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白月光(19)(1 / 2)

“烏陵昭, 你出來。”

景鯉強忍怒火。

裡邊一動不動,好久才掀開了一卷兒簾子,從窗戶探出個小腦袋。

“是烏陵阿昭!你彆叫錯了。”

小家夥極為不滿地強調。

景鯉臉上寒意逼人, 陰惻惻地開口,“小鬼, 很快你要改名了, 錯不錯的, 有什麼所謂。”

什麼改名?!

昭昭臉色大變。

女官姑姑曾給他講過, 名姓與人榮辱與共,一旦定下,不可隨意更改。而名姓若是變動, 很大程度意味著這個人麵臨命運的轉折點,比如說過繼給其他人,又比如說母親改嫁,孩子隨繼父姓。

他果然是對娘親不懷好意!

不行,爹爹不在身邊,他一定要守護好娘親跟妹妹!

昭昭如臨大敵,小臉皺成一團, “你想當昭昭後爹!你……你休想得逞!”小孩子為了捍衛親爹地位, 當即搶走他的撥浪鼓,又嘭的一聲,嫌惡般扔進了草叢裡,棄如敝履, “娘親是爹爹的, 你,你不行!昭昭不喜歡!”

他大聲宣告。

男人身體一僵,又恢複之前的從容冷淡。

“行不行, 是我說了算,小鬼,你插不了手。”

昭昭怒瞪他。

——這高個子/矮個子可真是太討厭了!

一大一小不約而同地想,周圍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般弱並不想攪合進去,但按照這爺倆的吵法,她的晚飯估計又得生啃乾糧了。

她抬起手腕,掀開了半扇青簾,發揮自己一貫的護短優勢。

“統帥大人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昭昭拽著她的衣角,得意於自己有人撐腰。

景鯉心頭一梗。

小的罵不過他,大的就上場,以二敵一,實在是太無恥了!

他轉過臉,眼不見不乾為淨。

馬車轉向了入城口,留下深深的車轍。

景鯉說到做到,沒有讓人繼續“護送”。

親兵見馬車遠了,壯著膽子問,“王,您真要當那小鬼的後爹?”

無數雙眼睛齊唰唰轉過來。

景鯉:“……閉嘴。”

他給了親兵一個“當後爹是很光榮的事嗎你非得給我叭叭一嘴老子不要麵子的嗎”的眼神。

親兵很委屈,他這不是為王感到委屈嗎。那榮後,容貌俏,身段好,的確是個天姿國色的美人兒,可再美的人兒,上來對你打打殺殺的,跟條美人蛇似的,你就不怕同床共枕時人反手一刀子,把你的腰子給捅穿了?

反正他害怕!

親兵冒死進諫,“王,我覺得不行,烏部那群爺們,就跟茅坑臭石頭一樣……”

景鯉瞟了他一眼。

親兵立馬咳嗽了聲,他怎麼忘了,他們的王是世家出身,半路造反,玩得一手好政治,遂拿下了西絕之國。

聽說這些舊朝公子內裡壞水,表麵卻是風流文雅,連用詞也忒講究,明明對榮後欲望難熄,想當人家男人,也不明說,故意拐彎抹角跟小孩打機鋒,說我想當你後爹!

嘖嘖嘖。

親兵表示他又學到了一招追妻計。

雖然但是,他的話還是要說的。

“王,這烏陵阿氏長於草原,遊牧打獵為生,最是烈性,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親兵委婉地說,“他怕是不能容忍妻兒被奪。”

“他不能容忍,我就能容忍了?”

主帥喉結微動,發出極為冰冷的嗤笑。

“烏陵阿虜當初最錯的一件事,便是低估我,沒有斬草除根。”

如今他卷土重來,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擋他者,神魔皆死。

般弱順利回到皇宮。

她這次的陣仗頗大,一萬兵馬護送入城,還是敵軍陣營,想掩飾也掩飾不了。

這次七國聯盟傾舉國之力,總共開撥了三十五萬大軍,其中十五萬留在中後翼,抵住了鎮守南北兩疆的烏騎,令他們遠水救不了近火。而另外十萬連夜急行軍,北上京師,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拿下了兵家必爭之地的虎象關,破了大臣們最引以為傲的防禦屏障。

剩餘的十萬黑兵,不知所蹤,成了懸在臣民頭上的一柄利劍,誰也不知它的鋒芒會率先刺向何方。

京師中樞,危危可及。

人們對於這個結果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大玄朝的前身便是景氏王朝,從天子到地方官員,追求奢侈享樂的作風,興建亭台樓閣,喜好酒宴舞姬,導致國庫虛空,各地民亂不斷。烏陵阿氏上台之後,靠著一支鐵血軍隊抄家滅族,鎮壓諸方,忍痛割去國家流膿的傷瘡之後,新肉才慢慢長好。

烏陵阿虜奉行休養生息的政策,他統治時日過短,多項富國強兵的政令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迎上了來勢洶洶的七國豺狼。

“陛下,娘娘回來了。”

喜公公走回內殿,滿臉憂慮。

烏陵阿虜披著厚重的氈毯,咳嗽了聲,勉強支起了腰,視線從輿圖轉到來人身上,“不是已經出城了嗎?怎麼回事?”

喜公公一五一十地彙報。

烏陵阿虜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先前接到戰報,說是主帥景鯉行蹤不定,連帶著他的驍勇親兵也離奇消失。

將軍們分析一通,認為西絕王心狠手辣,定是要搞什麼奇兵攻城之計,結果防禦了半天,這家夥是追人去了!

追的還不是彆的,是本朝皇後!

簡直荒唐!

“現在朝野情況如何?”

烏陵阿虜低聲問。

身為天子,自然擁有監察百官的機構,他們潛藏在暗處,或是歌姬,或是西席,做天子視聽千裡的耳目。

喜公公嘴唇微微哆嗦。

“奴不敢說。”

烏陵阿虜神色淡然,“那就不必說了。”

“陛下——”

喜公公跪倒,雙手交叉,貼在額頭,“容奴鬥膽,皇後娘娘正值芳華年月,難免引得豺狼窺伺,而景鯉此人,曾是舊朝罪奴,一朝入獄,對陛下懷恨在心。此獠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皇後娘娘落入他的手中,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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