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橙昏迷,全家人陷入慌亂當中。
鄰居是個私人醫生, 正好在家裡休息, 接到電話,抱起急診藥箱,穿條大褲衩百米跨欄, 用時不到三分鐘。
“求您救救他吧!”
熊母嚇得六神無主。
醫生臉色凝重, 難道是什麼絕症?
然後一檢查——
虛驚一場。
“你家的孩子, 身子虛, 有點貧血, 飲食要均衡些, 多吃點菠菜、海菜、豬血、動物肝臟之類的,嗯,也可以燉點紅棗、桂圓、龍眼, 出門的話兜裡就揣上點零食,巧克力什麼的。”
醫生恨鐵不成鋼,“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愛吃早飯,三餐不準時,又挑嘴,不生病誰生病。”
熊父小心翼翼地問,“那他……因為貧血昏過去的?”
“有這方麵的原因, 不過, 好像是興奮過度, 昏過去了。”
醫生指了指男生的臉, “看到沒,麵部毛細血管給擴張的,老興奮了。”
這不由得勾起了鄰居叔叔的好奇心。
他詢問道,“這孩子剛剛乾什麼去了?”
一家人麵麵相覷。
般弱默默退後,裝作無關的路人黨。
熊父遲疑地說,“我也不知道他剛剛乾了什麼,就是,就是說一句什麼,讓孩子叫熊貓,他就,暈過去了。”
當時事發突然,他們關心則亂,沒仔細聽。
醫生:“?”
取個小孩的名字就暈倒了?
同學你怎麼混到現在的?
不過世界人民熱愛熊貓,興奮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貓科控醫生表示自己很理解。
“恭喜啊,剛認回兒子,你們就要抱孫子了,雙喜臨門。”
早在前一段時間,他們這些鄰居被熊家父母挨個拜訪了一遍,各家收到了鮮花餅跟糖果,說是找回了孩子,讓大家沾沾福氣。為了保護般弱,長輩們一致決定,先不公開抱錯這件事,免得給人招惹非議。
鄰居們被通知了一遍,知道熊家有個孩子被拐到山村,直到近日才陰差陽錯地相認。
醫生的恭喜也是真心實意的。
而熊家父母表情尷尬。
該怎麼跟這位鄰居說清楚,其實是一場連環追尾誤會?
“那個,是這樣的。”
熊父輕咳一聲。
“唔……”
室內響起輕微的聲音,打斷熊父的話。
眾人頓時緊張看去。
“感覺怎麼樣了,小夥子?”鄰居叔叔和藹可親。
沈橙聲音虛弱可憐。
“沒、沒事。”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還是太年輕了,得多多運動才是,不然以後一窩小熊貓出生,當爸爸的怎麼給他們騎大馬呢!”
小、小熊貓?!
當、當爸爸?!
沈橙直勾勾盯著般弱,又開始手抓胸口,呼吸急促,一副不久於人世並且想要拖著她囑咐兒孫後事的樣子。
般弱:“……”
她都站到疙瘩角落裡去了男主還能一眼瞅中她?!
鄰居叔叔扶著沈橙的後背。
“小夥子,深呼吸,冷靜,深呼吸,冷靜!”
在專業人士的引導之下,沈橙慢慢平複心情。
“看來你很緊張你的熊貓寶寶啊。”鄰居叔叔調侃道,“應該是領證了吧?什麼時候帶你老婆回來讓我們瞧瞧啊?”
“其實吧,我兒子……”
跟閨女不是那種關係啊喂!
沒等熊父解釋,沈橙又一次中斷對方的施法。
“對了,阿叔,我最近有點情緒化,胸口發悶,食欲不振,還容易失眠……”
熊父高度緊張。
難道是他兒子這些年被欺壓太過,舊病複發了?
“哦?”
鄰居叔叔溫和問了沈橙幾個問題,特彆專業跟學術化,熊父都被繞暈了。
“原來是這樣。”
醫生點了點頭,嚴肅道,“你患上了精神感官歇斯底裡毛細穿梭杆菌吐魯西斯症候群。”
沈橙一愣,耳根悄然漫上殷紅。
“啥玩意兒?”
熊父有點害怕,這病名也太複雜了吧。
“醫、醫生,是中期還是晚期啊……”
還、還能救的吧?
“能救的。”
醫生好像能洞悉家屬的心情,開出治愈藥方,“多點親密接觸,保持心情愉快就好了。”這個病,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相思病。
熊母則是使勁想著。
這什麼精神感官症候群,她似乎在學生那裡聽過啊。
嗡的一聲,醫生手機震動,說是隔壁家的老太太出了點毛病,讓他趕去瞧瞧。
“那得走啦,你們有事叫我。”
鄰居叔叔收拾好急診藥箱。
熊父不好意思,“休息時間還讓你過來,太感謝了,有空來家裡吃飯啊。”
鄰居叔叔嗨了一聲,“得嘞得嘞,都是鄰居,客氣什麼。”好像想起來什麼,走到一半又回頭揮手,“小子,擺酒記得叫阿叔啊,給你封個大大的紅包!”
沈橙嘴角微揚。
“一定。”
熊父把門關了,才想起不對勁的地方,“不是,你個小兔崽子什麼意思,這讓人誤會了咋辦?!”
沈橙扶著額頭,熟練裝暈。
“唔,我還有點惡心的感覺。”
熊母趕緊說,“那你再睡一下,等開飯了咱們再叫你。”她扯了扯丈夫的胳膊,“先做飯吧,都五點了,孩子們餓了。”
般弱也趁機開溜,卻被名義上的“哥哥”喊住。
“麻煩幫我弄一條冰毛巾,降溫,謝謝。”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般弱被沈橙使喚了五六回,不是被子厚了,就是房間有蚊子,總之是雞蛋裡挑骨頭,非要折騰她。
這還得寸進尺了是吧?
吃完飯後,般弱把人拽到她房間裡,開誠布公地談。
“你放心,既然你是爸媽的親兒子,是你的永遠是你的,我不會占用你應得的資源。”她準備充足,將盒子裡的房產證遞給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這兩套房,爸媽給我買的,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轉移——”
“啾。”
粉嘟嘟的小豬鼻子逮著她的臉碰了一下,還發出令人羞恥的聲音。
你幼不幼稚啊。
般弱忍住青筋的跳動,儘量心平氣和,“我名下還有兩輛車,一輛是爸媽全款買的,還有一輛我出了首付……”
“啾。”
小豬鼻子拱著她鼻子。
般弱忍無可忍,扯開小粉豬,“沈橙,你給我認真聽行不行。”
“在聽。”
對方單手支在椅子上,深煙灰色毛衣輕薄柔軟,襯出了溫柔知性的氣質。
“我不需要。”
他說。
“你留著。”
般弱目光警惕,“你有這麼好心?”
沈橙點頭,“是沒那麼好心。”
所以——
微涼的掌心撈住她的後腦勺。
他歪著臉親了上來。
唇是蒼白的,舌頭也是冰冷的,欠缺天分的新手正生澀咬著她的嘴唇。
般弱劈下手刃,推開人,“你乾什麼?”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沒有興趣當慈善家。”男生捉住她的手,欲望直白而強烈,“你可以留在這家裡,爸媽也是你爸媽,但是,要換一個身份,不是女兒,而是兒媳婦。”
他湊近她,呼吸滾燙,“房,車,錢,人脈,資源,我可以不跟你爭,你瀟瀟灑灑當你的大小姐,不過——”
“周末要跟我住,十二點之後不準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