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曦見阮文浩那模樣也是哭笑不得,不過看他那麼積極,也樂見其成。
距離科考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阮文浩把精力全部放在了學習上,日日窩在西廂熬夜苦讀,每天半夜三更才回房睡覺,雞打鳴便起床繼續溫習,除了吃飯,李芷曦很難看到他的身影。
自家男人自己疼,阮文浩如此高強度的溫習,李芷曦心疼的很,天天變著花樣給他燉補湯喝。
不知不覺間,阮文浩這個男人已經在李芷曦心裡留下烙印,李芷曦不得不承認,她喜歡上了他。
剛開始接觸,覺得他可憐,同情他。
後麵又覺得他是個書呆子,傻兮兮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呆子無條件對她好,愛護她,她便知道自己栽了,並且她一點也不討厭栽了的這種感覺。
一個人無條件對你好,你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哪怕你最先抱有目的,但人心都是肉長的,李芷曦也不例外。
*
田青傑的辦事效率很高,回到京城立刻派人查知縣的事情。
俗話說的好,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那知縣在當地任職了十幾年,身上不可能乾乾淨淨。
他隨隨便便找幾個由頭就能把他的官帽擼下來。
田青傑做為太子心腹,浸淫官場多年,做事手段乾淨利落。
他知道若隻把阮文浩科考資格一事拿出來說,知縣被罷免官職的幾率不大,因為沒有證據,空口無憑根本就不行。
恕罪並罰,乾掉知縣,換上他自己人上去,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田青傑收集了數條罪證,以搜刮民脂民膏貪汙受賄的罪責,擼掉了知縣的烏紗帽,並把他財產全部充公。
一時間,曾經風光無限的知縣大人成了喪家之犬。
親朋好友紛紛遠離他,生怕被連累。
府裡的侍妾和丫鬟小廝們紛紛裹著包袱離開。
知縣到最後身邊隻有妻子和女兒陪著,好不淒慘。
“老爺,我們去哪裡呀?如今人人都不待見我們,府也被查封了。”知縣夫人愁苦道。
“先找個地方落腳吧。”知縣無奈歎了口氣。窮在鬨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句話現在就是他最真實的寫照。
“爹,我要住客棧,我要住天字號房。”唐風暖嬌氣道。
“你要是有錢,你就去住吧。”知縣很淡然的說。
“爹,你身上不是還有十幾兩銀子嗎?”唐風暖記得她爹臨走時藏了十幾兩銀子在鞋子裡。
“走吧,去客棧安頓下來再說。”知縣過慣了好日子,如今輪到住客棧,他都覺得萬分委屈。
阮文浩一家知道知縣落馬,直接去鎮上割了三斤肉好好慶祝了一番。
當天,阮文浩興奮的喝了半斤白酒,醉的迷迷糊糊的。
李芷曦用了吃奶的力氣才把人扶回房間,她剛把人弄到床上躺下,阮文浩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傻兮兮笑道:“娘子,我可以科考了,我可以正常科考了。”話語裡透著一絲哽咽。
李芷曦聞言,心中微動,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是呀,你可以科考了。”
這男人寒窗苦讀十載,是遠近聞名的讀書天才,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報效國家。
為了心中的正義,被剝削了三年考試資格,他也默默忍受了三年。
所有人覺得他不行,他體驗到了從雲端掉下的痛苦,也嘗到了被愛人背叛的滋味,如今正義遲來,他如何不激動!
科考,原本就是他的夢想呀。
阮文浩笑的傻兮兮,一把摟住李芷曦:“娘子,我很開心,很久都沒這麼開心了。”
李芷曦點頭:“嗯。相公,你喝多了,先睡會兒。”
“好。”阮文浩放開李芷曦,一本正經道:“今晚我不去西廂讀書了。”
李芷曦聞言,老臉有點紅,這傻男人是在明晃晃約她嗎?
哎呀,她就吃這一套!
