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的朝臣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命苦了。
本來曆經改朝換代, 忍辱負重地做了把亡國奴,本來以為新帝就是個空有蠻力的兵頭子, 可自他登基以來改革稅賦,整治貪官汙吏,不僅將良田儘數還給百姓, 就連朝堂都被清洗了一遍又一遍。那些自詡聰明的朝臣覺得他們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年輕男子的心思, 可偏偏他不隻手段淩厲,連整個人都堅硬得宛若一塊鐵一般不近人情。
前兩日宋國公世子談晏就自作聰明地給聖上送了美人, 據說那美人是從盛產美人的平涼找來的,而且自幼修習媚術整個人婀娜多姿柔若無骨,隻要是個男人見了都會把持不住。可是這位聖上卻仿佛看笑話一般冷眼瞧著那女子在他麵前寬衣解帶百般撩撥, 隨後便厭惡地命人直接將那活色生香的美人丟去了喂狼。
這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可還是在朝臣中透出了一些風聲來。那正是秋獵的最後一日, 一向和皇後親近的聖上不知為何自皇後寢宮氣衝衝地離開,談晏這才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可沒想到他精挑細選的美人就這麼被拆入了狼腹, 就連他自己, 都被聖上以穢亂宮闈之罪處死。宋國公得知這個消息時談晏已經死了,他一口老氣沒上來就此暈厥了過去。
有人曾自談晏手底下見過那美人, 雖然沒有皇後那樣的好相貌, 可那身段那骨子媚意確確實實是一個極品,可陛下卻能眼都不眨地將這樣的美人丟去喂狼, 這樣的男人簡直比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還冷酷無情。
回京的第一日陛下將馬策得飛快, 命苦的朝臣們不敢鬆懈隻好快馬加鞭地跟著, 很多老臣覺得自己的老命都快累掉了。晚上又被在荒郊野外被凍了一夜,本想著咬咬牙第二日就到京城了,可不知為何,第二日陛下又命人行得像龜爬一樣慢了。
第二日剛好是個豔陽天,雖然天氣已經涼了,可就這麼慢悠悠地行在毒辣辣的太陽底下還是難受至極,若是快馬加鞭京城半日就能到了,可依照這個速度...估計兩天都到不了。
楚曦看著和自己一起擠在馬車中的高大男人,馬車空間還是比較寬敞的,她和絳鶯一起乘坐時還綽綽有餘,可是這個長腿長手的男人一擠進來立馬顯得有些狹窄了。
她整個人都被一條柔軟的毯子罩著擁在他的懷裡,昨晚服下安胎藥後她的腹痛就漸漸平息了。雖說那大夫是個婦人,可醫術卻極其精湛而且為人細心,再確定她沒事之後才讓他們離去。洛曄出來的急身上也沒帶銀兩,那老婦雖然穿著看起來很清寒,但見他們沒帶銀子無所謂地笑笑說算了。楚曦心裡過意不去,堅持將自己手腕上的鐲子褪下來給了她。
“你不用命他們走這麼慢的,”楚曦抬眼看向他說,“這樣幾時才能到京城?”
“那大夫說了,你趕不得急路,若是快了你又要不舒服了。”他輕輕替她揉著肚子說,“若是難受了就告訴我。”
“嗯。”
和他冷戰了兩天她也不想再跟他鬨脾氣了,主動摟上他修長的脖頸親昵地貼了上去。
“彆。”他卻紅著臉將她從身上扯了下來,“你彆這樣,昨晚那大夫囑咐我了,你懷孕初期是不能做那種事的。”
楚曦愣了,誰想著跟他做那種事了!這人怎麼那麼齷齪,她就是一般性的同他親近親近撒撒嬌好不好!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紅著臉抬眼看向她道:“你...你一靠近我我就受不了了,所以...”
楚曦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她得寸進尺地捏住他的臉在手中揉搓著:“那你還要跟我擠在這馬車裡。”
“我不放心你啊。”他握住她的小手突然有些委屈地看向她,“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吧。”
看著他白皙的臉頰被她捏得變形她突然覺得心頭暗爽。
“你,”
他濃密纖長的睫毛慢慢垂落下來,覆蓋住淺色眸子中不安的情緒,他似乎有些不知怎麼開口,躊躇了好久才出聲道。
“你真的看上那小子了嗎?”
楚曦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她又扯了扯他的臉頰故意看著他說:“對啊,他長得好看,又正是水靈靈的年紀,那眼睛一轉啊,就讓人忍不住地憐惜。”
果不其然他眸子中的惱怒漸盛,他盯著她一張一合的櫻唇氣惱不過,突然拽起她拉扯自己臉頰的玉手放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口。
楚曦疼痛之下一聲驚叫:“你乾什麼!”
他淺色的眸子裡似乎要噴火一般,灼灼地盯緊她道:“你說話怎麼像個強掠小娘子的采花賊一樣?以後不許這麼誇彆的男子!”
采花賊?她?
楚曦看他氣惱的樣子隻覺得心頭竊喜,被他欺負了那麼多回,總算能扳回來一次了!
她故作一副調戲小娘子的無賴狀去勾他的下巴:“怎麼?本大爺就好這一口,不如我先將你這朵嬌花兒采了如何?”
沒想到他居然臉一偏躲了過去,薄唇抿得緊緊的語氣僵硬地說:“彆碰我!”
喲,他也有這般抵死不從的貞烈時候?
楚曦被勾起了興致,看著他這副隱忍氣惱的小模樣她突然色心大起,自他身上坐直身子就去捏他俊逸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