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 沒有什麼比平常事物更不尋常,更值得研究的了。——福爾摩斯。
“喂,目暮警官……是, 是的,已經詢問完了, 他的確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據。嗯……好的, 我待會兒就回來。”
夜間的晚風直吹在高木涉的臉頰上, 帶著關東地區特有的濕冷氣息,他因此緊了緊外套的領口, 又揉揉乾澀的眼睛, 抬手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七點三十四分。
“現在是晚高峰,回去的話, 都快九點了吧。”他在心裡盤算了一下, 九點多的話, 警局周圍的餐廳都已經打烊了, “還是在這附近先把晚餐解決了吧。”
如你所見, 高木涉是現役刑警,任職於關東地區警務最為繁忙的警視廳刑事總務課的搜查一課。像這樣周末的大好時光,對於普通人來說正是難得的休息時刻,但身為警察卻絲毫不能放鬆下來。凶惡的罪犯從來不管什麼假期的安排,犯罪的可能持續在每一瞬間,而幾個小時前, 他才剛剛從案發現場出來。
“總感覺最近的刑事案件案發率偏高啊……”
東京作為世界第一大都市, 人口稠密, 建築密集,各式各樣的案件層出不窮,但前段時間他們處理最多的還是盜竊、搶劫、綁架之類的惡性事件,而在最近,卻極不尋常地命案頻發。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他側過臉望著街上飛馳而過的汽車,喧囂的街區是如此的陌生,遠處的高樓泛著惺忪的燈光,卻尋不到星星的蹤跡,流動的光影在此間徘徊不去,人來人往的每一張麵孔在入夜模糊的光線下重複又重複,周而複始。
路邊有一棵枝葉落儘的老樹,光禿禿的枝椏徒勞地伸向四方,而當高木涉經過的時候,頎長寂寥的影子就在路燈與枝乾的罅隙間不斷變換著。
借著迷蒙的光線,他看見了不遠處反射著燈光的招牌上所寫的“餐廳”,便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而當他靠近時,才發現前邊還有貓屋二字。
「貓屋餐廳」,連起來看的話,應該是這樣念的。
“就在這吃吧。”
日本店鋪的關門時間總處於兩個極端,要麼七八點就早早關門了,要麼營業至深夜兩三點,就像現在他所身處的這條商業街,現在早已寥落冷清,行人稀疏。
“叮鈴叮鈴——”
“翻……翻迎光臨!”
在入門的時候,高木涉見到了一隻淺茶色短發的小男生,他穿著潔白的襯衫和配套的黑馬甲,以及黑色修身的長褲。明明是極其成熟的搭配,但配上那稚氣的臉蛋卻顯出來幾分清新可愛,讓高木涉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拿著玩具水槍騎在木馬上假扮牛仔的事情。
“請問客人需要點餐嗎?”似乎是因為剛剛吐字不清的窘況,他白皙的小臉上微微有些泛紅。
“當然。”高木涉點了點頭。
“那請在空位上坐下吧,我馬上把菜單拿過來!”年輕的侍應生急匆匆地向著櫃台的方向走去,而嘴裡還小聲嘟囔著什麼,“菜單菜單……”
看來是剛上任不久呢,高木涉心中下了這樣的判斷。
店裡的客人不少,不過大多聚在一起,吵吵嚷嚷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環視了一圈之後,習慣性地找了一張靠角落的空桌子坐下。
“這是菜單,您看看吧!”
“好的。”高木涉將菜單接了過來,隨手翻了幾頁,驚訝道,“這手繪不錯啊……”
過去高中的時候,他也曾出於興趣參加過學校裡的繪畫社團,但在發現自己完全沒有這方麵的天賦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過,怎麼說呢,看見那些能畫出精美畫作的人,心中還是難免會心生羨慕的。
“是吧!”小狐狸開心地說著,像是被誇獎的人是自己一樣,“這可是店長親手畫的哦!”
“哦,是嗎?”高木涉查看著菜單上的名目,“嗯,給我來份「芝士焗飯」吧。”
往常六點多就已經吃完晚餐了,今天拖到現在早已饑腸轆轆了,還真是想吃些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一份芝士焗飯是嗎?好的,請稍等。”小狐狸抱著菜單踢踏踢踏地往廚房的方向跑去,“店長,來份芝士焗飯!”
“好的,知道了,還有,小狐你不要在餐廳裡跑來跑去啊,會打擾到客人們的。”
“對……對不起……”
“沒事,下次要注意哦。”
“嗯!”
看來還要再等一會兒,高木涉掏出手機打開了瀏覽器,想隨便找兩條新聞看看打發一下時間,卻聽見了身後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