,“到時候比你跟大哥的孩子都大。”

“嗯……”杜嶽無奈應道。

“二哥,你一般都叫哥夫什麼?叫哥哥嗎還是叫老公?”杜琦好奇詢問道。

杜嶽沉默了一下,他剛開始叫宗少將,後來叫宗先生,現在叫名字,聽起來確實不比幺弟的昵稱親切:“你除了叫姐姐還叫什麼?”

讓他叫哥哥是叫不出來的,宗闕自己可能都會不適應。

“叫老婆。”杜琦輕歎了一聲道,“不過姐姐好像不太喜歡那個稱呼,隻允許在家裡叫。”

杜嶽指尖輕動:“不喜歡?”

“嗯,不喜歡,她說隻能在家裡叫。”杜琦說道。

杜嶽:“……”

他覺得這不是不喜歡的表現。

一天的時間轉瞬即逝,窗外的光芒也從明亮轉為了橙黃,最後黯淡了下去,在天光消失的最後一刻,杜嶽家的門鈴被按響了,他沒去開門,杜琦就已經興高采烈的開了門,直接撲進了來人的懷裡:“姐姐!”

“我來接你回家。”康喆說道。

杜嶽站在一旁看著,他們興高采烈的來,也同樣興高采烈的走。

“二哥,你要是閒了,我們再一起出來聚。”杜琦抱著自己的狗揮彆時說道。

“好,路上注意安全。”杜嶽叮囑了一聲,在艙門合上時關上了門,剩下了滿室的安靜。

他轉身合上了陽台,風聲也被隔絕在了外麵,小機器人在滿房間轉悠,不放過任何一根狗毛,杜嶽看著那轉悠的身影,還是放棄了養狗的想法。

有那麼個小東西固然可愛,但家裡多了一個分走他注意力的,也不知道宗先生會不會吃醋?

因為這個猜想,杜嶽笑了一下,他點開了之前的消息看著,可他們總共互發的消息也沒有多少。

他反複滑動,輸入了一些文字,又將其儲存在了草稿中沒有發出去。

對方軍情緊急,像這樣的生活瑣事這是不要打擾到對方了。

夜色漸深,杜嶽進房間上了床,本已躺下,手卻落在了對方的枕頭上摸了摸。

兩個枕頭默默更換,杜嶽按了按,覺得這個好像更柔軟一些,他拉上被子躺在了上麵,在其上裹挾的淡淡的信息素中入眠,然後果然一夜好夢。

周末的清閒時間可以做很多事,從前杜嶽對這個家裡覺得陌生不敢擅動,可是現在卻不同。

花園中的一些雜草被拔除,他親自插上了一些新的花苗,保鮮室內的水果在減少,雖然知道樹木用種子來種時間久還不易成,他還是留下了一些種子,專門挑選了一處地方種下。

苗暫時長發出來,杜嶽做了一些點心,自己吃不完,送了一些給杜琦也沒有送完,索性送了不少好友。

上班時間會更加忙碌一些,工作足以填充很多時間,新開拓的領域逐步推進,偶爾也會占據下班的時間。

“二哥,你還

在忙工作啊?要不要來果園玩?”杜琦朝他發出了邀約。

“康上校閒下來了?”杜嶽詢問道。

“沒有,姐姐還是很忙,但是我跟她說了我以前也經常自己出門,現在有隔離艙更沒有什麼危險,保鏢也加了一倍,我才被允許沒有她的陪同出門了。”杜琦說道。

“家裡的水果還沒有吃完,下次吧。”杜嶽說道。

“好,那我下次再叫你。”杜琦笑道。

“嗯。”杜嶽應了一聲,繼續沉浸在了自己的工作中。

……

“少將,星艦推進已到極限。”操作員說道。

“停止推進。”宗闕查看著各方的損傷數據,一項項部署命令下達,向上申請同時發了出去。

總部的通過指令下達,宗闕開口道:“啟動天啟號機甲。”

