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麼相像,是兄弟嗎?怎麼之前沒聽佐助說起過呢?
“嗯。”宇智波鼬用木然來掩飾自己心中掀起的波浪,“沒事。”
待幸平純走後,乾柿鬼鮫用尋味的眼神看著宇智波鼬:“竟然能把你和你的弟弟兩人弄混,你們倆長得很相像嗎?”
乾柿鬼鮫知道宇智波鼬曾將自己的族氏滅絕的事情,也那赫赫有名的宇智波一族隻餘下宇智波鼬與宇智波佐助兄弟倆,不過這哥哥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弟弟也從來沒有見過,不禁生出了幾分好奇。
“……沒有。”宇智波鼬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在兄弟兩人看來的不同,或許在旁人眼中隻是類似而已,但如今的佐助會是什麼模樣呢?
他推了一份三色丸子到對麵去,打斷了這個話題,“嘗嘗這個。”
“這份是給我的?”果然,乾柿鬼鮫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三色團子不是到處都有嗎?”
“但是這裡的三色團子,是不一樣的。”
在過去這家餐廳還是由那位老人掌管的時候,他偶爾會跟著同組的同伴來這裡用餐,順便買兩份三色團子帶回去,本來隻是無心之舉,卻沒想到吃過一次的佐助每次都嚷嚷著要吃三色團子。
而且小家夥的胃口還被養刁了,彆家的三色團子一概不理,隻吃從這裡帶回來的團子。後來宇智波鼬也摸索出了經驗,隻要自己出任務或者忙碌沒法陪佐助的時候,回來之前來這裡買一份三色丸子帶回去,很快就能把鬨脾氣的佐助哄得服服帖帖,百試不爽。
不知道長大的佐助,還會喜歡吃三色團子嗎?
“不一樣?”乾柿鬼鮫皺了皺眉,“不就是三色團子嗎?還有什麼不一樣的……”
他拿起一串咬了一口,隨著那軟糯的觸感在舌齒間化開,本來不以為然的神色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震驚,那細小的金色瞳眸都因口中的美食而放大了不少,“這團子還能這麼好吃的?”
乾柿鬼鮫向來不喜歡吃甜食,不過宇智波鼬喜歡吃,他也就偶爾會跟著吃一串嘗嘗。彆的地方賣的三色團子,又甜又膩,吃一串還好,再吃下去胃都會被齁得難受,但宇智波鼬卻總是能一串接著一串地吃下去,讓他總是懷疑鼬的味覺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但如果以前吃過的三色團子都是如這一般的味道的話,乾柿鬼鮫覺得,哪怕再來兩份,他一個人都能乾淨利落得收拾掉。
宇智波鼬也伸手拿起了一串三色團子,物如其名,在細長的竹簽上,櫻粉、瑩白、草綠三色的團子恰巧從正中穿心而過,如同夏日祭上的攤位串成一串,而每一粒團子不論是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是精致而完美的球形,即使是強迫症患者,也很難挑出其中的缺陷來。
宇智波鼬常常聽人說過,不論什麼事情做到極致,都是與眾不同的,而單從外觀上來說,這一串三色團子就已經與其他店裡的區分開來了。
而味道,想必也不容置疑。
他輕輕地咬了一口,而後深皺的眉溝逐漸平展開來,果然,是與過去相似的味道。
尋常店裡的三色團子,三色不過是食用色素弄出來的色彩,滋味卻如複製粘貼一般雷同,但貓屋的三色團子,卻是個個都不一樣。
最上端是櫻粉色的團子,那如少女心一般顏色的團子一旦放入口中,除開糯米的軟糯與甜香以外,還有著淡淡的花香氣息於口中悠久綿長。
那是屬於鹽漬櫻花的,歸於春天的氣息。
而這僅僅隻是開端,咬下第一口就像拉動著畫軸的一端一樣,而後畫卷中的森羅萬象在眼前徐徐鋪展。
中間草綠色的團子,不光看上去令人賞心悅目,心平氣和,連味道都是馥鬱的抹茶味,微微的苦與清新的香,如同百葉窗前將暮朝分隔的光影,也將櫻花的香氣區彆開來,那正是屬於夏天的味道。
最後則是如積雪一般潔白的團子,不同於櫻粉團子的淡香與抹茶團子的微苦,是綿軟香甜的牛奶口味,連呼吸之間都帶著冬日裡的熱牛奶一樣的舒適氣息。
春之降臨,夏之將至,冬之臨近,以三色三味代表春夏冬三季,而那根竹黃色的竹簽則代替食欲之秋,仿佛一口咬下去,味蕾中則度過了圓滿的四季輪回,三色團子的意義,也儘在於此。
三色交織,而三種味道也將空乏的味蕾補全,而且更有趣的是,假如不按照這樣的順序來吃,而是從下往上或者跳著吃的話,融合在口中的又會是彆樣滋味,宇智波鼬不動聲色地將桌上的三色團子消滅殆儘,當乾柿鬼鮫想起來再拿一串的時候,才發現盤子裡早已空空如也。
“沒有了啊。”他的語氣有些悵然若失。
“您的麻辣小龍蝦來了,請慢用。”小狐狸將麻小送了過來,然後他聽見宇智波鼬說道,“再來兩份三色團子吧。”
“啊,好的。”
這麼愛吃甜食,還真是有點像伯爵呢……
“呼……”宇智波鼬不知疲倦地吃著,以往他吃著那些甜膩的三色團子時,總會幻想自己吃的是這裡的味道,而今夢想既然成真,自然要多吃一點才夠本。
如果佐助跟他在一起吃團子的話,該多好呢。
宇智波鼬忍不住這樣想。
他有些疲了。
他要背負的太多,要承擔的太多,那些他當年離村時滿不在乎的負擔,如今正變成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令他步履維艱,難以為繼。
他太高估自己了。
如果能回到過去的話,他會做出的應該是彆的選擇吧。
隻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就如口中的三色團子一再輪回的歲月一樣,他再也回不去了啊。
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