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誰是獵物(3)(1 / 2)

說是第一天, 樂簡在當晚睡前就收到了關於那個男人的一切資料。

宗闕,出生於一個富貴的家庭,雖然星際亂的很, 但居於城市之中防衛嚴密的範圍之中, 夜晚不亂跑, 聽到槍聲不湊熱鬨,也照樣能夠生存下來。

即使混亂,也有很多座城市是相當繁華的, 組織掠奪星球城市, 也要憑依其獲得財富, 否則想要研究新型武器和尖端科技,製作出星艦武器都是癡人說夢。

處於頂端的組織多少都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城市多少會有一段時間門的和平, 當然也不乏殛那種到處燒殺搶掠的, 隻是得罪的太多, 存在的時間門也不會太長。

宗闕在富裕中出生,雖然不是頂尖的富裕, 但是足以保證他衣食無憂,學校不太安全, 但有家庭老師的輔導,隻是即使努力避免, 父母仍然在戰亂中沒了性命。

宗闕接手了父母的生意, 從事藥品經營, 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感情經曆一片空白,也很懂得避讓和經營之道,在這個城市安穩的生活著。

亂世求存, 小富即安。

樂簡靠在床頭,手指摸上了那張證件照,這樣的照片隻會顯得這個人更加周正和俊美,這樣的出身,其實他不要去招惹對方最好,但他突然闖入,實在是讓人心癢難耐。

……

城市的夜晚結束,沒有了霓虹燈的閃爍,整個城市看起來好像褪去了一些繁華,變得有些灰蒙。

縱使世界混亂,很多人還是要出門工作,支撐起這座城市的運行。

宗闕同樣坐上懸浮車出了門,去往自己的公司。

員工各自就位,隻是即使穿著得體,在這樣的清晨還是有人避免不了露出些許疲態。

星際的消息亂飛,大到戰爭毀滅,小到鄰裡和菜市口的來往和爭端,雖是亂世,娛樂卻仍然呈現出一種爆炸的狀態。

宗闕在處理著工作,公用智腦上偶爾會彈跳出很多關於娛樂方麵的消息,包括那封如同信封一樣的推送。

[大魔術師樂簡將會在H市加演一場,周五八點,湖心大禮堂,不見不散。]

消息點開,一張極具魔幻色彩的海報出現在了屏幕上,花瓣紛飛,從那修長的手中飛出了數隻白鴿,雖是動的,那戴著魔術帽的人卻隻露出了些許眉眼,光影參差,將那道修長的身影攝於屏幕之上,隱秘卻讓人想要窺伺。

宗闕看著時間門,點進了官方的鏈接,但不過是幾分鐘,其中的票已經一搶而空。

星際的規矩沒有那麼嚴格,也沒有限製購買機製,這樣的速度未必全是粉絲。

……

“樂先生,您的票被搶空了,但是其中沒有您所說的那位先生。”負責加演的工作的人員說道。

“那還真是可惜……”樂簡撐著頰查詢著後台,如果對方不來,這場加演將毫無意義,他的手上自然是有票的,但特意寄過去有些無趣。

“您可以為他寄一張票。”負責的人說道。

樂簡合上了屏幕起身道:“還是算了。”

就當他為那個人留一道生門,能夠把握住,就不會掉進他的陷阱裡。

……

星際各處戰亂,卻不會影響那一場盛會的舉辦,舞台在搭建著,座次座位都在安排,幾乎全方位的機位也會為不能來到這裡的人呈現出一場視覺盛宴。

場地很大,卻仍然一票難求,前排的票更是被翻到了天價。

樂簡,是星際時代的天才魔術師,他的每一場演出都讓人期待至極,因為他的魔術與其說是魔術,不如說是一場幻術。

白天落幕,霓虹燈紛紛亮起,枯燥無味的工作生活結束,人們的壓力伴隨著黑暗而釋放。

懸浮車和飛行器川流在夜色之中,如同星辰一樣彙聚於那座巨大湖泊上的禮堂。

人海擁擠,本該是有些煩躁的,可是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期待的神情。

一排排的座位坐上了人,從高處看時,就像是蟻巢一樣密密麻麻,中間門寬闊的高台是唯一空曠的地方。

人聲鼎沸,無數亮光從觀眾席亮起,都在期待著八點的到來。

飛行器停泊,宗闕從其上下去時,從領口的口袋裡取出了那張票送進了機器,然後接過剪好的票走進了禮堂。

那處特殊通道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的人看過去,隻是夜色漆黑,許多人隻足以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便再難以窺見絲毫。

