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做不到會怎麼樣?”樂簡笑著詢問道。
小姑娘癟了一下嘴道:“能做到。”
“我是說如果你不聽話會怎麼樣?”樂簡詢問道。
“得聽話。”小姑娘認真回答道。
樂簡眉頭輕動,蹲身問道:“那要是讓你在吃飯的時候故意大聲說話呢?”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瞬間門搖頭:“不要不要!”
“這麼怕?”樂簡詢問道。
“嗯嗯。”小姑娘連連點頭。
“他會打你?”樂簡問道。
小姑娘搖頭道:“爸爸從來不打人。”
“那會罰你?”樂簡再問。
小姑娘繼續搖頭:“不會。”
樂簡輕輕斂眸,覺得對方的性情大概是穩重的,隻需要出現在那裡,不需喜形於色,就沒人敢造次,這樣的性情倒是符合墟……他的手指輕動,心中不知為何浮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人也是這樣的性情,他也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第一次出現在那個嘈雜的地方,就是自成一處,無人敢造次。
他是沉穩又認真的,卻也是懵懂的,第一次踏入未知的領域,卻相信了他色迷心竅的鬼話,那樣毫無防備的允許了他的造次,交付了真心。
樂簡的目光落在了智腦上,幾個月的時間門,本該是遺忘的時候,可是那時的情景,每每想起還是清晰無比。
如果他沒有進入這一行,他們的結局會不會不是這樣?
結局是未知的,但他踏入這條路卻是必然的,他凡事喜歡依靠自己,絕不允許自己的命捏在彆人手上,亂世之中,隻有擁有力量才能自保,才能不任人宰割,去做一些想做的事。
“大哥哥?”清脆的疑問聲傳來。
樂簡驀然回神,傾身去拿過了一盆花笑著問道:“那你怕他什麼?”
小姑娘認真思索回答道:“不知道,大哥哥你見了也會很怕的。”
“我這樣的小人物應該是見不到的。”樂簡將花取出,自嘲的笑了一下道。
怕倒不至於,隻是莫名的好像有些情怯,宗闕的年歲或許更輕一些,但這樣的描述,雙方的身上或許有相同的特質。
他本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偏偏那個人讓他長出了一顆心,時時心裡想著,念著,似乎苦澀難言,但每每想起,又帶著點兒迫切和心焦。
“大哥哥你不是小人物。”小姑娘認真說道。
樂簡知道她大約是不明白意思,笑了一下彎腰栽種著花道:“對,我是大人,你是小人兒。”
“嗯嗯。”小姑娘點頭。
“你什麼時候回去寫作業?”樂簡背對著她問道。
“一會,一會兒的。”小姑娘拖延道。
“嗯……我覺得你爸爸說的是對的,小孩子要好好學習,嚴於律己,以後才能當獵人。”樂簡轉身看著她笑道,“快回去好好寫作業,寫完了再出來玩。”
大人跟孩童的相處總是會跟平常有些不同,現在說這樣的話,即使被監聽了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小禾苗明顯呆了一下,帶著那麼點兒猶豫,對上他的視線時摸了摸自己的手指,起身捋了下裙子,搬起了自己的小板凳一步三回頭的走了:“那……大哥哥再見。”
“再見。”樂簡笑著揮了揮手。
在學生時代,催促寫作業的都是大壞蛋,見了就想跑,見了她就催她寫作業,以孩子的心性,過一段時間門就會避之唯恐不及。
墟與隱的關係未必是不死不休,他也未必一定要宰了墟的首領,但難得他生了些許良心,還是離他遠些好。
樂簡的方法十分有效,小姑娘作業明顯不少,不是沒寫完作業出不來,就是寫完了他已經不見了。
宗闕倒是日日都能看到人,隻是樹蔭下的兩個人總是錯開時間門,或是大人在晨間門坐在那處,或是小人兒在下午坐在那裡,而鮮少再見到那一大一小一起坐在樹蔭下玩耍的場景。
墟與隱敵對,以他的聰慧多少會想到小禾苗跟墟的牽扯,他保護一個人的方式,總是下意識去讓對方遠離他,割裂在他的世界之外。
“首領,我方與隱已經對接上了,對方同意洽談雙方的關係和合作。”蕪站定彙報著新的情況道。
“嗯。”宗闕應了一聲道,“最近花開的很好,給莊園裡也擺一些。”
蕪低頭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