“是!”操作員在檢測著各個數據,發送複核,一個個按鍵按下,各個開啟指令下達,其上彈出了操作人檢測。

宗闕站了上去,儀器進行了麵部和身體檢測,確認成功,地麵□□開啟,他的身影直接從指揮室下落消失。

下落的通道極深,在周圍的燈光亮起時,宗闕進入了那間機甲操作室,其上直連指揮室,五感傳輸,眼睛所見即一切。

巨大的機甲從星艦之上分離,讓那星艦的體積都幾乎小了一半。

銀白鋥亮的身影直衝蟲潮,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所經之地的蟲族儘皆斃命。

天啟號機甲,隻有3S級的alpha可以承受和操控。

蟲族振翅齊鳴,卻無法對那強悍的精神力造成損傷。

其他機甲順從部署,如眾星拱月般在星空中劃過,將那遍布的蟲潮直接清理出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

躺在床上的人呼吸急促了一下,渾身輕顫瞬間睜開眼睛,從睡夢掙脫了出來,他看向了床的另外一側,輕吐了一口氣,闔上眼睛半晌後從床上起身,洗漱收拾然後吃早飯。

星網上的消息習慣性的去瀏覽,而今天杜嶽打開時不需要去搜尋,就已經看到了鋪天蓋地的關於第四軍團的消息。

拉亞星域,蟲族巢穴的字眼一一浮現,這些足以引起聯盟人民的熱議。

“拉亞星域的戰鬥才結束了多久?蟲族怎麼就殺不儘呢?”

“要真是能一潑開水燙死就好了。”

“據說好像是在兩個星域交彙處發現的,第四軍團全離開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杜嶽看著這些議論放下了筷子,第四軍團的匆匆離開是因為蟲族,雖然知道宗闕離開是因為作戰,可是事實真的擺在眼前時說不懸心是不可能的。

他反複點開了通訊頁麵,終於發出去了一句話:[結束了報個平安。]

那邊沒有回複,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處於戰鬥狀態的軍方會屏蔽除了戰鬥交流的一切信息。

杜嶽理解,但有些食不知味,早飯沒有吃多少便出了家門。

刀光揮動,蟲族的節肢斷裂,粘稠的液體飛出,灑落在了戰場之上,而那屍體則被它們的同族全部吞噬掉。

戰場之上,有蟲族的死亡,就有人類的,即使每個人身上都帶了修複藥劑,即使受傷了也不會被戰友放棄,可還是會有人倒下,再也不能睜開眼睛。

杜嶽看著戰鬥的片段有些無心工作,這是軍方曾經放出的關於與蟲族戰鬥的一些畫麵,甚至一些畫麵還做了特殊處理,但仍然可見其中的慘烈。

他從天亮坐到了黃昏,出門的時候助理關切問道:“杜總,您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可能是沒休息好。”杜嶽說道,“你也早點回

去吧。”

“好。”助理在他身後應道。

飛行器落在了家門口,杜嶽進了家門,停在門口半晌,帶上門進了臥室,將自己埋在了被中。

“主人,您還沒有吃晚飯。”小機器人在外說道。

“今天不用了。”杜嶽將自己的身體蜷縮了起來,埋在那一片黑暗中抱住了自己。

很無力,也很想他,想知道他是什麼情況,卻又不能問詢。

一個人的時候可以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排遣,可是心上裝了另外一個人,才知道對一個人的思念到底能有多深。

他真的好想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想他……宗闕。

……

銀白色的機甲直入蟲族巢穴,在那無數調轉矛頭的蟲族包圍之中,毫不猶豫的將那巢穴撕成了幾瓣,液體飛濺,其中巨大的母蟲也被拖了出來,附帶著無數蜂擁而來的蟲族,幾乎鋪天蓋地的撲麵而來。