“首領,我們抓到了潛入的匿。”蕪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了出來。

“去跟天衣談判,我們要SC1航道。”宗闕的步伐未止,從黑暗的通道中行過道,“接下來的事跟蒼聯係。”

“是。”蕪應了一聲。

有些細巧的耳麥被摘下,在踏出通道時被那隻手碾成了碎屑,隨指尖滑落。

一入禮堂,人山人海,所有的看客都是為了今晚會出現在台上的那一人來的,所有的人都愛著他,這樣的氛圍中,心情自然會受到這種情緒的影響,但是他主動踏入的,也絕不會去想這是針對他一個人布下的網。

宗闕從前方走過,落座於前排的偏右位看向了台上,他的愛人是一個捕捉人心的高手。

時間門到點,照亮此處的燈光滅掉,水聲翻湧的聲音在此刻響起,所有人的目光彙聚於那座高台之上,卻看到了水光的翻湧,一聲極為空靈的聲音從其中響起,帶著深海的曠遠。

巨大的身影翻湧出水麵,瞬間門引的許多人驚歎連連。

宗闕仰頭看著,在那翻湧的鯨身上看到了落在其上的身影,一身白色,站在其上格外的顯眼和修長。

他隨鯨身翻湧而起落,讓許多觀看的人都懸起了心,等待著他落在舞台上,可那鯨還在擺尾,卻將站在其上的人甩了出來,讓他如羽翼一樣的墜落,卻被直直貫在了那從舞台上驀然升起的鐵荊棘之上。

四肢垂落,血液流淌,如同從空中跌落而被折斷羽翼,不得不葬身地獄的天使,所有人的呼吸屏住,待有人眼睛瞪的極大想要出聲時,那流淌的血液卻在荊棘之上開出了大片的花。

全場緊繃的氛圍在那花叢生長時驀然鬆了下來,而那荊棘緩緩墜落,貫於其上的人手指輕動,握住身下的荊棘將自己從上拔了下來,輕巧落地,那一身染血的白衣儘去,穿著一身修身西裝的身影立於台上,雖然臉上戴著華麗的半麵麵具,可那露出的下頜和勾起的唇足以讓全場沸騰。

“啊!!樂簡!”

“天呐,要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魔術出現了失誤!”

“他總是這樣調皮,讓人出一身的冷汗。”

“即使知道是假的,也會忍不住懸心。”

人聲沸騰著,有人訴說著激動,也有人訴說著懸心,更是有人激動的喊出了自己的喜愛。

樂簡站在台上,目光落在前排的位置上,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時唇角的笑意愈發深了些。

他給他留了生路,這可是他自己費儘心力踩進來的。

魔術師最常玩的就是牌,樂簡伸手,一張牌出現在了指間門,幾乎瞬間門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宗闕同樣在看著那台上幾乎在發光的青年,玩牌是一種稀疏平常的事,可是當它驀然出現在那隻漂亮的手中時,卻格外的賞心悅目。

那張牌被那隻手揉成了一團,放入了旁邊的花盆中,花盆落於三角支撐的凳子上,那隻手從其上拂過,似在輕輕拉扯,不過片刻,小小的綠苗從眾目睽睽中探了出來,似在那手掌的牽引下生長著。

青年的唇角露出極致的溫柔,而那綠苗也生出了枝丫,一點一點拔高,甚至結出了花苞。

【好厲害!】1314驚歎道。

【那上麵沒有生命力。】01說道。

魔術不過是障眼法,一切都操縱於魔術師的指尖之上,這個人對身體的掌控已經到了極致。

【我知道,那也好厲害。】1314沉迷於演出不可自拔。

01:【……】

花苞生長,並緩緩綻放,就像是長久積累於鏡頭下的快放,卻又比那個震撼千萬倍。

紅色的花朵顫顫巍巍,似乎還帶著香氣,那隻促使其生長出來的手輕輕嗬護著,從其上取下了一瓣,卻在瞬間門變成了一張牌。

他似乎有些驚訝,將一朵摘了下來,一副牌在他的手中如花朵般綻放,又有他迅速收攏於掌心之中。

鼓掌聲已經響了起來,全場都沉浸在了這場魔術盛宴中。

魔術是障眼法,卻不是單一的表演,抽取觀眾是最稀疏平常的事,因為隻有讓觀眾參與其中,才會真切的去體會那種魔幻的感覺。

觀眾的選取是投票抽簽,隨機到的觀眾很是雀躍,宗闕隻是旁觀者,而並非參與者。

紙牌在青年的手上滑動自如,鋪開的扇麵十分整齊漂亮,他是極其自信的,也有這樣自信的本事,因為他的每一步都做的十分完美。

魔術是障眼法,看不透才會覺得震撼,但宗闕即使能看透,目光也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