“好。”李芷曦也快大半個月沒吃到肉了,每天阮文浩大半夜才回來,天微亮便離開,兩人基本都沒有交集,就更彆說來個親密接觸了。
“那我睡了。”阮文浩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李芷曦坐在床邊陪了阮文浩一會兒,便去乾活兒了。
晚上,兩人自然免不了**一番,直到李芷曦求饒,事情才結束。
阮文浩捁著李芷曦,饜足道:“娘子,你好甜。”
李芷曦:“.......”
“還好香。”阮文浩。
李芷曦:“.......”
“吃不夠。”阮文浩。
李芷曦雙頰發燙,氣羞羞吼了句:“睡覺。”
*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科考的日子。
阮文浩早早收拾好行李,啟程去省城。
李芷曦及阮家二老把人送到了村子門口,才依依不舍回去。
阮文浩上午走的,黃昏時分才到達省城,他找了個客棧住下,洗漱後便躺下休息,養精蓄銳。
第二天,他精神飽滿走進考場。
阮文浩一直有讀書天才之稱,又加上他自身努力,考題發下來仔細看了一遍,便開始提筆書寫,整套動作行雲流暢,有種渾然天成的藝術美。
考官從他身邊路過,都不由多看他兩眼。
舉人考試考三天,這三天阮文浩吃喝都在考場,幸好這段時間李芷曦變著花樣給他燉湯喝,讓他得以堅持下來。
有的學子待了一天,有的待了兩天,身子便撐不住,黯然退場。
三天後,阮文浩第一個從考場出來,他看到門口人滿為患,眼裡閃過一絲羨慕,不過也隻是羨慕而已。他知道,妻子和爹娘在家裡等著他歸來。
“相公。”李芷曦站在人群裡喊道。
阮文浩連忙抬頭,便看到人群中有個十分貌美的女子,那笑嘻嘻的女子,可不就是他的娘子。“娘子,你怎麼來了?”阮文浩連忙走過去,語氣裡帶著一絲激動。
“我來接相公呀。”李芷曦笑道。
阮文浩唇角揚了揚,隨後一本正經道:“你一個人來的?”
李芷曦搖頭:“不是的,我和田二哥一起來的。他來這邊辦點事,我蹭他的馬車過來了。”
“哦,那就好。”阮文浩鬆了口氣。
“相公,咱們回客棧吧。”李芷曦笑道:“我早上在菜市場買了一隻老母雞,已經燉在鍋裡了,咱們回去就可以喝了。”
阮文浩疑惑道:“你燉了雞?客棧裡能燉?”
“人家兜裡有幾個銅板嘛,讓客棧老板借我一口鍋還不簡單?”李芷曦俏皮道。
阮文浩服了,寵溺道:“走吧。不過要先回我前幾天住的客棧退房。”
“好的。相公考了三天,真是辛苦了,等會兒一定要多喝點雞湯。”李芷曦化身暖心小甜妻。
“好。”阮文浩眉眼柔和極了。
李芷曦跟著阮文浩去了他原先住的客棧退了房,隨後兩人去李芷曦住的客棧。
剛到客棧,便看到客棧門口鬨哄哄的,傳出吵鬨聲。
“沒錢還想住客棧,趕緊給老娘滾!”客棧老板娘道:“前天房間就該續租了,你們當時是怎麼說的,讓老娘寬限幾天,今天一定會把租給續上,老娘心軟信了你們!沒想到今天找你們要錢,你們還在推,當老娘好說話是吧?”客棧老板娘火冒三丈。
知縣夫人哀求道:“老板娘呀,我們真的沒想拖。我們來省城就是找朋友還錢的,如今他不還錢,我們也沒有辦法呀。老板娘呀,你就行行好吧,再寬限我們兩天吧。”
“你這是什麼道理,老娘這客棧是開門做生意的,可不是用來救濟的,老娘沒找你們要前兩天的房錢,已經是寬容了。趕緊滾吧。”老板娘道。
“老板娘,你就行行好吧。”知縣夫人哭道。
老板娘皺眉:“真是晦氣。”說罷,轉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