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沙發上起身,客廳的燈光隨著他進入臥室儘皆熄滅,隻留下了玄關上方的燈光,照亮了門口的方寸之地。
樂簡看了一眼消息沒有再回,目光轉向了艙外,靜靜的看著無儘的星空和夜色。
……
星艦降落時已經到了淩晨兩三點,整座城市大部分地方都已經陷入了安靜,樂簡改換了飛行器,設置地點,倚在了座位上。
城市看起來安靜,但就是因為漆黑安靜,一切肮臟也會埋沒在其中,鮮血流淌,生命逝去,睜大著眼睛等待著天亮的到來,然後被丟出這座城市。
而這樣的安靜是無法傳達到那片繁華之地的,塞蒂的燈光整夜都會亮著,酒水的味道隨時充斥,舞曲和狂歡的人群更是好像永遠都不會散去。
紙醉金迷,獵豔尋歡,奢靡腐爛的氣息在其中彌漫,隻是看的多了,沉浸的多了,即使換了無數情人,到頭來也隻會發現似乎都是一樣的。
這裡不存在真心,隻有新鮮刺激,而這樣的閾值會不斷提高,直到滿心空虛。
有人巡視著吧台,也有人巡視著門口,期待能夠從那裡再發現一位驚世豔絕的美人出來,但這種事在這個時間無疑是奢望。
門口光影閃動,有人晃著酒杯意興闌珊的看向那裡,卻在看到從那處出現的人影時眸中的酒意散去,眼睛放大,視線緊緊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美人,這個詞不是什麼人都擔得起的,非要那種一眼驚豔就足以讓人傾心的人,才能有這樣的稱呼,而這樣的稱呼是不分雌雄的。
踏入此處的人立於那片混亂的光影之中,但即使色彩波動,也無法掩去他極漂亮的輪廓,天然紅豔的唇輕勾,靡麗惑人,卻絲毫沒有糜爛的氣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他從光影之中走過,不似以往一樣坐進包廂,而是坐在了那灑落著暖光的吧台處,手指落於其上輕點,就足以吸引無數人的目光停駐在他的身上。
坐在吧台的位置,或許是獨自一人不便,又或者是樂於交談,但其中還有第三層隱晦的含義,就是期待邂逅。
“他好像有一段時間沒來了。”
“或許那個情人不太合他的心意。”
“一看就是木訥的人,也就是有一張臉皮,一點兒都不知情識趣,跟那樣的人相處應該很累的。”
“您要一杯什麼?”調酒師看到落座在吧台處的人時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即恢複了鎮定道。
當初那二人的相遇,至今也是這個酒吧的熱議,因為他們的樣貌實在出色,看起來又十分登對,並且從那天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這裡,一些小道的消息倒是傳了進來,比如麵前的這位魔術師為了追求對方特意加演了一場魔術表演,揮金如土,再比如他們成雙入對的出入,如膠似漆。
能在這種地方找到真心人是很難的,結成伴侶的更是少之又少,因為見慣了紙醉金迷,真心反而不易付出,也不易得。
正因為不易得,所以能夠成就一對,反而成了令人豔羨和祝福的事。
隻是他的再度出現,同時也意味著這樣的經曆不過是一次新鮮感的旅途,新鮮感消磨殆儘了,也就宣告終結了。
“血腥瑪麗。”樂簡看著他眸中劃過的打量神色笑道。
“好,您稍等。”調酒師收回目光道。
血腥瑪麗是烈酒,鮮紅的色澤像血一樣,喝下去臉也會紅的像血一樣,但凡酒量淺的,一杯下肚就會人事不知。
調酒師一一取著酒水,已經有人互相使著眸色,更有人端著酒水起身,坐在了那美人的身側問道:“心情不好?”
樂簡轉眸,看了坐在身旁的男人一眼又收回了視線,卻沒有開口說話。
男人握緊酒杯看著麵前的美人,知道對方是對他沒興趣,如果對方沒有後台,還能使點手段,但現在即使心有不甘,也隻能讓位。
他端起酒杯轉身離開,又有兩三人上前,樂簡的目光未側,隻將身旁的椅子挪開了。
“您好,您的血腥瑪麗。”調酒師將酒水推了過來。
樂簡看著其中的色澤,端到唇邊喝了一口,酒水入胃,帶著些燒心的感覺,果然是烈酒。他放下酒杯輕輕轉動椅子,側身看向了舞池。
這裡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鬨喧囂,每個人的欲.望都展露在臉上,本該是放鬆的地方,卻體會不到以往的安靜。
“副首領,之前跟首領待在一起的人重新出現在了塞蒂。”消息連同監控錄製到的視頻一起發送了過去。
蒼在收到消息時還有些疑惑,直到看到吧台邊坐著的人時,那難得有的瞌睡一瞬間消失了。
這事要怎麼跟首領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