旁邊綻放的玫瑰很美,青年巧笑的模樣更美,充斥著旺盛的生機,與晦暗絲毫不沾邊。

他敢於在眾人的麵前表演而不怕暴露,或許也是因為這一點。

“接下來是讀心術。”站在台上的人將紙牌收攏於掌心之中,看向了台下道,“我們再選一次參與者,這一次不用投票,用隨機的方法。”

他講述著規則,優雅含笑的聲音經過機器的轉化,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幾乎所有人都在望著他,希望能夠成為這一場遊戲的參與者,離那發光的人近一些,親自進入到那場夢裡去。

“大家看好了,這是一整副牌,我會把它丟出去,獲得紅桃五的那位觀眾將會成為這場讀心術的參與者。”樂簡將牌展開,直接拋灑了出去。

牌沸沸揚揚,飄散在了空中,無數人伸手去搶,拿到的那個人幾乎是瞬間門站了起來,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往台上擠了過去。

【樂樂竟然不選宿主。】1314說道,【這個人會不會是托?】

【不是。】宗闕看著台上從他處收回目光淺笑的青年道。

魔術可以隨機選人時,說明結果與選擇的人是誰沒有關係。

他掌控牌的力道很巧,不選是故意的。

越是迫切的希望被看到,但對方似乎看到了又偏偏無法靠近,人內心的欲.望會因此而沸騰。

“不用怕,想著你最想見到的那個人,從這副牌中選擇一張。”樂簡手指輕動,展開了一副新的撲克牌笑道。

那去的人滿臉激動,目光落在那副牌上時道:“可以不選嗎?”

現場有些嘩然,樂簡笑了一下,手伸向了一旁升起來的黑布道:“當然可以,那麼請你來檢查一下這塊黑布,或者你隨機說一張牌,從剛才撿到的人中來檢查這塊布。”

“黑桃2。”那人說道。

又有人從觀眾席上站了起來,檢查時幾乎將那塊黑布掀了下來,反複給觀眾觀看著,又重新鋪了回去。

檢查的觀眾下台,站在台上的人看了一眼之前選到的觀眾道:“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是誰……”那人的話音剛落,樂簡手上的紙牌拋出,紛紛貼在了黑布上,一張未落,直接浮現出了一個人名。

而那原本不甚相信的人瞬間門瞪大了眼睛,幾乎驚恐的看著那個名字。

“是這個人嗎?”樂簡走到了台前,取下那塊黑布時,其上的紙牌紛紛揚揚的落在了他的手中,重新成了完整的一副。

“是……”那人怔怔說道。

他的讀心術很準,即使換了幾個人,無論如何隨機抽取,猜人名又或是猜數字,都能夠精準的得出準確的答案,讓全場嘩然,而最妙的是他在瀕臨開獎時寫下的那串彩票號碼,將這一場演出推向了頂峰。

“最後一次,今晚的力量要耗儘了。”樂簡看向了台下笑道。

其他人也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抽簽。”

“網上投號。”

“用紙牌,紙牌比較公平。”

“紙牌隻有前麵那些人!”

“用星網上來投號,投到哪一個是哪一個。”樂簡說道,巨大的光屏在他的身後打開,一串的數字滑動,幾乎看不清其上的數字,“我不看,喊停就停下。”

除了星網上的人,現場的觀眾也紛紛打開智腦,讓那數字滑動的更快了些。

【宿主,要不要我來操作?】1314自告奮勇,努力奮發,想要一雪囤了無數補腎藥劑的恥辱。

【不用。】宗闕看著台上說道。

“停。”樂簡的聲音響起,屏幕瞬間門停下,他的身影微轉,看向了身後的屏幕,在看到那個數字時唇角勾起,目光落在了前排的位置上。

聚光燈同樣投放在了那裡,讓很多觀眾的目光找到了落點,卻是一時有些驚歎嘩然。

禮堂黑暗,隻有極近的人能夠看到那處的身影,但因為大多數的人目光都彙聚在台上,而此刻燈光彙聚,那坐於台下的人卻是俊美禁欲到讓所有人的目光停駐。

“沒想到是這麼前排的人。”樂簡看向了那道身影,眸光輕輕斂了一下走了過去,“您不用上來。”

