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巨星白月光(21)(2 / 2)

網友估計能把小師妹罵到自閉。

而般弱很堅決,“不可能,我跟我機生同衾死同穴,死亡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當然,穿越可以。

師姐很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讓你少看點,那什麼,娛樂新聞。”

般弱表麵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就去翻娛樂新聞。

除了罵她的,也沒什麼其他好東西可以康啊。

而般弱【抓個知了炸著吃】的賬號在這一天內湧進千萬流量。

【他媽的就很離譜:我靠靠靠!我神仙弟弟哭了!你他媽回頭看一眼會怎樣,趕著去投胎嗎】

【天熱了讓這個女人狗帶吧:女人你怎麼回事兒吃完我家弟弟就跑是吧】

【知了在線做法求複合:嗚嗚嗚你沒有心沒有心沒有心】

【組團討債:姐妹們有沒有一起上門討債的】

【摔這糖變質了:與君同去!真當我們弟弟娘家沒人呢!】

般弱想到這麼多人徹夜未眠惦記著她,很是欣慰,她的黑粉事業終於迎來了井噴式的發展!

功德值唾手可得,懷裡還有一頭小黑豬,能有什麼比這更爽的?

般弱睡得更香了。

範先生這一夜可沒敢睡。

周璨一聲不吭回到宿舍後,去洗了澡,久久沒出來,他們衝進去,人已經暈了。

老幺很少生病,但一生病就一發不可收拾。

高熱40.5℃,情況尤為凶險。

折騰了半夜,體溫降到39.0℃。

眾人總算放了點心。

然而早上,等陪床的韓夕醒來,人不見了。

周璨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沒通知任何人。

他坐上了回周家祖宅的航班,將近兩個小時。

額頭的汗珠子不停地滑落,周璨臉色發白,揪著毯子,嘴唇卻被咬得殷紅,全是深深的齒痕。

他要回家。

他要見爺爺。

爺爺風流情史那麼強悍,肯定會有辦法的。

肯定會有辦法讓她回到自己身邊的。

周璨下了飛機,口罩悶得他昏昏沉沉的。

有人在拍他,有人在叫他,他憑借著本能,匆匆甩掉這群人。

七月份的傍晚,銅雀胡同吹著一股清透的暖風,挾裹著桂花的香氣,而他隻感覺到了冷,那股寒意滲入了骨髓。高燒讓他四肢綿軟,腦袋仿佛跟身體切割了一般,連冷熱也切開了,半冷半熱。

爺爺,爺爺,救救我啊。

周璨昏昏沉沉,失重地走著,在門檻上絆了一跤。

地上是細碎的瓷片,還沒收拾,他割了一手,鮮血流得到處都是。

而四合院內的笑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很鬨,很刺耳。

周璨聽見他爺爺寬厚溫和的聲音。

“仙材,這是你二哥,二嫂。”

“二哥二嫂好!”

“好好好!真是乖孩子!來,給個紅包你!苦了你了孩子,回家就好!”

“謝謝二嫂!”

……仙材?

這誰?

周璨用背脊蹭著垂花門,臉龐滾燙,手指沾血。

他使勁戳著腦袋,試圖從回憶中扒拉出這一號人物。

一牆之隔,周老爺子唏噓感歎,“仙材他媽媽也是不容易,瞞著我,將他拉扯大,又送到國外讀書,要不是這一次掃墓,我們父子倆還不知道什麼能相遇,造化弄人啊。”

周璨喉嚨乾燥。

噢,明白了,是爺爺風流情史濃墨重彩的一筆。

是兒子啊。

最小的兒子啊。

可是為什麼叫仙材呢。

為什麼跟他的名字才差一個字,真的不是來存心膈應他的嗎?

周璨又恍惚想起,他十五歲的離家出走。

那是爺爺跟他商量的,讓他假意發怒,從而出走。

當時是怎麼說的?

周老爺子語氣很鄭重,“仙奴啊,你繼承了爺爺80%的股份,從小時候起就是大家的眼中釘,你還有三年就要成年了,爺爺很擔心你在這裡會發生什麼意外,還不如去外麵避一避風頭。等成年了再回來,塵埃落定,他們也不敢對你做什麼。”

他信了呢。

信得徹徹底底的。

這套說辭在他的小兒子出現之後,就變得漏洞百出了。

周璨混跡娛樂圈快四年,什麼奇葩的事兒沒見過?他不信那小兒子是掃墓意外撞見的,這踩點的架勢如此精準,怕是早就知道了吧。周老爺子將自己的小兒子放在外頭,好好精貴地養著,卻讓他的小長孫,替他們父子倆抵擋一切魑魅魍魎。

以前他為爺爺的看重而欣喜,現在想來,換成“捧殺”更準確些吧。

把他捧得高高的,養出一身矜貴自負的少爺脾氣,得罪不該得罪的人,然後名正言順地,為他的小兒子鋪路。

周璨中考考出了第一名的好成績,周老爺子卻覺得他樹大招風,要他暫且隱忍。

為了順順利利繼承周家,他荒廢學業,高考棄讀。

因為家中這位老人的期望,他能做的都做了,能放棄的都放棄了。

而以前想不通的事,周璨全想通了。

為什麼有了爺爺撐腰之後,那些少爺小姐變本加厲肆無忌憚侮辱他。

為什麼他警告了那群家夥之後,還會有人到般弱麵前嚼舌根,甚至買了一箱冥幣香燭回來激怒他。

為什麼祠堂麵前族老敢冒著與他敵對的風險,不惜開罪未來的掌舵者。

那群老東西靠著周家蔭庇過活,除了一堆虛頭巴腦的頭銜,兜裡沒一塊地產,腰杆子能有多硬?

嗬。

誰的授意不言而喻。

周璨垂眸,抬起自己的掌心。

細小的瓷片插入了血肉裡,白的,紅的。

他該有多可悲呢。

從出生起就不被期待,不被珍愛。

他是不是太不要臉兒了,怎麼能取周璨這個名,怎麼能星光熠熠,跟銀河比肩。

他竟還妄想,有人於萬千星光中,偏愛他這一束不完美的、怪脾氣的。

機翼在黑夜的雲層裡穿行。

男生仿佛呆滯了般,腦袋軟軟支在舷窗上,眼珠忘記了眨動。

“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已經降落在京桐機場,外麵溫度為28℃……”

京桐機場,23:58,28℃。

他體溫39.1℃。

電量9%。

滾燙,疼痛,委屈,崩潰。

冷汗浸透了黑色T恤,他扶著膝蓋,大口喘息,頭頂上的燈光也暈成了一片,焦灼膠著他的視線。

周璨強忍著胃部惡心,艱難走出了人群密集的機場。

出租車師傅載著他去了知大。

電量7%。

她的公寓就在附近。

樹是樹,人是人。

每條路都是孿生兄弟。

發著高燒的弟弟繞了兩輪夜市街,迷路了。

他迷茫著望著四周,附近是樓盤施工項目,偏僻得荒涼,月光靜寂,仿佛溺死在了廢舊輪胎的腐水裡。

電量4%。

他打了最後一個電話。

嘟。嘟。嘟。

電量2%。

男孩睫毛細長,在月色下宛如沉睡的小鹿。

電量0%。

他還在很乖地祈求,“姐姐,我迷路了,你還來接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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