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膚有些粗糙,膚色卻很白,在陽光之下更是幾乎能夠反出光來,可乾一樣的活,曬一樣的太陽,彆人都曬得發黃發黑,他就是曬不黑,頂多是有些發紅。
隻是雖然白,五官卻算不上好看,最多隻能說是清秀,隻那雙眼睛生的漆黑明亮,十分有神,讓人看著就覺得親切。
他拉開衣領抖了抖脖子上的汗,恨不得整個人鑽到龍頭下去衝。
“彆那麼衝,一會兒衣服濕透了。”婦人喊道。
“這樣涼快。”青年朝著樹下走了過去,拿過了旁邊的水杯笑道。
“還涼快,一身水,到時候該生病了。”婦人笑道。
“哎,給你留的。”婦人將大份的燴菜和饅頭放在了他的麵前,“下次再晚,飯都吃不著。”
“就是想多乾點兒。”青年接過了飯盒,就地坐在那裡,扒拉著吃了起來。
都是稀裡呼嚕的,反而十分的有食欲。
“何文這一看就不像乾活的,倒像是讀過書的。”旁邊同樣吃著飯的人調侃道。
“可不,都白的發光了,看著就像是有錢人家的,以前在城裡住過?”另外一人問道。
“什麼有錢人,就是天生長的白,曬不黑,我要是有錢人,早享福去了。”青年抬頭笑道,“就是運氣好,讀過兩年書。”
“讀的什麼書?”剛才的人好奇問道。
“搞種植的,種種花,修剪修剪樹枝。”青年有些不好意思道。
“這東西還用讀書啊?”有人好奇道,“那不是有機器嗎?”
“機器多貴,而且按照城裡人的說法,那叫藝術,對,藝術,有人氣。”一旁的婦人說道。
“什麼藝術,還不如種菜管飽。”
“也種菜。”青年說道。
“哎,咱這附近有個什麼莊園不就是在招種花和修剪樹枝的嗎?”坐在另外一旁叼著煙的人聽了一耳朵說道。
“那遠了吧……”
“那家好像挺有錢,據說工錢可不低,不比這活輕鬆多了。”
“可不是,小何去試試,說不定能進去呢,一下子就飛黃騰達了。”
“我不行,那莊園肯定要招專業的,我這就學了兩年半,不去丟那個人了。”青年吃著飯道。
“哎,彆不去啊,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呢。”一人說道。
“去吧,我們小何吃苦耐勞的,這不是說天賦比努力重要嘛,是吧。”
“那在哪兒呀?”青年放下了飯盒問道。
“就在西邊,據說建的特彆大,每天都有人過去送食材,就早上,從那邊那條路過道,你明早看看人捎不捎你。”
“給點兒錢,準捎。”
“行,那我就去試試。”青年說道。
“記得穿好點兒。”有人叮囑道。
“知道了。”青年靦腆一笑。
……
天朦朦亮時,廢墟旁邊的村落已經亮起了光,不少人已經開始上工,來往的大道上則站著一道高挺卻忐忑的身影在那處翹首以盼,直到遠處揚著灰塵車出現,他才安靜下來,伸手招了招。
那車停下,不少廢墟上的人看了過去。
“還真去啊。”
“萬一呢,咱這附近也沒啥會種花的。”
“乾什麼?”車上的司機降下了窗,有些不耐煩的問道,“這麼黑,你站路中間也不怕撞到你。”
“那個,師傅,我想搭個便車去前麵莊園應聘。”青年仰頭道,“我給錢,不白搭車。”
“十通用幣。”司機說道,“行就上來吧。”
青年略有遲疑,終是咬了一下牙抬頭道:“行,就十通用幣。”
車鎖打開,他從另外一側上了貨車,在那灰塵和顛簸中離開了這裡。
晨光熹微,車子停在了莊園的後門,青年付了錢,從車上下來時看向了這座沐浴在初升日光下的莊園,動作中帶著拘謹和忐忑,眸中卻劃過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深意。
的確很隱蔽,誰也不會想到墟的基地會在這樣一個廢舊的星球,隱藏在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看起來沒有絲毫防禦的莊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