他表演了一個夜晚,也留意了這個人一個夜晚,對方看的很認真專注,卻又很難分辨他是在看人還是在看魔術,他也會鼓掌,但連鼓掌都透著沉穩矜貴的感覺,倒讓樂簡拿捏不住他此刻的感覺,讓人熱血沸騰。

宗闕看著走過來的身影,與那藏於麵具後的眸對視,即使掩藏,那雙眼睛也很漂亮,尤其是在他蹲身注視的時候,好像全世界隻有他一人落於他的眼底,比之聚光燈還要專注。

“您需要抽一張牌嗎?”樂簡笑道。

“不用。”宗闕說道。

“那看著我的眼睛,我來猜猜您在想誰。”青年的語調帶著溫柔和悠揚的味道,似能蠱惑人心。

宗闕的視線並未偏移,樂簡的手指輕輕蜷縮,這個人的目光很認真,隻映著他一個人和身後的繁華燈光,但即便如此,這樣的繁華似乎也未能映入他的眼底,平靜深邃的讓人心熱。

這種把控不住的感覺從他登上殺手位第一時便再也沒有過了。

真是頂尖的獵物。

“啊,有答案了。”樂簡起身,側過了身體,在那道目光中走到了那塊黑布前,卡牌在手上展開,揮灑於布上時卻不似之前,而是變成了片片玫瑰花瓣,並未在其上勾勒出名字,卻浮現了一道剪影。

一道與海報上極其相似的剪影,隻屬於宗闕一個人的剪影。

“是誰啊?”

“看不出來,好像是個男人。”

“隻有一個輪廓嗎?”

“我猜的對嗎,先生?”樂簡轉身笑著問道。

宗闕看著他唇角的笑意應道:“嗯。”

他是來見他的,不論是明麵上的身份還是他本人,都是來見他的,即使是陷阱,他也心甘情願的踏入。

樂簡聽到這個回答時眸中劃過了一抹滿意,手搭上了旁邊的布,不枉他費心竭力,他的獵物進網了。

黑布拉開,花瓣飛舞到了空中,飄飄揚揚的灑落,所有人抬頭去看,卻發現那花瓣從穹頂上四散灑落,浪漫到了極致。

可那花瓣將將落下,有人伸手接到時,卻驚訝的站起了身來,因為那不是花瓣,而是鈔票,無數的鈔票從天空中灑落,引得人驚訝而沸騰。

他們親眼看著那些花瓣掉落,又變成一張張鈔票掉落在他們的手中,這樣的魔術十足震撼。

幾乎所有人伸著手,樂簡則從黑布中取出了一支玫瑰,插在了那盆花中,端起時那盆花變成了極大一捧的捧花,被他蹲身遞到了宗闕的麵前:“感謝您最後的配合,這捧花就送給您吧。”

玫瑰紅的熱烈,像是一團火焰般灼燒著,宗闕伸手接過道:“謝謝。”

“那麼,再見。”台上的青年拉過了黑布,唇角勾起時那道身影已從台上消失不見。

他像是幻術一樣出現,又像幻術一樣消失,美的像夢,卻點燃了這個夜晚。

人群的鼎沸一時未結束,宗闕垂眸,從滿捧的花中抽出了一張折好的卡片:宗先生,好久不見。

卡片翻折,另外一麵是進入休息室的通行卡。

宗闕起身,在眾人沸騰的情緒中抱著花離開了座位,而這樣熱鬨的氛圍中,鮮少有人去注意他的離開。

通行卡遞上,宗闕得以進入了安靜的休息區域,隻是他推開休息室的門時卻不見那道身影。

背後有些微的動靜,染著玫瑰花香,宗闕手指微頓,眼睛被從身後捂住了,青年的聲音帶著偽裝的改變,卻足以辨彆:“猜猜我是誰?”

“樂簡。”宗闕說道。

“一下子就猜中了。”捂著眼睛的手拿開笑道,“起碼裝一下,這樣我沒什麼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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