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白月光(20)(1 / 2)

一人之言, 勝過九鼎,天地寂靜無聲。

血桃紅的絲帶掠過烏黑的發, 折在清瘦雪白的頸上, 美得妖異淒豔。

而這副輕描淡寫的姿態,以一句“自墮為魔”, 完全震懾了九洲仙門。

眾道尊頭皮發麻。

在他們的觀念中,太京門是抵禦魔門的第一聖地, 而太京掌門也是他們九洲仙門的禦魔第一人,劍震四海八荒, 正因他這個不可撼動的存在, 即使仙魔之戰一觸即發, 魔門依然不敢開幽浮屠和九陰路, 雙方明明血浪滔天,卻都維持了詭異的平靜。

三十六洲得以平穩數百年。

現如今, 因為他們的要求, 這禦魔第一人竟要自甘墮落,甚至在將來, 也許還會荒唐成為魔界之主,站到他們的對立麵。

“……荒謬。”

冬女派的師太憋紅了臉。

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他們萬分信任的仙門盟主, 竟因為區區兒女私情,拋九洲仙門於水火不顧!

“琴掌門——”

她難以抑製內心的憤怒。

“你對得起你的九洲仙門,對得起宗門道義——”她壓下最重的一句,“對得起你的先師星辰子嗎?”

眾人眉頭狠狠一跳。

完了。

這不是在火上澆油嗎!

他們還沒想好圓場的話,蒙上雙眼的琴雪聲微揚唇線。

“怎的對不起。”

他字句清晰, 絕不含糊。

“自我三百一十七歲執掌太京門,我鎮壓三十六洲九十二處的魔眼,解決一百七十五件大異象之事,我護我同門七百餘年,我亦守我仙洲七百餘年,我琴雪聲修行千載,慎始如終,言出必行,為你們力挽狂瀾,萬死不辭。”

隔著一層紅紗,般弱能感覺到小師哥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他擲地有聲。

“我護得了九洲仙門七百萬人,又為何獨獨護不了我妻一人?我琴雪聲為你們出生入死,方是正直,方是大義,方是肝膽?這究竟是何道理,煩請諸位,給琴某解釋一番。”

小師哥用最清心寡欲的語氣放最狠的話。

“另外,還請諸位明白,琴某修行,承以太京門恩惠,這七百年間我已百倍奉還。”

言下之意就是,我修行千載,沒占過你們一分一毫的便宜,用不著用一副“我是你債主”的姿態來逼迫於我。我已經做好了我的分內之事,負起了我該負的責任,更沒有對不起你們一絲一縷一磚一瓦,所以你們擺出這副問罪的模樣,是在同我琴雪聲開玩笑嗎?

般弱:就很霸氣。

小師哥在線發飆,眾人嚇得毛發直豎,大氣也不敢喘上一聲。

他們此刻好像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在“萬古長明”的第一劍麵前,對方一騎絕塵,他們連同輩的份量都算不上。

般弱去握暴怒小師哥的手,冰涼的。

她正要安撫他,對方尾指輕勾了她掌心。

般弱:“?”

您不是很生氣嗎,怎麼還有心思調情呢?

最終據理力爭的結果是,小師哥自願入陽浮屠,換般弱百年的自由之身。由於目前正在三道大會期間,為了穩定九洲仙門,眾人懇求琴掌門三個月後再入塔。

琴雪聲同意了。

不管那些老家夥們怎樣憋屈,般弱找了個偏僻的地兒,戳著他的臉,“師哥,你傻了,剛才咱們在上風,你威脅一下,完全可以不進去的!”

琴雪聲溫聲道,“師妹,師哥從不威脅人。”

般弱:“……”

胡說,明明剛才那麼A!

他撫了下她臉頰,“這魔元長在你身上,若是不做點處罰,他們是不肯善罷甘休的,即便是今日放過你,日後也會與你作對,擾得心煩。你呢,該是高高興興的,師哥不想你聽到那些汙言穢語。”

般弱很猖狂,“我不在乎,誰愛說就說唄。”

琴雪聲揉了她的唇,“不用擔心師哥,入陽浮屠一百年,正好讓師哥冷靜一下,清火解熱,省得天天琢磨法子,要怎樣與你顛鸞倒鳳。師哥,畢竟是清心少欲的修道之人啊,偶爾也要吃素的,不然愧對祖師爺的教誨。”

般弱捂著耳朵,清脆罵道,“老禽獸!”

琴雪聲驀然失笑。

“那也是師妹的老禽獸。”

因為魔元一事過於驚駭,九洲仙門的代表人決定封鎖消息,一並隱瞞太京掌門入陽浮屠之事。

而“小西天”裡的弟子們下了昏睡咒,更是對此事不知情。

三道大會在各種猜測與紛亂中結束,決出了新一代的年輕魁首,很是敲鑼打鼓宣傳了一番。而在魔門那邊,血衣宗與翡翠祭壇損傷慘重,反而讓佛桑祭壇尋了機會,吞並了兩大宗門,實力飛速上漲。

各方暗潮洶湧,卻又竭力維持平衡。

雖然跟三宗六派這些家夥們撕破了點臉皮,但般弱的“掌門夫人道德素養”修煉到位,送彆他們的時候也是一副真心實意的模樣,完全就是“老鐵們有空再來玩啊老娘下回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她笑得溫柔得體,眾人卻不敢惹她了,言語之間多敬畏。

“好了,人都走了,咱們也回罷。”琴雪聲道,“我有一物,贈予師妹。”

般弱想著,這也沒到一年的結婚紀念日啊,難道修真界流行提前送禮?

琴雪聲牽著人回了絕嶺瓊樓。

接著,他從須彌芥子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玉盒,催促她,“打開來看看。”

般弱照做了。

一道雷當場把她劈瘸。

《參同契·璿璣》。

是的,彆看這個名兒這麼正經,它就是一本雙修功法。

還是魔門出產的。

魔門有九大天門三大祭壇,而這篇功法就是出自闡天門。

般弱都傻了,“這,這人家的傳家寶,你偷回來了?”要不要這麼拚啊?闡天門會瘋了吧?

“昔日闡天門斷我道脈,略施小懲。”小師哥一派清風朗月的姿態,將他的梁上君子行為說得相當高大上,“扯平了。”

般弱:“……”

小師哥:“試試?”

般弱被口水噎著,對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還溫和勸誡她,“師妹,修道之人,心有萬丈波瀾,也喜怒不形於色。一本雙修功法就把你嚇成這樣了,日後麵對更大難事,可怎麼了得。”

聽聽,這人話嗎!

這話把般弱給氣得。

她最討厭人小看她了!

“誰說我嚇著了?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啊?”

她將人摁倒。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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