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敵人, 般弱又去書房搗鼓了一陣子, 就讓人搬來了張美人椅,在殿外懶洋洋躺著, 順便看帽帽拋蹄子撒歡兒。
它跑得累了,乖乖窩在她身邊哼哼唧唧。
燕弱衣處理事務後,就看見這麼一副天下太平、現世安穩、人與豬俱靜好的畫麵。
都升天了都。
比他這皇帝當的還舒坦。
他眼角一抽,逮住人。
“你還有臉曬太陽啊?你對淑妃做了什麼?她就跟得了失心瘋似的, 一會哭一會笑!”
“咦?她笑了?為什麼?”
般弱瞬間坐直,關注點直接跑偏。
燕弱衣:“……”
般弱見正主來了,也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把人拖到了偏殿的書房。
燕弱衣對皇後的書房並不陌生,這裡的一桌一椅, 一書一墨,全是出自他的手筆, 完美還原了皇後少女時期的小閨房。每次被甄家太傅打了手心, 他不服氣,就趁著無人之際,翻牆進了小姐的庭院, 欺負她,帶壞她。
第一次恩愛也是他絞儘腦汁卑鄙得來的。
怎麼著的呢?
他讓錦衣衛把他狠狠揍了一頓, 就在書房裡,哄著她上藥, 最後把人壓倒在多寶架前。
進宮之後, 他以為兩人有了夫妻之實, 她會對他更親近一些,可她對後宮始終抗拒,覺得他破壞了她一夫一妻的夢想。燕弱衣當時也才二十歲,年少輕狂,憋著一股氣,沒說那些女人都不是他睡的。
最讓燕弱衣惱火的是她的侍寢態度,每次就跟奔赴刑場一樣,直挺挺一躺,跟條鹹魚似的。
他有那麼差嗎?
分明是她不樂意!
燕弱衣隻得恨恨地蒙了她的眼睛,眼不見不乾為淨。
不過皇後偶爾會示弱,比如把他拉進書房,默認他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燕弱衣看了看外頭的大太陽,踏進書房更是一股悶熱,裡麵沒放冰。
“陛下,妾給您看個大寶貝。”
般弱興衝衝。
燕弱衣心道,不就是想睡我嗎,找什麼理由,你殿裡的大寶貝全是我送的,還有什麼我不清楚的?他的承恩殿離朝鳳宮是最近的,過來也有一段路,朝服厚厚幾層,他後背全濕了。
燕弱衣不是很樂意,但想著,難得皇後想要,他作為天子,豈能拒絕?
後妃的需求他可以讓錦衣衛代勞,就皇後絕對不行。
誰碰他剁誰。
他就算不愛她,也不容得其他野狗沾她的身。
般弱矮下身子,從格子裡找出了一紙和離書,她可是花了半個時辰,一字一句琢磨的,用心程度簡直感動了她自己,連當初薅四個億都沒這麼用心過。然後她捏著紙轉頭,看見一具偉岸男屍。
哦豁。
刺激了。
她收回之前的話,狗皇帝的肌肉還是挺耐打,寬肩窄腰,長腿結實,是那種能把你壓得不見天日的優秀選手。跟一般奶油小生不一樣,他身上遍布刀傷劍疤,最顯眼的一道橫跨大半個胸膛,差點要把他整個人劈成兩半了。
“你要不要,快點,朕熱死了,你們女人就是麻煩。”
燕弱衣不耐煩拆了冕旒。
他又瞧見了般弱手上的紙,可能又是什麼不平等約定。
甄家小姐被他欺負狠了,又乾不過他,於是左思右想,想出了這麼個文縐縐的招兒,跟他約法三章,讓他不得再犯。
這些規矩呢,大多數隻能束縛著酸儒跟傻子,對燕弱衣這種翻臉無情的狗皇帝壓根不管用,但他知道不乖沒有糖吃,總能消停個大半月。
然後,愈發變本加厲。
等他當上了皇帝,他成了第一人,天下皆為王土,更加沒有耐心了。
九五之尊想要一個人,誰敢攔他?
般弱還在欣賞狗皇帝的身材,對方惱火極了,也許是天氣燥熱,也許是她眼中調侃太濃,他抓了抓發癢的脖子,大步邁了過來。
“有什麼好看的?快點啊,朕要去檢查太後壽宴的籌備,沒功夫陪你磨上一個時辰,最多給你一炷香。”
她揚了揚手裡的和離書,還沒開口,燕弱衣看也不看,咬了手指頭,摁了個紅印,濃密眉頭一揚,“好了吧?”
真不知道她折騰個什麼勁兒,他是什麼混蛋,她從小看到大,難道不知道嗎?彆人一口唾沫一個錘,他那是拍拍屁股就不認了,頂多看她生氣,裝一裝。
好了,不平等約定蓋完了,要乾正事了。
燕弱衣摟住她的腰杆,忽然覺得不對。
她的眼睛太亮了。
比白晝還要驚人。
他啃人的時候就沒跟她眼睛對過線,一時之間竟有點無所適從。他頓了一下,親力親為,又撿了條腰帶回來,準備把她給蒙上。
般弱表情詭異,“陛下,您知道你剛剛簽的是什麼嗎?”
燕弱衣隨口便道,“能有什麼?你們女人來來回回也就是——”
他看到了內容。
和離書。
狗皇帝的表情當場裂開了。
般弱吹了吹那還未乾涸的血跡,“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陛下富有四海,送妾幾擔珍寶美玉也不過是九牛一毛,妾就先謝過了。”她頗有些美滋滋的,沒想到和離書這麼快就搞到手了,當初她跟兜兜分個手,還得把人哄了又哄騙了又騙,老耗腦細胞了。
“甄般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