廝殺在不斷的進行,但那蟲族的包裹中,幾乎看不到機甲原本銀白的顏色。

殺.戮,死亡,無數蟲族的屍體堆積,幾乎到了一種讓蟲族根本來不及清理殘骸的地步,液體溢出,其中摻雜著紅色的血液,屍體已分不清誰是誰的。

床上之人的呼吸急促,在某一個瞬間驀然從睡夢中掙紮了出來,周圍一片漆黑,他驀然掀開了頭頂的被子,在看到那一片暖黃的燈光時察覺了眸中的濕潤。

他摸向了自己的臉頰,在看到其上的濕潤時將其握進了掌心之中,卻無法製止。

那是一個夢,一個讓人心有餘悸的夢,夢中很可怖,戰場之上,誰也沒有辦法料定生死。

智腦震動著,杜嶽看向了將自己喚醒的東西,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平複了一下情緒拿了過來,在看到通訊之人的姓名時愣了一下,手指下意識點下了接通。

光屏出現,杜嶽的呼吸屏住,宗闕看著坐在床上眼眶濕潤的青年問道:“怎麼哭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沉穩又安撫人心的力量,杜嶽有些怔怔的看著光屏那邊平安無事的男人,下一刻眼眶中的眼淚任憑他如何製止都止不住了。

宗闕蹙眉問道:“出什麼事了?”

“您的事情結束了?”杜嶽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努力看清光屏上殺伐之氣比之前更足的男人道。

他雖然衣衫齊整,看起來仍然沉穩到無可撼動,但這樣未曾完全收斂的氣勢,分明證明著他剛剛經曆過一場惡戰。

“嗯,最重要的作戰結束了,現在正在清掃。”宗闕看著對麵的青年問道,“怎麼了?”

“我,我想你了……”杜嶽看著眸色輕動的男人說道。

沒什麼好說不出口的,他喜歡他,愛他,思念他,每時每刻都在擔憂牽掛,即使努力壓下,也是騙得了彆人,騙不了自己。

宗闕看著那一身暖融卻直白的人,沉了一口氣道:“我很快回去。”

“不用著急,您先做完自己的事最重要。”杜嶽看著他,輕吐了一口氣笑道,“我能看見您平安無事就夠了。”

“抱歉,接下來的事情忙完,我會儘快趕回去。”宗闕說道。

“沒關係,我會慢慢學著習慣的。”杜嶽看著他說道。

他們的分彆或許會成為常態,但是不管跟這個人相遇還是相愛,他都覺得是一種幸運。

相濡以沫不是非要彼此親密接觸才行,他隻是想見見他,想跟他說說話,這樣就好。

“你不用這麼體諒。”宗闕看著光屏中努力調整情緒的青年道。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該懂的道理還是懂的。”杜嶽歎了一口氣,握著智腦躺在了床上,有些貪戀的看著光屏中的人,“要是影響了作戰情緒,那我可就是罪人了。”

“接下來沒有作戰。”宗闕說道,“清掃部分不由我負責。”

“唔……”杜嶽的手指輕輕撓了撓自己的掌心,“那您可以陪我多說一會兒話嗎?”

“嗯,現在是休息時間。”宗闕說道。

“啊?那您先休息。”杜嶽思索道,“您不會剛開始戰鬥就給我掛通訊吧?”

“不是,我看首都星的時間撥的。”宗闕看著躺在床上有幾分放鬆的人道,“這個時間你剛好起床。”

“原來如此。”杜嶽看了一下時間道,“其實您可以看自己的時間,我的作息隨時都能安排,我可是老板。”

宗闕看著麵上帶上淺淡笑意的青年道:“下次。”

杜嶽看著他笑了一下,覺得心中的苦悶好像解了,雖然還有很多很多的思念,但是那其中泛著暖流,讓他覺得很是踏實:“好,您接下來還有多久空閒時間?”

“三個小時後去開會。”宗闕看了一眼時間道,“戰後情況彙報。”

“需要提前準備嗎?”杜嶽詢問道。

“不需要。”宗闕說道。

那些東西都在他的腦海中,不需要格外準備。

“那陪我一個小時好不好?”杜嶽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床單,覺得手癢心慌,可他就是想說這樣的話,想分走他一點兒時間。

宗闕眸色微斂,躺在床上的青年麵頰微紅,渾身鬆懈而目露思念,他所有的情意都寫在了其中,若在身邊,必然會全然安心的躺在他的懷裡予取予求:“不用上班?”

