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沉默了很久。
最終, 她伸出兩根手指,抵住對方的額頭,嫌棄推開人。
她以前怎麼不覺得這張臉如此糟心?!
她明明是個人見人愛、鬼見鬼怕的綠茶小仙女來著。
景鯉被她一言難儘的表情傷到了。
一雙貓眼滿是控訴——他撒嬌起來有那麼差嗎?
好在他的目的達到,情敵的臉色出現了微妙的不爽。彆問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是來自男人的天然直覺!
夫妻倆的互動自然也被其他人收入眼底, 各有各的心思。
般弱的便宜妹妹榮妙娟就坐在世家小姐的那一席上, 時不時拋來兩個小眼神——說實話,同為綠茶選手, 般弱很能理解她的心態。
像這一類的重生女,口口聲聲說是要忘掉過去, 重新開始,實際上是“我可以重新開始但你不行”,所以作為潛力股的三皇子,被她毫不客氣抓到自己身邊,保障未來榮華富貴的生活, 拆CP拆得理直氣壯。
但同時呢, 她又覺得男人都是她的,我可以變心, 但你不能移情,不能對不起我。
於是當她見到“世子爺”跟“姐姐”恩愛不已時, 心裡那口氣又提了上來,感覺不爽了, 要爭回自己的牌麵。般弱都被她拋了好幾個媚眼了, 一邊不耐煩, 一邊又覺得啼笑皆非。
她真正想拋媚眼的對象,現在是恨不得弄死她。
般弱很相信男主目前的戰鬥力,要是再搞起來, 撕逼絕對能贏。
榮妙娟被“世子爺”接連無視,暗自惱恨。
三皇子都是我裙下之臣,你一個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憑什麼如此作踐我?
她心裡憋著一股氣,發了狠想,待我略施小計,定讓你對我俯首帖耳,再一腳踹開,方能解我心頭之怒!
般弱要是知道女主的真正想法,估計來上一句:姐妹,多吃幾顆荔枝不甜嗎,為什麼非要趕上打臉呢?
而在這個點上,公主又命大家當堂做詩,就以剛才的槍法為題。
般弱一聽到做詩就頭疼,好巧,她隔壁的隊友也是。
她以搶先一秒的速度捂住胸口,說自己有點頭疼惡心,想去附近散散步,同時又輕飄飄堵住了景鯉的嘴,虛偽地說,“娘子,你文采好,一定要做出一首好詩來啊。”
景鯉:“……”
他會做屁個詩。
般弱扔下爛攤子愉快地溜了。
公主府建築精巧,陳設奢靡,據說投入了上百萬兩,數萬工匠,耗時五年才竣工。而她的後花園,跟皇宮的禦花園也差不多了,蓊蓊鬱鬱間,亭台樓閣掩映其中,奇珍異草多不勝數,皆是世間難尋的珍品。
真是太土豪了,般弱感歎著,難怪烏陵阿氏抄完皇宮之後,第二個計劃就是抄公主府。
“姐夫。”
後頭響起了一道清脆的女聲。
般弱的肩膀抖了抖,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女主今日穿了條粉色紗裙,妥妥的少女風,開口就是標準綠茶語錄:“姐夫,你怎麼出來了?哎,我好心疼你啊,姐姐都被姐夫寵壞了,不懂得應酬,就會氣王妃,還讓你在眾人麵前丟臉,你夾在其中一定很為難吧?”
她略微低頭,露出恰到好處的嬌羞,“如果我是姐姐的話,就算不會,也會努力學,把不懂弄懂,不讓你兩頭為難……”
景鯉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開溜,一來就撞上了勁爆場麵。
景鯉:我他娘的是什麼人間疾苦,趕走了男情敵,女的又來找存在感,做個安分守己的“小嬌娘”就那麼難?!
一定是某人招蜂引蝶的體質太強了!
般弱莫名其妙又被男主剜了一眼。
她可真是太冤枉了,這女主自動黏上來要當“貼心小姨子”,人賤則無敵,她能有什麼辦法?
世子爺的內心奔騰著一萬匹小烈馬。
他按捺住將小賤千刀萬剮的情緒,笑眯眯走上前,加入話題,“什麼為難呢?誰敢為難堂堂親王府世子?”
榮妙娟咬了下唇,“姐姐,你,你不要誤會,我跟姐夫沒什麼的。”
般弱:哦豁,姐們你深得抹黑精髓啊。
景鯉挑眉,很詫異地問,“你到底在說什麼啊?難不成你想說你跟我家死鬼有一腿兒?妹妹啊,姐姐知道你心高氣傲,但你也該多照照鏡子,這做人,還得有自知之明。”他在想,自己以前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怎麼對這個玩意兒有好感?
“姐夫,我不是,我……”
少女略帶哭腔,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在榮府受氣那一幕瞬間跳出了景鯉的腦海,他二話不說就讓女使帶走般弱:這個女人段數太低,人哭一哭就軟了心腸,根本看不到事情的真相!哼,還是要他當家做主才行。
般弱被女使架著走了,非常遺憾沒能看到男主手撕女主的大戲。
等般弱一走,景鯉正宮氣場全開,變了一副晚娘麵孔,“行了,這裡都是自己人,就彆裝了。”
“我不知道姐姐在說什麼。”
景鯉冷嗤,“不知道?你不知道還勾引世子?不知道你還女扮男裝跟三皇子打情罵俏?”世子爺最近混在內宅,可謂是大開眼界,內宅婦人栽贓陷害一百零八式,他都記在小本子上了,鍛煉出了一雙火眼金睛。
少女大驚,“你說什麼?”
怎麼有人知道她跟三皇子的事?!
“你以為你乾那點事,能瞞的過誰的耳目?”景鯉點亮了宅鬥小天才的技能,相當不屑,“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怎麼在三皇子麵前賣弄風情,也得給我守好那一條線,萬一弄出什麼珠胎暗結的醜事,連累到我家爺的頭上,準讓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