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瞥了邵臣一眼,後者滿麵笑意。
“小允為什麼這樣看哥哥?難道我不能這樣跟弟妹說?”
左邊是哥哥,右邊是弟弟,成了夾心餅乾新郎官韓虎兩股戰戰,欲哭無淚。
他最後一天美妙的單身之夜不會在警察局裡喝茶度過吧?
韓虎剛想勸架,聽見蘇允淡漠的聲線。
“沒錯,妮妮,快叫大哥。”
他眸底掠過暗光,“畢竟以後還要多多相處的。”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滿是殺氣的硝煙,眾人莫名吞了口唾沫。十年前的蘇允可沒這麼“乖”,聽他叫一句哥哥難如登天,現在蘇允比從前更冷漠,而人情世故的能力卻突飛猛進,顯得遊刃有餘。
怎麼說呢,感覺就是被特意修飾過。
精致得特虛偽。
大家心裡頭這麼想著,卻不敢當蘇允的麵說出來。這些年他們兄弟的感情疏遠了很多,除了必要的聚會場合,比如結婚和滿月酒,蘇允基本不會出席,跟他們維持的也就是塑料兄弟情。
他們知道蘇允記恨自己,記恨他們這群人當初說了尤般弱的壞話,間接影響小情侶的感情,最後導致女方不聲不響就出了國,十年都沒回來。
另一方麵,是他們年齡也擺在那裡,三十五歲的人奔波在家庭與事業之間,諸多應酬與煩惱,人難免變得現實。
有句話說得好,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他們最小的兄弟蘇允走出了學校的象牙塔,一騎絕塵,沒兩年就趕超了混吃等死的他們。炙手可熱的商界新貴,不說他們,他們的父輩也彎腰鞠躬討好蘇允,並再三耳提麵命,讓他們一定要順著蘇允,彆壞了這份多年兄弟情。
而他們隻能苦笑。
蘇允油鹽不進,兄弟情早就被一陣叫“尤般弱”的龍卷風刮跑了。
韓虎對蘇允略帶討好,“我等會跟經理提一句,讓尤般……尤姐沒有請柬也能進去。”
邵臣樂了。
“小五你傻了,她是我女朋友,我明天早上會去接機,到時候她跟我一塊來就行。”
蘇允依舊麵無表情。
韓虎快哭了,哥,你不是最有眼色的嗎,你少說兩句啊,弟弟不想血濺當場啊。
總之,在本人不在場的情況下,般弱去婚禮事情被一群男人默認地敲定下來。
跟伺候閻王似的。
兄弟們表情悲壯,大多是“完了完了明天要被終極大Boss虐出翔了”、“不行我得健個身不然一巴掌就被打暈過去怎麼辦”、“算了算了健身太累反正兄弟一起躺也不丟臉”等等心理活動。
唯一的女性顏妮妮從頭到尾沒插上一句話。
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內心惶恐不已。
這張臉的主人……要回來了?
那蘇先生還會不會要她?
顏妮妮又想起蘇允這五年來為她做的事,替她一次性付清母親的醫藥款項,把她從那個貧窮的原生家庭拉出來,給她錢整容,請老師教她跳舞。
哪怕顏妮妮知道他是透過她想著另一個女人,她也願意扮成那個人,永遠陪在他身邊。
蘇允是她生命中遇到的最出色的男人,嚴苛冷麵,理性自律,即使他沒對她說過任何一句情話,顏妮妮也覺得他是愛著自己的,這戲演多了不就會假戲真做嗎?
顏妮妮不禁挺起了胸脯,她現在已經不是曾經那個灰撲撲的醜小鴨了,就算真天鵝回來,她也不會比她差多少的!
她的努力和付出終有回報!
真天鵝習慣了高高在上,接受他人的追捧,又怎麼會像她一樣甘願為愛低頭?
顏妮妮為自己打氣,蘇先生一定會看見她的好。
因為心裡存著跟真天鵝在婚禮上一較高下的心思,顏妮妮天不亮就起來化妝換衣服了,她第一次忤逆了蘇允“保守穿著”的要求,挑了件極為大膽的露腰禮服,完美顯出她的美背。
造型師發出驚豔的感歎,說她會豔壓全場,搶走新娘子的風頭。
顏妮翹了翹嘴角。
而蘇允看都沒看,時間一到,直接把人塞進車。
顏妮妮頓時心梗。
黑色豪車迅速來到一處海邊酒店,是知名婚慶公司設計的沙灘露天婚禮,他們充分參考了小夫妻的情趣,選擇在夜間進行。沒有做伴郎的蘇允掐著點去,場地跟燈光差不多布置完畢了。
他也見到了那個甩他出國的狠心前女友,她攀在邵臣的肩頭說笑,一女一男,郎才女貌。
血液沸騰,胸膛喧囂。
他每一根神經因此暴烈地震。
而他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傻傻好騙的蘇允了。
不到一分鐘,男主蘇允恢複正常,眼尾殘著一抹紅,被夜色遮得半點不剩。
在兄弟團暗戳戳的觀察下,這兩對情侶終於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