“我是老板,今天休息。”杜嶽思索了一下,按下了助理的通訊頁麵道,“所有人都放一天假。”

老板有錢還開心,就是可以任性。

宗闕看著他眸中的笑意應道:“嗯,三個小時。”

“什麼?”杜嶽愣了一下遲疑道,“會不會有點兒貪心?”

“不會,都在給家人報平安。”宗闕說道。

作戰結束,後續隊伍進行整頓清掃,經曆過這樣的惡戰,活下來的人休息時是自由的,而跟親人的通話可以很好的安撫心神上受到的衝擊。

“所以您看到了我給您發的那條消息?”杜嶽問道。

“嗯。”宗闕應道,“結束就看到了。”

“會打擾到您嗎?”杜嶽問道。

“不會,看到時心情很好。”宗闕坐在了一旁說道。

“哦……”杜嶽壓了壓唇角,還是沒忍住勾了起來,“那我以後可以經常發嗎?我有很多想跟您分享的事。”

“當然,但戰後才能看到。”宗闕說道。

“沒關係,隻要看到就好。”杜嶽輕輕蹭了下枕頭,他覺得自己變得有些不像自己,但他沒辦法控製這樣的變化。

他喜歡他,想要依戀他,或許看起來不那麼堅強,但克製不住,而強忍著很難受。

“嗯。”宗闕詢問道,“吃早飯了嗎?”

“沒,不想動。”杜嶽躺在床上說道。

“還沒有洗漱?”宗闕問道。

杜嶽怔了一下,下意識捂住了嘴起身道:“算了,我先去洗漱。”

他們家宗先生可是有潔癖。

“穿的是去外麵的衣服?”隨著他的起身,宗闕也看到了他身上的衣服問道。

杜嶽沉默了一下,那一刻覺得有點兒想掛通訊,他沉默了一下問道:“您對蟲族有潔癖嗎?”

“有。”宗闕說道。

隻是必要時需要忍耐。

“哦……”杜嶽服輸,他進了浴室,看著有些亂的發絲道,“我還是洗個澡吧,您……”

他的目光轉到了男人身上,將智腦放在了一旁,調轉著畫麵道:“這樣您能看到嗎?”

“看不到。”宗闕

看著變白的光屏道。

那邊又傳過了一句問話:“想看嗎?”

宗闕搭在腿上的手指輕動應道:“嗯。”

杜嶽心頭猛跳了兩下,明明什麼都見過了,可是對方說想的時候,就是讓人很高興,他輕輕吞咽了下道:“等您回來再看。”

現在看了萬一引發易感期,他也不能把自己郵寄過去。

“嗯。”宗闕應道。

光屏的那邊傳來了水聲,聽的不太清晰,連對話都有些空曠:“您吃早飯了嗎?”

“營養劑。”宗闕眸色微深。

這是最省事的。

“唔……那等您回來我給您做點兒好吃的。”青年的聲音傳了過來。

“好。”宗闕應道。

青年隻是衝澡,速度很快,水聲停下,過了片刻他穿上舒適的家居服走了過來,將智腦佩戴在了手腕上。

他的臉頰被熱氣熏的十分水潤,眼尾也含著水汽,不是哭,卻憑添了幾分漂亮的味道。

宗闕目光未轉,青年擠著牙膏問道:“跟我這樣聊天會覺得無聊嗎?”

“不會。”宗闕思忖道,“這句話應該我問你。”

杜嶽看向了他,輕沉了一口氣笑道:“不會,我還是了解您的性情的。”

話不多,性情沉穩平靜,總是在做一些事情而很少開口,但他喜歡他本就是因性情而起,雖然有外貌的成分,但是這樣就很好。

在他這樣思念的時刻有對方全心的陪伴,沒什麼好不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